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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尚书省内 第二十一章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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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虎胆县令第五部尚书省内第二十一章女儿第二十一章女儿如果丁晋是“上位者”,或可拉张镒一把,但是此时也只能暗叹抱歉了。醉露网  实话说,他对张镒的遭遇是同情的,这个人沉稳干练,是难得的“能吏”。但是官场之中,个人风头出不得,一些看不惯的东西,你也要当成是理所当然,而不能强当出头鸟。官场是个权力场,每个人都身怀利器,极具杀伤力,如无游戏规则,就会尸横遍野。所以官场和江湖一样,都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过后,丁晋又私下邀请为自己出了大力的范理,到家中做客,其间殷殷招待、恳切感谢,极尽热情之能事。

  这件事情上,范理虽然多是出于“功利之念”帮助他,但处理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不能单以“利益”看待,这样不仅失之冷酷,也对拉拢人心没有丝毫好处,而这就是丁晋处事圆滑智慧的地方。

  过了几日,丁晋又送二哥丁虎到“左千牛卫”报道上任。

  “千牛卫”名称,始于周庄宗征元三年,正式名称为“左右千牛卫”。当时,“左右千牛卫”是大周南衙“十六卫”中的“两卫”,但不领府兵,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外围宿卫士兵。征元十年,又划“千牛卫“为禁军系统,与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射生左右厢、左右监门卫及内侍卫军。拱卫皇城、内城及大内各城门各宫殿安全防务。

  丁虎任职地“左千牛卫“,主要职责是负责大明宫东城门“太和门”的诸门警卫,人员编制在一千五百名左右。

  全军设“左千牛卫将军”一名,从三品(实际地位要比文官三品低);中郎将各二人,正四品下;从五品千牛备身、从六品长史。还设录事参军、仓曹参军事、兵曹参军事、胄曹参军事、司戈、执戟、长上等官。

  而丁虎任职的正是从八品的“长上”这种最低级的武官。大概相当于现在地一个小队长。

  此时地“千牛卫军”,已经过了自己的鼎盛时期,和其他禁军相比,无论是地位还是军力,都大为落后。(WWW.wjxsw.)其曾经负责的宿卫侍从皇帝之责。也被“内侍卫军”取代。现在只沦落为最低等的掌宫殿侍卫及供御之仪仗的二流部队。因此,“龙武将军”雷横,才有机会将丁虎安排其中。否则,按照规定。千牛卫士,是不要从长安富户贵族中选取年轻男儿充入其中地。

  丁晋送二哥到任,给他将诸事安排妥当,又请各位将军在酒楼搓了一顿,借以让丁虎联系下上下级感情。吃罢玩罢,又送上礼物若干,大家高高兴兴,气氛一片和睦。丁虎在“千牛卫”上班后,因工作地特殊性质,以后便不能每日回家,八日才能轮休一次,遇到变故,常常数月都无法休息,于是丁晋留了些钱给二哥,又担心他憋闷无聊从而惹事,言辞切切,反复嘱托,丁虎却不耐烦地嚷嚷:记得了,记得了,俺可不是小孩子。

  丁晋也不再嗦,出来后自找到“长史”李銮宣,让其千万要看在自己地面子上照顾下二哥,又说,如果他要犯错误,也不用留什么情面,只管严厉训斥便可。

  李銮宣笑着答应,他是第六房李主事的堂弟,论交情,自然是和丁晋有几分的,又看其会做事,手段圆滑高超,也便愿意结交一二,因此,很是痛快。

  丁晋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军队其实和机关部门一样,上面有没有领导关照,对于一个低层人员来说,无论是前途发展还是适应环境,自然是大大不同地。

  回家的路上,他又拐到西市为郑旦买了一匹小马,为意哥和丁虎地两个小子买了些玩具和吃食,寻思着妻子爱吃梨子,又买了一大包水果,然后牵着大小两匹马,向家中行去。

  进了坊门,先把坐骑放入围场,牵着小马抱着东西向家中走去,刚走到自家宅子的门口,从中奔出一个人来,险些将丁晋撞了一个趔趄,细瞧去,却原来是丁翼。

  “怎么回事?怎如此急躁?”丁晋皱眉问道。

  丁翼急声道:“老,老爷,大娘子要生了。(万卷书屋)。。

  “什么!”丁晋吃了一惊,这才不到九个月,产期还没到啊,又赶快回过神了来大声道:“快,快去找产婆和郎中,多请两位郎中,马上去。”

