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52bqg.info,废土!
兰德沃克从瓶子里抽出的黑色滴管,慢慢凑近纳齐奥斯的嘴唇旁边。动作优雅、轻缓,神情凝重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纳齐奥斯拼命挣扎,扭动腿脚在水泥手术台上死命翻滚,却无法把身体从尸人的控制下解脱出来。那些没有生命,只会听凭信号动作的物体,就好像两块沉重的石头,死死压在他的身上。
纳齐奥斯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完全崩溃,他瞪大眼睛,望着高高举到嘴唇上方的黑色滴管,哀求般地发出一阵绝望凄厉的惨叫,口腔里的舌头在上下牙床间来回搅动,仿佛这样做可以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然而兰德沃克绝不可能以他的个人意志做为决定很快,在一双饶有兴趣和一双恐惧骇然的目光注视下,圆形玻璃管口边缘,缓缓落下一滴带着黑亮光泽的粘稠液体,迅速没入纳齐奥斯大张的口中。
黑液与舌尖接触的一刹那,纳齐奥斯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死一样的惨白,整个身体仿佛被电击一样无序颠动。足跟、手肘、肩关节等部分的骨胳与水泥台面剧烈撞击,发出阵阵空洞的声响。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脖颈和脸上裸/露/的皮肤毛孔迅速变得粗大,就好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拼命拉扯这些本就细密的孔眼,想要把它们变得更深,更显眼。
围着纳齐奥斯转了一圈,低头看了看他那双如同吸食毒品过量,充满血丝和亢奋,几乎快要鼓出眶外的眼睛,兰德沃克满意地戴起橡胶手套,慢步踱到他头顶对朝的正后方向,拉开摆在旁边桌架上的木盒,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小型电锯,微笑着按动开关。
“滋————”
高速旋转的圆形锯刃发出刺耳的轰鸣,拉起吊在下巴上的口罩,合起抬高在额前的透明护镜,兰德沃克怜悯地轻拍了拍纳齐奥斯的面颊,对那双勉强还保留有一丝清醒,充满乞求与哀祷的眼睛笑了笑,把旋转的电锯对准纳齐奥斯的额头,重重切了下去。
“啊————”
金属与骨头的摩擦声,被纳齐奥斯口中突然爆起的惨叫瞬间遮盖,浓亮的鲜血顺着锯齿飞旋边缘渗出,露出一条清晰的裂缝。
四处乱飞的肉抹骨渣溅在口罩上,洁白棉质布料表面顿时多了无数鲜润的红斑,面无表情的兰德沃克毫不在意,仍然一手扳紧纳齐奥斯的,一手操纵电锯朝着头部的切割位置缓缓移动。
撕心裂肺的剧痛,使纳齐奥斯的神经绷得几乎断裂开来,他无法挣脱尸人的压制,只能拼命扭动腿脚朝两边拖拽,由于太过用力,身上多处血管因为不堪负荷骤然爆发的力量而爆裂,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裸露在外肌肤上盘绕的血管膨胀到极致。在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本源力量爆发下,只听见“砰”的连续几声脆响,足有五厘米粗细的全钢扣环,竟然被他从水泥平台上硬生生地拽断。
兰德沃克直起身子,颇为不悦地看了看双腿失去束缚的纳齐奥斯,神色阴冷地举起左手,重重捏了两下清脆的响指,侍立在旁边的另外两名尸人立刻冲上前来,分从左右方向抱紧纳齐奥斯的大腿,朝着手术台两边重重硬掰。
“咔嚓————”
惨叫与骨裂同时响起,粗壮的大腿如同失去控制的断线木偶,绵软地从平台边缘滑落。
