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玉这番话发人深省,是啊,为什么呢?曾经那一年多的时间,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被虐待惨了,也曾被无数次羞辱过。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办法,只要是个有点骨气的人,都不可能就这么受着。
但是,自从妻主入赘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是他们的妻,是甩不掉的,摆脱不了的,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休想能从她的魔掌中逃脱。
一年前,有一日大家遍体鳞伤,大哥便曾仔细的分析过哥几个的出境。若是被休,就只能充军为妓,而若是兄弟们弄死了她,按当朝律例,弑妻者,一人行凶,兄弟连坐,而若是她因意外而死,按照惯例,官府和名司监的人也首先排查咱们梁家这哥几个有无行凶的可能。
这人既撵不走,又杀不得,更不可取巧害之,也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才只能忍着,受着,煎熬着。
淑君看向淑玉,“既然你不想动手,又为什么要留着那种东西?”他看向古琴,神色之中很是忌惮。
淑玉忽而一笑,“留着便是留着,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这古琴里的东西,原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来也曾想过要不要用在妻主身上,但他自己死了倒是没什么,可大哥呢?还有下面这几个弟弟呢?
他又有点怅然了,“走吧,回去。”
之后,他抱着古琴,缓缓的离开了河边。淑君凝注着他背影,他眸子闪了闪。淑玉他……大概他心底里,并不相信妻主真的能治好他吧。
有时候梁淑君也曾想过,大哥,他,老四,老五,还有小六,他们几个是不是太残忍了?明明,淑玉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他活的太痛苦,还不如死了,死了反而一了百了,反而解脱了。所以他留着那个东西,那个,他为他自己准备的东西。
但他不能死,他知道如果他死了,兄弟们会伤心,但若是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拖累了这个家,他心里又怎能好手?
淑君心脏抽痛着,他很压抑,按住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深呼吸,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疼,为淑玉而疼。
梁淑玉从河边回来时,正好,梁逸宣刚做完饭。
逸宣看向坐在板凳上倚着门框的小妻主,居然睡着了?擦了擦手,之后,他慢慢的走近了他,低头凝视了她半晌,然后才轻轻的将她抱起来。
她似乎……重了?
梁逸宣神色怪异地瞥了她一眼,她睡得正熟,被逸宣抱起之后,也没醒,反而用小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睡得更加安稳了。
逸宣不禁想起三哥四哥和五哥,几个哥哥的气色也不错,四哥五哥的身材壮了些,三哥身材修长,但因骨架纤细,就算长了肉也看不出来,都是偷着胖的。
逸宣唇角一抽搐,把妻主包进东屋,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进来打扫一遍,因此虽然屋里没住人,但是很干净。
把她放在炕上,拉来被子给她盖上,之后凝睇她的睡颜,心里想着,本以为她出门这么久,肯定吃了不少苦,哪成想竟还胖了点,看来她在外面过得不错,可是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