  丁翼“哎”答应一声,撒开腿就向前面跑去,丁晋夫妻平日待他如自家人般亲切,他虽是深沉内向之人,也是知道恩情两字的。

  丁晋疾步如飞,进了宅子,穿过中堂,来到后院,见两个小丫鬟犹如无头苍蝇般端着水盆、毛巾之物在门口晃来晃去,意哥和两个小弟弟趴在门口脸色惶惶,屋中传来二嫂月娘洪亮的声音:“石榴,苹果,快再端些水来。”

  两个小婢见丁晋回来,惶急下竟然还要施礼,丁晋大吼:“快进去伺候,这时候行什么礼。”

  丫鬟们吓得犹如两只小兔子,蹦起来就往里屋闯,哐当一声,石榴的脸盆碰到门边水洒了一地。丁晋怒不可揭,几乎想撕了这个笨丫头的皮,但是现在也没时间和她们计较,深吸口气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再去打些水来。然后你去请前院的几位夫人过来帮忙,速去!”

  石榴煞白着脸,慌忙而去,丁晋也不管什么顾忌,拉开门帘就进了屋,刚从内室出来的苹果张口小嘴迟疑道:“爷,爷,不能进的。。。

  丁晋推开小丫鬟。径直大步而入,一进门,眼前便看到红红地鲜血,床上、盆里全是,一霎那间。丁晋只感觉手足发软。脸色顿时变的雪白。

  正埋头替小板鼓劲的月娘,听得脚步声不对劲,抬头一看惊道:“三郎,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出去。这。这不吉利的。”

  丁晋却不答她。双眼直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小板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大滴地汗珠子滚落下来,似乎已没有了知觉。

  拖着僵硬地双腿。丁晋犹如木偶一样机械地挪到床边,颤声道:“她,她,怎么样了?”

  月娘白了弟弟一眼,生气道:“还能怎么样,为了给你生孩子,俺这妹子命都快没了。()。。,哎哎,别,三郎别急,嫂子和你开玩笑的,放心吧,是顺产,很快就好的,你快些出去吧,这是女儿家的事,对你们男人不好。”

  丁晋刚才几乎快被月娘的话吓瘫,现在还倚着床沿感觉手足发软,但是心却放下了大半,低声求道:“嫂子,小弟走不动了,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吧。”

  “这,这怎么行。。。”月娘地话还没有说完,小板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细声道:“是,是夫君,夫君回来了吗?”

  刚才一番折腾,消耗了她瘦弱身体里所有地力气,于是遵照月娘地吩咐,休息一下再来。

  “是我回来了,板儿,是为夫回来了,我就在你身旁,别怕。”丁晋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传给她。

  “啊!嫂子,奴感觉他想出来了,快出来了。”小板眼睛睁大了点,喜悦地叫道。

  这时,月娘也顾不上驱逐丁晋了,托起小板地大腿,大声道:“好,妹子加把劲,用力点,用力!”

  丁晋紧张地看着,手心湿湿地出了一摊汗液,这个时刻,他也感觉不到鲜血的刺眼了,只见小板地私处,忽然钻出来几根湿漉漉的头发,接着一个黑黑的小脑袋露出半个头顶,不过似乎是这个小孩子太调皮了,也或许是不想离开母亲温暖的身体,只露出一点点后,就顽固地不再想出来了。

  三个人正紧张地各自使力,门帘被打开,一群婆娘涌了进来,有丁翼请来的产婆,有前面院子的邻居,她们见到丁晋这个大男人竟然也在场,不禁笑道:“丁大官人,快请出去吧,这个地方可不是治公的衙门,是俺们女人的地盘。”

  说着,一位泼辣的女邻居,将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丁晋推搡了出去。

  丁晋赖皮地留在外间,就是不出屋子,还不时地趁女人们出入的时候,探头探脑,间或拉着她们急声问:“小板如何,她可好?”

