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迅速闪过那个身高185+、留着披肩发、露着两条强壮臂膀的哥们儿,纪年不由搓了搓下巴。
“看上去倒是挺有高手那个劲儿,就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如今江湖险恶、坏种极多,这样的小伙,很容易被坏人利用啊。”
纪年心想着摇了摇头,盘坐在房间沙发上,抬手翻出两张蓝框卡牌。
红白撞煞、黛玉之死。
前者可以说是他手上最强的卡牌。
绝户流一出,谁与争锋。
后者则是他最近打造出的bug牌。
简单一场牛刀小试,就展现出了不俗的实战效用。
“有些可惜的是,黛玉之死的NTR效果无法在这哥们儿身上体现。”
“按照资料上的说法,他在过去一个月里只展现了独眼锈蚀屠夫、蓑笠冻鱼刺客、百疤覆体囚徒之类的猛男牌,根本不符合黛玉之死的强征条件。”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感遗憾。
好在对方这几张牌都是实打实的雄性卡灵,战斗过程中,会受到大观园的压制作用。
可一想到对方的场域肯定也有相对应的敌方削弱、己方加成效用。
一增一减之间,这个效果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害,暂时先不想那么多了,先将这两张牌合上。”
纪年心说着,以精神力引动两张牌,让它们缓缓归于一处。
只听一阵噼啪之声,两张牌间,隐有暗红和蓝黑的电弧闪动。
“轰!”
巨大的轰鸣响彻在纪年的脑海中。
刹那间,识海涌动,掀起了一红一白两层迷雾。
耳边响起尖锐而浑厚的唢呐声,一阵寒意自脚心直冲颅顶。
纪年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以不俗的意志强行压制住这股阴冷。
然后抬手一翻,唤出“曲歌姚”当家人送给自己的台关县阴乐奏者,还有近段时间收集的一些零散素材牌。
这样一来,唢呐班子有了、给白煞打幡的有了、陪红煞“出嫁”的丫鬟也有了。
还有些用来添加细节的琐碎物件:
比如鬼新娘专用化妆品(呦呦送的)、低失真三防留声机(姚远送的)、加强版可替换纸人(白子良送的)、藏着老鼠的骨灰坛(阎楼“送”的)、骨瘦如柴的黑猫(余安然“送”的)……
人缘不错的他可是凑了不少用来提升“那味儿”的好东西。
如今全部投入,一个不留。
真名已经变为红白撞煞·黛玉之死的卡牌因此光芒更盛。
大有从深蓝转到淡紫的架势。
可最后还是没成。
纪年知道,其没能更进一步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精神力等级还差点意思。
“已经九十九了,只差这最后一哆嗦,我就能成功突破!”
想到这里,纪年不由眸光发亮。
其实,这所谓的“经验条”只是他自己对修炼进度的一种量化方式。
之前的数值还大致准确,可随着突破将近,再用“九十九”来形容他当前的状态就有点偏了。
硬要用数字来指代,也应该是“一百”或者“零”。
说白了,他现阶段的识海已经满了,要想继续往里面存“水”,就需要一个契机,来拓宽边缘、打破壁垒。
“池子”大了,能存的“水”也就多了。
而这个契机并不难寻,只要一场酣畅淋漓地战斗,就足以突破白银。
晋升以后,他就能以识海这片白茫茫的天地为画卷,以素材为墨,绘出各种风景,打造适合卡灵修炼的环境。
而他本人也能与一个卡灵进行“绑定”。
只要这个卡灵勤于修炼,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肉身反馈。
这也是“伟力归于自身”的第一个步骤。
等他突破黄金级,还会觉醒一种“卡师技能”,并从这个绑定卡灵的身上复制部分技能、特性。
到了那时,即使不用模板牌和扮神牌,他也具备一定力量。
虽说还是比不上小智那足以硬刚手下大将的盖世之力和“人族尊者”地位,但也不会是团队里拖后腿的那个。
“嘶,这么说的话,已经突破黄金的子良哥还是个可以硬刚低阶卡灵的猛男?”
