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曦从天际迸现,丝丝光亮让草原大地从黑夜中苏醒过来,赵子良坐在马背上瞪着眼睛看着这一缕晨曦从一丝丝变成束束,让漆黑的草原变得朦胧、又从朦胧变成了昏暗,再从昏暗渐渐变成大亮。
雨水冲刷走了血水和血腥味,留下的是清新的泥土气息,赵子良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口,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昨夜急行军的一丝疲惫感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由于有神奇扳指的不停吸收着死亡能量,又不停地释放绿色的能量冲刷着他的肌体和全身经络骨骼,尽管他已经年近四旬,但他身体的生命活力依然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强大得多。
第五军团、龙卫军和邹本部的人马静静地站在赵子良和巴答思的身后,相比一动也不动的西秦军骑兵们,邹本部的人就要随意和懒散得多了,他们之间不停地说着话、开着玩笑,队形也是很散漫,而西秦军骑兵们马匹与马匹之间有着相同的距离,每个人都静静地端坐在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提着兵器。
战斗终于结束了,护卫军副统领段秀实和基马克汗王维奇尔亲自打马前来向赵子良报告:“启禀大王,战斗结束,察刺孛亦部的人马被我军击败,斩杀六千六百余人,俘虏两千三百余人,有几十骑向西方逃走,但我军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会把他们斩杀殆尽!”
赵子良问道:“我军损失如何?”
“我军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基马克军损失六百多人!”
赵子良抬头看了看天,对巴答思、维奇尔和众将说道:“天要放晴了,老天爷真是很奇怪,越是在你困难的时候越要为难你!现在我们击败了察刺孛亦人,它又天晴了!我们虽然歼灭了察刺孛亦人,但是西面三百里处的‘也的里河’河畔还有阔勒纰部的六千人马,我们既然决定要解决北方三部,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们无法安心向西南而下攻打可萨人!天气不好我们都能打,现在天气转晴了,我们更要打!巴答思和维奇尔两位可汗,你们的兵马还能再战吗?”
两人闻言纷纷色变,连连摇头道:“大王,我们的兵马经过这么常时间的行军已经劳累不堪了,根本无法再战下去,就算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赵子良微微一笑,扭头问道:“霍堪,你的第五军团还能再战吗?”
霍堪抱拳道:“回大王,第五军团第一、二、三部还能再战,但第四、第五部不能再战了,马匹已经劳累不堪!”
前三部是轻骑,每一个骑兵除了装备了一匹阿拉伯马之外,还装备了一匹漠北矮脚马,既可以进行高速冲刺,又可以进行长途奔袭,漠北矮脚母马还能为骑士提供马奶,漠北矮脚母马能适应任何艰难环境,不挑食,还能产奶。而第四部是骑马的步兵,无法长时间行军作战,第五部是重骑兵,西秦军每一个军团都配备有一部重骑兵,人数在一千骑到一千二百骑之间,重骑兵能坚持一天一夜急行军已经很不错了,再让他们去打阔勒纰部实在不现实。
赵子良又问勃勒罕:“你的龙卫军还能再战马?”
龙卫军事装备最齐全的兵种,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可以做旅帅、有的人甚至可以做校尉,每一骑不但身着重甲、配备的一匹阿拉伯战马也身着重甲,除此之外,还配备一匹漠北矮脚马和一匹伊犁马,也就是说每人三马,上马可以是轻骑兵,又可以是重骑兵,下马还可以是重步兵。
勃勒罕已经憋了很久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单独领兵打过仗,这次有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而且他的龙卫军也有足够的条件继续作战,当即打马上前抱拳道:“大王,龙卫军就算再打三天不休息也完全不是问题,请大王下令吧?”
赵子良道:“此去攻打阔勒纰部还有三百里的路程!霍堪、勃勒罕,本王命你们二人为一正一副,各率本部人马前往奔袭阔勒纰部,本王希望明日这个时候收到你们的飞鹰传书的捷报!”
“末将等领命,绝不让大王失望!”
一天一夜继续急速行军三百里并完成攻击,这种闪电般攻击的作战能力让巴答思和维奇尔二人大为骇然、震恐!
霍堪和勃勒罕率军离去之后,赵子良这边已经打扫完战场并开始扎营,赵子良派人去通知绰本部的首领渠兹思前来此地见面,同时又派人去催促辎重营快点赶过来。
杨玉环和王芷韵的身子骨柔弱一些,她们一直跟着辎重部队在后面慢行,而聂三娘因从小练武、武艺还很高,做过刺客,身子骨比一般男人都要强得多,尽管年纪不小了,但这点奔波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一直跟在赵子良身边,随时伺候着他的饮食起居。
“也是刚刚挤的马奶,还是温热的,趁热喝吧!”聂三娘端了一大钵马奶走进大帐放在赵子良面前。
正在看地图的赵子良端起钵子一口接一口喝了一个干净,放下脖子头也不抬的问道:“吃的弄好了没有?饿死了!”