  那位泼辣的邻居进去后笑着对众人道:“平日看丁大人不苟言笑,还有些怕他,却没想到原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小板妹子真是好福气。(WWW.wjxsw.)”

  月娘取笑道:“俺家三郎再好,哪比不得上突厥大人,又是官高位尊,又将夫人当作宝贝一样,细心周到,说羡慕的话,俺们该羡慕姐姐的福分才是。”

  突厥夫人不禁笑得合不拢嘴,她这个人性格是极为的热情善良,就是有点爱慕虚荣的毛病,最禁不得人夸。

  “咦,出来了,出来了,小家伙的脑袋。。。。。”月娘眼快手疾,急忙托住孩子的脑袋、脖子、身子,慢慢地顺着小板的用劲节奏,向外拉扯。

  “哇,哇,哇哇哇。。。。。”可能是没有满月份的缘故,小家伙的哭声不是很洪亮。在外面等得快疯了的丁晋,再无法忍耐住焦急的心情,大步走进内室。女人们正七手八脚地给小孩子洗身体,也懒得再管他了,丁晋俯下身子,怜惜地为妻子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小板勉力睁开眼睛,欣慰地对他笑了笑,又很快沉睡过去。

  “是个小千金呢,呵呵。”月娘对丁晋笑道:“别担心小板妹子了,待会熬了滋补鸡汤,喝些就会好的。”

  又道:“三郎,喏,看看你地女儿。呵呵,小家伙长得真漂亮,要不要抱抱她?”

  丁晋有些激动地抱过自己的孩子,这个小生命,来得真不容易。虽然不是难产。但也拖延了近两个时辰,女儿啊,你可知道刚才快要将阿爹吓死了。

  窗外,响起了郑旦的声音:“俺回来了,咦。怎么回事。意哥你们干嘛呢。”

  意哥奶声奶气地道:“娘亲在给勉儿生弟弟。可是刚才石榴姐说,是个小妹妹,舅舅。你说弟弟好玩,还是妹妹好玩?”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喜得千金的那些日子里,丁晋格外高兴,连着在自己家中摆了五天宴席,宴请各位朋友、同僚、上司来分享自己的喜悦,就连扬钜那里,他都递了一份请柬,扬钜也特意备了一份厚礼而来,两人交谈甚欢,化解了上次地尴尬。(请欢迎访问.yys8.)

  让丁晋有些意外地是,女才子薛素洁不请自来,还带着一份不薄的礼物。

  说实话,他是不想和这位女子有太过深厚的交往,但是现在既然人家来了,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因此只好收了礼物,热情接待。

  可是薛素洁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隔了几天,便送来请柬,邀请丁晋去赴她筹备的宴会,并解释说这次是她感谢丁晋地“回请”。

  丁晋谢绝了对方,并写了一封措辞柔婉地书信,说感谢薛小姐地好意,但自己最近比较忙,既要做公务又要照顾妻子,实在是不能前去,很是抱歉。

  过了半个月,薛素洁再次遣人送来邀请帖,这次,丁晋干脆直接说自己不喜欢参加类似的宴会,请她理解自己的苦衷。来人回复后,就再没有请帖送来,似乎薛素洁也生气了。

  不过,丁晋也没心情照顾她地情绪,最近他确实很忙。小板生了女儿后,身体很虚弱,虽有二嫂和丫鬟照料,但丁晋放不下心,每日总是一下班就回家来;可是最近又赶上朝廷要举行“大朝会”,所有京官除必要守职者外,都要参加,而提前就要训练礼仪、教导守则,避免从未上过朝的一些官员们出丑犯错,在这样隆重地场合中,这是不被允许的。

  “大朝会”,一般是固定在岁初元日,也就是每年的正月初一举行。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改年号、议国计、皇帝亲政、皇帝生日等等共商国家大事,也就是“上位者”觉得需要召集百官们,共同商议一些大事的时候,就可以召开特殊的“大朝会”。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不同于岁初朝会那种需要地方长官也参加的形式,只需要在京的官员参加即可。