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医用手电,凑近纳齐奥斯似乎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仔细辨别的瞳孔缩放程度,确认对方仍然活着,只是因为剧痛暂时晕阙之后,微皱眉头的兰德沃克这才重新按动电锯,继续着被意外打断的工作。
几分钟后,完整的头盖骨从纳齐奥斯颅顶被取下,扭曲弯折如同肥腻肠体被挤压成为半圆形状的大脑,在灯光照射下浮泛出惊心动魄的惨白。兰德沃克连忙从恒温箱里取出装有粉色胶质的培养皿,掀开盖子,凑近被切割开后脑靠近松果腺体的位置,渐渐的,从那团被绵软脑体包裹的神秘内核,终于在他焦灼激动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分泌出一滴暗淡无光的灰色粘液。
尽管只有一滴,却立刻在平静的培养皿中产生出意想不到的剧烈反应。表面光滑的胶质开始颤抖,随着粘液逐渐渗透胶体,粉色基调也随之变成一片鲜红。它们在拼命蠕动着,就好像无数刚刚钻出壳体的新生幼虫,在彼此身体上来回攀爬,拼命寻找一切可以充当食物的东西。
兰德沃克拉下满是血污的口罩,碧色眼眸里闪烁着一丝略显快意的光。他举高培养皿,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自言自语:“用一个罪恶的混蛋,造就上百具邪恶的身体嘿嘿嘿嘿可爱的纳齐奥斯先生,我现在郑重宣布,你对你妻子犯下的罪孽差不多已经洗清,即便是在地狱河边来回摆渡的船夫卡隆,大概也会看在这一点的份上,送你一张比较便宜的船票吧”
纳齐奥斯双眼彻底翻白,大张的口唇没有任何呼吸,就算此刻尸人放开控制,他也不会动弹。
端着已经变成血红色培养皿,兰德沃克微笑着走近躺在铁架床上,已经完成解冻,胸口留有切割开口的尸体。他手里拿着一支轻巧的镊子,从玻璃皿中挑起指甲大小的一团粘液,小心翼翼地塞进尸体胸口的伤口。借助头顶落下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团古怪的有机物质正迅速充斥整个胸腔,顺着早已死亡的神经和韧带急剧蔓延开来。冰冷的心脏被它彻底包裹,表面慢慢凸伸出一颗颗蚕豆大小的瘤状物质,几分钟后,瘪缩的心脏开始变得膨胀,随着越来越多的神经被粘液牵引,早已死亡的尸体,僵硬的手脚竟然出现有节奏的颤动。
从城市封锁线到流金城中央大厦,是一条很长的路。
厚厚的橡胶靴底踩在碎砖乱石上,有种尖锐硬实的触感。
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垒墙背后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死状各异的流金城士兵,他们横七竖八的相互堆叠着,歪朝一边的机枪附近,随处可见零乱的弹药箱,以及掉落在地上和沙袋缝隙中,散发出铜黄光泽的弹壳。
和普通的雇佣兵比起来,身高超过两米的亚尔曼的确可以算是巨人。肥腻脂肪给身体增加恐怖吨位的同时,似乎也给他带来的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众目睽睽之下,他狞笑着把多管机枪往地上一放,抱起横拦在道路中央的钢制三角架朝旁边猛推,金属切角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裂音,重达半吨的三角障碍在他手中变得轻若无物,轻而易举被推到距离垒墙二十多米远的地方,露出空旷无人的路口。
装甲卡车缓缓朝前移行,厚实的轮胎偶尔从横躺在街面的尸体上碾过,留下一堆变成平面的散乱肌肉纤维。
斜拎着突击步枪,神情复杂的林翔站在垒墙背后,皱起眉头望着刚刚走近身边的杨华,无奈而苦笑地连连摇头:“你居然又突破了?”