“正在做,很快就好了!”
赵子良没有出声,他的手指放在了伏尔加河上游地区的地图上,这一地区在佩切涅格人领地的西北方向,伏尔加河上游地区是一大片湖泊沼泽地,生活着几十个保加尔人的部落,位于东罗马帝国色雷斯地区北方的保加尔人人就是从这里迁移过去的,已经有几个世纪了。
要不要把这里也打下来?赵子良进行着思考和权衡,生活在伏尔加河上游地区的保加尔人被成为野人,由于地形地区的原因,生活在这里的保加尔人很少骑马,不但很少有马匹,即使有马匹也无法组成大规模的骑兵,只有小股的骑兵,因为是湖泊沼泽地,大规模骑兵无法作战也无法高速机动,因此生活在这里的保加尔人都是步行作战,在这以区域的周边有大量的黑森林、森林草原带,这对于不熟悉环境、地形和气候的陌生军队的作战是极为不利的,就连佩切涅格人也不太愿意招惹他们。
另外,在佩切涅格人的西方,位于伏尔加河和顿河之间的这片地域居住着一个民族叫莫尔多瓦,莫尔多瓦人以狩猎、种植、养蜂为主要生活来源,莫尔多瓦人的人口虽然不多,但居住面积很广,人人善战。
而在莫尔多瓦人的更西方居住着斯拉夫人,又称基辅罗斯,现在的基辅罗斯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都是各部落各自为政,过着奴隶部落制的生活。
在基辅罗斯和伏尔加河保加尔人的更北方、靠近北极圈的一大片地区则生活着芬兰乌戈尔人,这也是一支从乌拉尔山脉迁徙过去的民族,北方气候寒冷,终年大雪覆盖大地,马匹都难以骑行,乌戈尔人人人都是极为悍勇的战士,在极其残酷环境下能生存下来的民族没有一个软蛋,要打下这片地域不太容易,主要是没有适合在这一地区作战的军队!
扎营住下来之后,赵子良与维奇尔在战利品和俘虏方面进行了分配,战利品双方各一半,至于俘虏,赵子良只要了女人,没有要孩子,维奇尔并不在意,他用女人换取了赵子良手里的孩子。
对于这些佩切涅格女人,赵子良打算押运过去,等待战事结束之后赏赐给有功将士或是赏赐给因为家庭条件有限还没有娶亲的兵士。
一些繁琐的事务,例如统计阵亡、受伤将士的人数、安排军中的郎中给伤病治伤、安葬阵亡将士的尸身、统计战利品、安排将士们休整、巡逻和布置警戒等这些事务都有手下官吏和将校们负责,并不需要赵子良一一亲自安排,他只需要听报告和做出指示就行了。
这天赵子良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刚刚吃过晚饭,王灿就走进大帐禀报道:“大王,魏猛和白孝德那边传来消息,可萨人前锋布蓝将军统带一万精骑先行抵达之后在也的里河下游的西岸与我军对峙,而可萨人的主力尚未抵达,布蓝手里的兵力有限,担心深入我们的势力范围遭到围攻,因此就在河岸附近扎营,一边监视我军动向,一边等待主力抵达!”
“而奇怪的是,可萨人主力似乎走得太慢了一些,魏猛和白孝德抓住时间,由魏猛率第四军团和一万基马克军留在原地不动,但白孝德率第二军团在河流的北方一百多里处渡河,然后连夜南下奔袭布蓝的营地,布蓝虽然发现,但组织兵马迎战有些仓促,被白孝德率部打得大败,被我军斩杀六千多人,只带着三千余人逃走,虽然没有全歼这支可萨人的前锋,但也重创了他们,算是打出了我军的威风,同时也震慑了可萨人!”
赵子良点了点头,说道:“所有人都知道骑兵行动迅速,我军若真要渡河进攻,不会给可萨人太多时间磨蹭,可萨汗王哈比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依然在路上磨蹭了这么长时间,你说他这时为什么?”
王灿脑子转得快,“难道哈比尔是想借我们的手铲除布蓝?”
赵子良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个情况,那我们就有文章可做了,打仗嘛,并非全部要靠军事上取得胜利才行,要把军事和政治相结合起来使用才是王道!用军事力量进行全方位的征服是不得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