  而“大朝会”为了在天下官员面前,体现皇帝临朝时的庄严肃穆与盛大气派,必须设置繁杂的一整套程序,而这些程序中,作为其中的一分子,官员们也需要接受复杂的礼仪教导。

  日子匆匆而过,眨眼间,已是黄龙五年七月十五,这一天,正是帝国大朝会举行的日子。

  天还没有亮,丁晋便梳洗妥当,穿戴好繁琐笨重的礼服,然后骑着马儿自家中出发。一路上,碰到几个骑着坐骑的行人,皆是身穿崭新礼服的官员,目标都是前往朝会地点大明宫。

  等到快到达宫城的时候,路上的官员更是多了起来,或有相识者彼此打着招呼,不认识者也皆点头微笑,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丁晋看到有几个年长者乘着“肩舆”,这应该是皇帝特批的待遇,帝国的官员在上朝时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坐轿子的,即便是宰相在上朝时也是骑马或骑驴。

  跟着人流,到了大明宫城的入口“建福门”外。此时天刚蒙蒙亮,时辰还早,宫门尚未开启,官员们只好站着城门外等待。有人将这种等侯上朝叫“待漏”,并提议修建“待漏院”,以供早到的官员歇脚休息,但是朝廷财政紧张,争论了几次,最后也只得罢了。

  丁晋和一些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闲谈几句,目光看向长街的尽头,那里正有一排辉煌的火烛蜿蜒而来,看其情形,队伍十分壮观,应该是哪位重臣的仪仗队驾到了。

  果然,随着火烛队伍的缓缓接近,便有人兴奋地喊道:“快看啊,是钱伯芳相公的依仗。”看来这位仁兄也是头一次参加朝会。

  不过,类似的官员还有很多,这些人和丁晋一样,以前无缘参加朝廷的大型会议,每日的朝会自然更没他们的份,所以不用说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即便连几位宰相的容貌,估计都没见过。

  盛大的队伍终于行了过来,整个仪仗队大概有两百人左右,各色官牌旌旗无数,前头更有八只玉饰的伞盖,象征来者的尊贵地位,随行人员所持的火烛几达数百根,蜿蜒而来,犹如“火城”。

  队伍中,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中年人,骑着高头大马,在众侍从的拱卫下,向城门行来。这位,应该就是“顾命七大臣”之一、司农寺卿、荣誉宰相、驸马钱伯芳了。

  一些点着灯烛的官员,急忙命令自己的随从扑灭手中的火烛,以表示对宰相的尊重。

  片刻后,又是一位重臣的“火城”来到,依仗威仪,更在钱伯芳之上。丁晋细瞧那官员,只见此人面色如玉,优雅从容,有一种属于文人士大夫的从容不迫气质,待听得旁人议论,才知道是“门下侍中”、“参知政事”七大臣之一的宰相卢士琼。

  原来这就是宇文大人的好友兼恩主啊,可是,看其神情外表,却一点都没有外人议论的那般奸邪诡诈,只不知其奸臣之名,从而何来。

  丁晋心下疑虑中,又是两位重臣来到。他们一个是丁晋的顶头上司“尚书左仆射”高爽,他也为七大臣之一;另一个是丁晋只远远见过一面的“尚书右仆射”韦求德,因韦求德负责的是尚书右部的事务,和丁晋并没有多少交集,所以丁晋这次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韦求德的容貌。

  韦求德长得很英俊,简直可以用“骨貌淑清、风姿都美”来形容,虽然年已不惑,但更增加了一份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这个人听说和七大臣中的副宰相武元宗,同被好事者评为本朝两大美男子,现在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思索间,“中书令”窦刚、“御史大夫”丘度、“户部侍郎”李景俭这三位同属七大臣之列的高官也陆续来到,其中,窦刚是正宰相又是首席宰相,他的仪仗队伍玉伞盖达到十只;而丘度和李景俭是他官加“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荣衔,算是副宰相,所以不仅仪仗队要稍逊,伞盖也只有八只。

  几位重臣来到后,都纷纷和等候的官员们打着招呼,言笑和容,温柔敦厚。无论其实际人品道德如何,就从现在表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真诚谦和,不摆一点架子,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一句:这就是宰相气度!

  不过,也从言谈中,看出些许这几位大佬的人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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