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名通讯兵回来时,却带来了另外一份地图,和一份袁蔚霆的手令。
袁蔚霆命令安塞尔和他手下的法国雇佣军前往防守一处地图上指示的要冲,阻止日军通过那里,至少要坚守七天,而为了加强法国人的力量,他派了一个机枪排和两名通讯兵一道过来了。
作为平壤最高军事指挥官下达的命令,安塞尔是一定要服从的,他和军士长以及乾军机枪排的排长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便率全军向地图指示的方向前进,三天后到达了这个名叫“安平里”的地方。
安塞尔的小队里有两挺马克沁机枪,乾国机枪排则有4挺马克沁机枪,安塞尔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将2挺马克沁机枪布置在了一个已经废弃的暗堡当中,控制道路,另外4挺马克沁机枪布置在了小山的隐蔽处。
夜间有雾,却时浓时淡,对这种丛林气象,安塞尔也预测不准,朦胧中有时还能看到几点星光。大家潜伏到四点半钟,仍然不见动静,静得使人犯疑。
安塞尔蹲伏在打谷场南面的高地上,面对着浓浓的夜雾,推测着日军的心态,显然,他们知道这里的一切情况,也熟知乾军的防守部署,那么,他们要怎么进攻呢?己方的兵力这么少,怎么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呢?
一种惊悸直感使他打了个寒噤,使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警觉起来。
他轻轻拍拍伏在他身边的夏尔,低声问道:
“夏尔,我总觉得四周有什么动静,你听听是什么声音?”
夏尔仔细地听了一阵说:“中尉,我怎么听到在高地后边?”
“后边?”安塞尔侧耳谛听,果然有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却弄不清是什么声音,其中显然有流水声。
弥漫的大雾越来越浓,乳白色的泡沫从驼峰方向汹涌而来,日军对丛林气象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应该是在等待大雾弥天大家昏昏欲睡之时从背后偷袭。安塞尔低声下达了战斗命令。
这块高地中间有个鞍部,透过浓雾,安塞尔看到了憧憧人影,他们在互相低语,好像在等候什么人。安塞尔命令士兵们小心接敌,要对准敌人的集结地猛烈开火,尤其是用马克沁机枪猛射……他强令自己耐心等待,只要我们枪口对准集结地,我们就不会有危险。
显然,敌人已经集结好了,大约有300多人,他们像在规定联络信号和佩带识别标志。就在这时,安塞尔高喊了一声:“开火!”
四挺马克沁机枪同时吐出长长的火舌,弹雨呼啸着扑向敌群,惨烈地呼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这时日军开炮了,但因为确定不了守军的位置,炮弹大都打在了没人的地方,雾气在烈焰中激荡奔腾,火焰点燃了鞍部的荒草,但机枪射出的急骤弹雨狂猛地泼到敌人身上,同时伴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一时间血肉横飞,这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屠杀。那些日军士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进了火海,竟然没有一粒子弹向守军射来。
安塞尔安排在不远处的步兵们也纷纷开枪射击,几十支步枪同时向着浓雾中猛射,手榴弹爆炸的烈火把迷雾冲开,只看到那些身上冒着烟火的日军士兵在奔跑、蹦跳、跌倒,又跳起来嚎叫着发疯似地狂奔,冲出几步又淬然翻倒,活像落在滚油锅里的活鱼。
焦糊的尸臭和刺鼻的血腥,随着硝烟弥散过来,在敌人根本来不及组织进攻时,安塞尔命令法国雇佣军士兵冲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