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跟其他人认识之时可就敷衍多了,心里嘀咕:那沈阳中卫不知道是三品还是四品官?不知道田某的小庙能不能请来这尊大佛。这冯默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成化年间无名将,主要还是皇帝朱见深碌碌无为,却不是中原大地没有人才。武人不知何时,被文人压了一头,加上皇帝不给武人撑腰,许多人才都被埋没,明珠蒙尘,殊为可惜。冯默这样一个军中第一高手都出不了头,别的人才自然也被压制了。
半个时辰,田伯光不知道说了多少车轱辘话,听到了不少江湖好汉的字号,什么神手快剑王英,无影腿许飞,断碑掌刘达,铁衣神拳薛彤,混元手窦庭坚,当头一棍马四海,都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在这少室山下,正是少林俗家弟子扎堆的地方。
正寒暄着,突然人群发出嘈杂之声,转头一看,数十个嵩山派弟子分开看热闹的闲人,拥着十多个四五十岁的劲装武士走了进来。
擂台狭小,冯默等人不是比武主角,告罪一声,各自跳下擂台。
国眉喊道:“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左掌门驾到!”
左冷禅年近六旬,胡子花白,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他身材高大,神情威猛,步履沉稳,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田伯光心道今日不能杀死这人,便远远的一拱手,说道:“田某少年之时,就听说过左掌门的大嵩阳神掌威震天下,前魔教教主都在左掌门掌下落荒而逃,田某向来佩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请受田某一礼。”深深鞠了一躬。
人群后面任我行脸色铁青,吐了一口唾沫。
左冷禅上了擂台,伸手虚扶,道:“田先生,老夫也是久闻大名。”田伯光起身笑道:“左掌门德高望重,统领五岳剑派多年,魔教鼠辈对你闻风丧胆,实是当今豪杰之士,田某对你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向你这样的老前辈请教武功,定当全力以赴,以示尊敬之情!”
左冷禅面色平静,道:“比武争斗,自当全力以赴,田先生客气了。”伸手一引,道:“这位是我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你们不妨亲近亲近。”
汤英鹗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颌下一把山羊胡子,四肢修长,别人佩刀佩剑,这人却是空手。汤英鹗眼睛狭长,目光闪着阴冷之色,神态傲慢。拱了拱手,只说了两个字:“久仰!”
左冷禅接着介绍了嵩山派众人,钟镇一脸戾气,邓八公眼神怨毒,司马仲宏手按刀柄,都是神情不善。丁勉陆柏等人追踪快刀门后遭遇不测,大家不仅怀疑魔教,把田伯光也当成了仇人,虽然还没有调查清楚,嵩山派遭受重创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次性少了二百多精英弟子,嵩山派不得不收缩起来防备。朝廷新成立西缉事厂,锦衣卫被抽调了不少人,嵩山派作为锦衣卫的外围组织,同样压力很大。派去福威镖局的弟子办事不利,被林震南毫不客气的赶了回来,嵩山派黄山之事仍然一团迷雾。
国眉看双方剑拔弩张,勉强劝说了几句,左冷禅道:“这是嵩山派和快刀门的事,国眉师侄还是下去吧。”国眉只得下去,道:“大家一定要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江湖正派的和气。”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道:“门派恩怨,终究还得手底下见真章。田先生是快刀门门主,想来刀法极高,这位司马师弟也是练刀的,不如你们先练练手,左某年纪大了,先养养神,田先生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这不是坐地虎欺负外乡人?
田伯光早把嵩山派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微笑道:“正要领教。”
司马仲宏走到擂台中间,拔刀喝道:“田先生,请!”田伯光收起笑容,这司马仲宏连个起手礼都没有,蹲腿哈腰,刀尖指人,严阵以待,敌意满溢。
田伯光从腰间把单刀连鞘扯下,道:“来!”司马仲宏见他刀不出鞘,心中恼怒,进步出招,正是一招常见的招式,白蛇吐信。但司马仲宏功夫极高,这一刀隐隐带着啸声,直奔田伯光胸腹。
田伯光伸臂挥刀,荡开来招,抬腿就踹。田伯光曾用这一招一脚踢翻费斌,费斌回到嵩山派,跟诸位师兄弟拆解过多次,司马仲宏早防着这一招,侧身反踢,手中刀反转回来,砍向田伯光额头,还是一招基础刀法,力劈华山!却被田伯光当的一声格开。
田伯光只用了七成功力,并不急于求胜,但十招之后,司马仲宏已经只有招架之功。
左冷禅应该是先天高手,内功应该还在岳不群之上,至于招法速度,肯定略逊一筹。田伯光挑战他,就是为了名声,哪有兴趣多陪司马仲宏一直玩闹,一刀打飞司马仲宏手中刀,收刀时刀柄送出,磕在司马仲宏额头,一声闷响,司马仲宏踉跄后退,差点掉下擂台。左冷禅身影闪动,一把将司马仲宏扶住,咬牙道:“田先生好刀法!”
田伯光道:“承让承让!”司马仲宏头晕目眩,好半天回过神,心里羞愧难当,对着搀扶他的左冷禅涩声道:“掌门师兄,我败了。”左冷禅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败一场就败一场,回去好好练功,争取以后赢回来!”司马仲宏道:“是!”
田伯光眼睛斜眯眼睛看着司马仲宏的额头,面露微笑,这司马仲宏名字真是不错,额头果然又肿又红!
钟镇道:“掌门师兄,钟镇请战。”田伯光扭脸看看钟镇,摇摇头道:“田某约战的是左掌门,你一边歇着吧!”钟镇眼睛发红,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左冷禅已经看出田伯光功力果然进了先天,刚刚和司马仲宏对战,轻松写意,明显留有余力。钟镇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只是一流巅峰,对上田伯光这样的先天高手,还是差了不少。
左冷禅自己进入先天境界还不到一年,一直在巩固先天境界。已经有三年没有出过远门,派中有事,都让各位师弟和弟子处理。本来心中有些自傲,可看了田伯光田伯光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先天高手,那些自傲也不知跑去了哪里。看着田伯光,凝重的道:“三十多岁的先天宗师,开宗立派,果然年轻有为!”
武林高手,功力越深越厉害,这就像一个人拥有了很多钱一样,很多东西都能买来。只要用对了办法,肯定无往而不利。
左冷禅精通各种武功,拳掌兵刃,全都炉火纯青。内功大成,各种招式都有加成作用,当即拔出佩剑,道:“田先生,请你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