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之后“哎”了一声。
反倒是他,操心事太多了,既要担心三哥四哥,又要挂念她和五哥,他反倒瘦了一些。
逸宣回头时,看见二哥正抱着古琴伫立在门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眸子静静的看着自己这边。
今日除了大哥外,三哥四哥五哥,还有妻主,都回来了。这个家里一下子添了不少人气,也变得热闹许多。但是之前,只有他和二哥在家时,因为两人的性子都比较安静,往往一天下来都说不上几句话,日子也过得寂寞了些。
“二哥。”
“不叫醒她么?”
“妻主睡了,让她多睡一会吧,出了趟院门,准是累坏了。”
“我倒是瞧着,她似乎胖了。”
逸宣:“……”
“走吧,我把饭菜摆上,等四哥他们回来就开饭。”
淑玉轻笑一声,“逸宣。”
“嗯?”
“你喜欢她么?”
“我……”他眉尖一蹙,之后回头看着炕上睡的很甜的妻主。“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了。我不求别的,只求这日子能继续下去,别再有任何波折就行了。”
淑玉一派淡然,他摩擦着破旧的古琴。“你不也是恨她的?这才几个月而已,淑君不恨了,浩铭,越宁,还有你,也都不恨了。我不禁在想,她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术,把你们几个全都迷住了?”
逸宣关上房门,之后神色奇怪地看了淑玉一眼,“这不是很好么?二哥,我不知道你想法如何,但是你要明白,她是真的懂医,你的希望在她身上,况且她的性子已经变了,她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对待我们了,甚至比起这大元绝大多数的女子,她要来的更加温和,更加可靠,我倒是觉得,对于三哥他们的变化,我乐见其成。”
“这样说来,这个家里倒只有我一人格格不入了。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么?我对她现在的模样没有任何不满,过往云烟,我可以不在乎,但万一呢?她只是失了忆而已,万一某一天,她又变了呢,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梁逸宣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老实的回答。“二哥,你忧思太重。我承认,确实有这个隐患,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可是从小,大哥就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只看得到过去,也不能总想着未来,居安思危是好的,但凡事要有一个分寸,不论如何,总归是当前、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你打算用这种心态,过一天算一天?”
“不然还能怎么办。”
是啊,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淑玉走了,古琴是他的宝贝,将古琴妥善安置好后,他又卷帘不舍地轻抚琴身。
这琴有些年头了,仔细算算,似乎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据说是当年他和淑君出声之前,他们那位爹爹,亲手伐树制成的古琴。爹爹死后,这古琴就成了一个念想,娘是一名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为人冷僻自私,在她失踪之前,对他们哥几个并不好,但大概也是怕他们兄弟不管她,怕她自己瘫痪之后没人照顾躺在床上饿死,就又从原来的冷淡变成热心,开始教导他们兄弟各种技艺。
然而一年前。
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