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收到的书信中,并不包含这一点,因为彼时蔺重阳的婚期尚未被定下。
两人开始迈步往进走:“明日,师兄虽然回来的最晚,但也不算晚。”
蔺重阳能有时间来等人,纯粹是被众人给赶出来的,昊正无上殿那边用不到他,非常君那边也不让他去帮忙,一些杂务更是不需要他动手,慕灵风带着凛若梅和玉箫与霁无瑕在一起。
其他人也同样,都分到了或多或少的工作。
夏琰闻言,先是欲言又止,而后看了眼昊正五道方向:“师妹应当已经回来了吧。”
“师兄放心,那件事已经平掉了。”蔺重阳嘴角轻微上扬。
师姐回来之后,第一件正事就是去昊正无上殿,把慕师叔给揍了一顿,如果他当时的感应没有出错的话,敬师叔好像还在旁边扇风点火,那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师尊与师叔……
干脆直接当做没看见。
最终的结果,就是慕师叔因为乱点鸳鸯谱,被师姐镇压。
“那就好。”
夏琰心中松了口气,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那一言难尽的糟心事被平掉,他也懒得再追究黑心师弟压榨他这件事了。
毕竟,这两件事相较起来,还是慕师伯那边比较麻烦且离谱。
但凡用脑子想想,他与师妹都不可能好吧?
先不说两人性格对不上,单说师妹那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一点,基本上就把可能会出现的火花,给从根源上给掐灭了。
就像师妹跟师弟也完全没可能一样,慕师伯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才把火引到他身上。
他不敢问,更不敢去想,也只能靠师弟帮忙,代他将事情与师妹说开。
之后,慕师伯那边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毕竟,一物降一物,在师妹面前慕师伯真的不够看。
并且,此事摆平,也不会影响到众人的感情。
“师尊与几位师叔都在昊正无上殿,师兄是先去拜会师叔,还是……”
“有些年没回来了,先到处看看吧。”
两人并肩而行,谈论着这些年来的变化,关于慈光之塔的,关于德风古道的,以及那些已经成长起来的后辈们。
相较于他们这一代,夏承凛他们那一代要繁盛得多,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虽然,某些不太好的习惯,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也被传承了下来。
传下来便传下来吧,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方面自然是要相信后辈。
他只是一名已经退休的玉儒无瑕,人微言轻。
“慈光之塔那边一切有我,无须你分心,嗯?”
就在两人漫步在石板路上时,远方一道白衫身影正急急而奔,迎面而来,看对方行进路线似乎是下山。
“云骞。”蔺重阳出言将人叫住。
停下脚步的映云骞行礼道:“师祖,太师伯。”
虽然他没见过夏琰,但是看过画像,不至于说见面之后认不出来,那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在长辈眼中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对此,某位玉儒无瑕眉梢一挑,没说什么。
他们这一脉传到第四代,是早有预料之事,只是,被当面这么称呼,难免会让他觉得,自己如今也是年纪大了。
君不见,就连师弟如今都有白头发了。
“有急事吗?”蔺重阳出言询问道。
映云骞十分乖巧的回道:“太师叔让我下山再采购些材料。”
“之前不是购置过一批吗?”
向远方看了一眼,蔺重阳便猜到了原由:“炸厨房了?”
“一个时辰炸了三次。”青年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
轻笑一声,蔺重阳出言同时,几道剑气涌入映云骞体内,互相勾连,临时传了他一套步法:“去吧,路上小心些。”
“多谢师祖赞功,晚辈告辞。”
再次运功时,映云骞之脚步变得轻快许多,速度更是远胜先前数筹。
夏琰收回目光,撇了撇嘴:“玲珑飞步用来赶路,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承凛的传人,叫映云骞,是块好材料。”两人重新迈开脚步,蔺重阳对师兄的指责避而不答。
“看得出来,换作常人可认不出我。”
“师兄该对自己有些信心。”
“呵,这话说出来你信?”
“我对师兄是有信心的。”
十岳峰顶,昊正无上殿外,制天命收回目光:
“夏琰那小子回来了,人应该齐了吧?”
“差不多齐了。”方御衡将卷轴挂好,回了他一句。
制天命抚须轻笑:“这也不算从简吧。”
“以重阳的身份与人脉来看,这已经相当从简了。”
也就是德风古道上下张灯结彩,回来的基本上都是本脉直系,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宴请宾客。
虽然,比他们当年来说,确实谈不上从简。
“这人啊,就是得服老。”制天命说道:“话说回来,老敬你不去看看天怀?”
“我又不急这一两天,谁像你,刚回来就被灵风丫头给揍了一顿。”
几乎在方御衡出言同时,一同被拉出来的庭三帖不着痕迹的挪动脚步,远离了两位老兄,防止被误伤。
说起此事,制天命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好意思说啊!”
这人是真的不讲究,当时站在一旁扇风点火。
“你懂什么?我这叫说到做到。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御衡自身没跟他一般见识。
经过短暂考虑,为了防止血溅自己身上,庭三帖选择了开口:
“对了,昊正无上殿的对联怎么写。”
他们几个出来可不是为了放风,更不是为了斗嘴,而是要把昊正无上殿的对联给搞定。
就在此时,只闻夏戡玄的声音自殿内传出:
“同德同心同志,知寒知暖知音。”
被两人打岔之后,制天命便没有再与方御衡再交缠,转而针对夏戡玄给出的对联,进行了评价:
“有些简陋了,不过配他们小两口正合适。”
方御衡补充了一句:“粹心殿挂着的那副小夏写了,这边这个,小帖露上一手?”
“承蒙老兄看得起,那老弟我就献丑了。”
话语落,但见庭三帖真元一运,背后孔子言应时飞出,摄笔入手,挥毫泼墨,奋笔疾书,两行烫金大字一气呵成。
“不错不错,小帖这手书法可比某人强多了。”
“老敬,不会说话就别说。”
“我的两位老兄啊,该回去了。”将巨笔负于背上的庭三帖扶额轻叹。
“走走走,回去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