纪年倒吸了一口“小保姆”英台刚刚泡好的凉皮,直呼“恐怖如斯”。
“只可惜英台和黛玉在厨艺方面的天赋都不算太高。”
“这毕竟是件需要一定创造性的事情,以她们当前的灵性,能帮忙泡个方便面、煮两个鸡蛋,就算不错了。”
“就是花费再多精力学习,也达不到普通小饭馆厨师的水平。”
“还是等以后资源富裕了,再弄张资源牌或者‘厨师’召唤牌吧。”
“让这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学做菜,根本行不通。”
纪年心想着,又吸了一口凉皮,然后抬手召唤出胖嘟嘟的金蚕蛊。
小金蚕歪了歪脑袋。
以它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性,还无法窥探纪年复杂心思的万一。
“把屋子收拾一下。”
纪年抽出张面巾纸,擦了擦嘴,然后往茶几上一扔。
洁癖严重的小金蚕登时虫躯一动,化作一缕白烟,将整个房间席卷一遍。
垃圾收起、污渍抹去、枕头放正、棉被叠齐。
做好这一切后,又化作一个穿着红衣的童子,拎着黑色的垃圾袋,朝楼下走去。
没一会儿溜达着回屋,满脸轻松。
“打扫得是要比英台干净。”
纪年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将小金蚕收了起来。
“话说……景毒能帮这小家伙晋升吗?”
吃饱喝足仰躺在沙发上,纪年忍不住做出猜想。
可旋即就摇了摇头:
景毒虽名为毒,可究其本质,还是一种来自大景残存世界意志的诅咒。
如果将蓝星卡师比作“电脑病毒”的话,那“景毒”就是杀毒软件,可对破坏“数据”的“木马病毒”进行标记和清除。
存在无比抽象。
虽然会以“黑线”形式呈现,但并不具备“实体”,是一种偏“唯心”的东西。
因此,目前已知唯一一种拔除“景毒”的方式,就是让情绪、信仰等同样抽象的东西与之对抗。
“倘若小金蚕真能以这种东西为食,提升实力,那我大概只有两种下场:沦为制卡机器或者成为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不过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想到这里,纪年忍不住摇了摇头。
小金蚕就是真能以“景毒”为食,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就它现在这副小身板,乘以几十,都未必扛得住足以磨死钻石级卡师的景毒。
“先不想这么多,现在凌晨两点,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就要进行半决赛,还是早点休息,争取一波突破。”
纪年心说着回了房间。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比赛这天,纪年从睡梦中醒来,一把拉开窗帘,却被白光晃了眼。
他定睛一看,就见晶莹剔透的雪花自天顶纷纷飘零,酒店的人工湖结满了冰,整个大地都被冰雪覆盖,竟好似琉璃一般。
见这美景,纪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刚来省城时,还是十月,而今几轮比赛过去,时间早已来到了十一月。
作为一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十一月下雪,对于青山而言,的确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可问题是,明明两天前还在下雨,怎么突然就下起了雪?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不对劲。
于原地思忖一会儿,纪年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半决赛即将开始,他可没时间想这些事。
简单洗漱一番,便乘着年兽,直奔位于内城边缘的场地。
这次,他选择让七爷以漂浮状态,守护在自己身边。
如今青山形势不明,还是配个保镖比较好。
就这样,一路来到战卡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半决赛的裁判是一个穿着镇渊军制式服装的老人。
他的目光在纪年的身上停留一瞬,就挪开了。
纪年对镇渊军内部的衔位并非十分了解,可还是能够通过老者肩上的“花卉”判断出,这是一位大人物。
就见那老人挥了挥骨节粗大、疤痕横铺的手,偌大场地瞬间分成两半,然后被明亮橙黄的能量墙隔开。
不同于之前那些花里胡哨的比赛项目,半决赛的比赛规则直接体现在名字中。
场域卡对拼 无需老者多说什么,纪年和任王便各自站到圆圈标记的位置,遥遥对立。
“纪年,恃强凌弱没什么意思,有本事欺负欺负我!”任王以精神力传音,斗志满满。
“额。”纪年顿了顿,一句话将其打回原型:“你确定余安然和阎楼不是你的对手?”
听到这话,任王顿时愣住,有些尴尬地咂了咂嘴后,抬手激活一张蓝品场域牌。
招呼都没打一声,也是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而在他召唤卡牌之前,早在进场时就将牌夹在指间的纪年便直接激活卡牌,比他还要快了两秒。
只见场地上空泛起海潮般的波动,雪夜中的大观园瞬间扩展开来。
偌大的园林中,渐渐响起难分喜丧的唢呐声,纪年也不见了踪影。
任王的场域也在这时激活成功,将本该处于“帝京”的大观园强行拖进了一处坟冢密布、白缦飘扬的荒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