不是幻念,也不是错觉,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杨华体内释放出来的强大生物能量,已经超过了半小时前战斗开始的三星程度,一跃达到了四星寄生士标准。
“我的力量好像比过去更强。”使劲儿捏了捏拳头,杨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和几个月前在加尔加索尼城堡的时候一样,他也是在战斗结束后进入突破状态。显然,激烈的搏杀与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的战场,能够有效促进体内病毒在短时间内进入亢奋状态,同时一举超越临界点,进入更高等级的进化。
或许,诱导病毒产生变异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单纯战斗。充满辐射的环境,大概也是其中的关键因素之一。
无论结果究竟是哪一种,都让林翔感到无奈————他尝试过无数种可能提高自身实力的方式,唯一确定有效提升等级的办法,就是服用其他高阶寄生士的血。
克劳德把他从九十六号废墟里救了出来,也让他的能力达到五星寄生士标准。从那以后,林翔再也没有丝毫进展。寄生在体内的病毒似乎也满足于目前拥有的实力状态,没有变化,也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负面反应。如同一个吃饱喝足的懒汉,绻缩在暖和的小窝里不想动弹。
三星变成四星,然而,杨华的体内仍然感觉不到任何一种异能。没有生物火焰,没有冰霜冻结,也没有形态模拟突破导致的变化和从前一样,力量、速度、感知能力全面提升,仅此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仍然是一名强大的寄生士。
摇了摇头,把内心的不快与感慨强行压下,林翔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跟随卡车和大队,朝着远处高耸的城市大楼走去。
零星的枪声回荡在流金城上空,从音源方位判断,应该是城市封锁线上的其它出入口。经历了恐怖夜晚,从不死尸人爪下侥幸生还的雇佣兵,正在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额外的战斗。
车队距离所罗门的中央大楼越来越近,街垒和两边街道制高点上的狙击阵地也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来自杨华的刺激,或者是被欺骗导致的愤怒,不知为什么,林翔忽然觉得有种难以言语和冲动————他想杀人,杀光所有敢于挡住去路,负隅顽抗的对手。
他大步走近一具流金城士兵的尸体,抓过被侧压在身下的突击步枪,连同握在右手的AK一百,分别指向左右两边,脚下的跑动速度骤然加快,随着清脆有节奏的点射,街道上探出身体的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所有人的额头,都留有一个醒目的弹孔。
林翔已经不需要用视力瞄准,扩大到极限的感知范围,能够探测到进入意识半径的士兵坐标。如果排除体力损耗和必须的恢复,只要弹药足够,他甚至可以杀光这座城市里所有的人。
对普通人而言,寄生士相当于神。如果除去实力方面的强弱因素,在耗尽体能的情况下,寄生士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别。但在拥有武器和充沛体力的前提下,普通战士永远都是趴服在寄生士脚下的蝼蚁。
很快,巍峨耸立的中央大楼,已经出现在林翔眼前。
扔掉打空子弹的突击步枪,给AK一百换上新的满装弹匣,在无数双充满恐惧和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林翔抬起脚,一步一步慢慢走上用大理石铺成的阶梯。
克里斯蒂娜穿着和昨天一样充满诱惑力的裙装,在十余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士兵护卫下,从大厅内部缓缓走出,神情复杂地望着站在对面的林翔。
“你不是我的对手,把路让开————”
林翔把散发着硝烟气息的枪口放平,正指着克里斯蒂娜浑圆挺凸的胸部,口气森冷地说:“即便是女人,我也一样会杀。”
深深地凝视了林翔一眼,克里斯蒂娜缓缓收拢脸上刚刚露出的公式化微笑,神色凝重地侧过身,朝着电梯方向伸出右手,沉声道:“所罗门先生要见你,请吧”
从南北封锁线上腾起的浓密烟雾,被冰冷的气流席卷着,在整个城市上空翻滚、蔓延,在铅灰色的辐射云层下,形成一片散发出呛鼻火药气息的遮蔽。
流金城东面外环公路上,设置在街道旁边的哨卡小屋燃烧着熊熊烈火,几具身穿沙漠迷彩的尸体,瘫软在沙袋堆成的胸垒表面,架设在垒墙顶端的机枪歪朝一边,枪管明显弯曲变形,地面到处都散落着弹壳和各种枪械零件。
两辆形状古怪的装甲车停在折断的道杆旁边,从外观来看,它们应该是以旧时代“红岩斯太尔”之类的重型卡车为基础改造而成。车头前挡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坡形钢板,把整个引擎部分严实地包裹在其中。驾驶室两侧车门被厚达五厘米的装甲代替,宽敞的挡风玻璃只留出三分之一的面积能够看见路面,车厢四周悬挂着两层钢网,上面悬挂着几百只拳头大小的沙袋,一挺火力强大的多管机关炮高高架在车厢顶部,从车厢两侧倒扣上的装甲盖板,遮挡住厢体上空所有的面积,只留下一个米许见方的开口,可供操作手自由进出。
就在车厢侧面,还有一个明显的白色圆环,中间有一个潦草的古代行书“费”字。
按照旧时代的标准,这其实算不上正式战车,充其量就是加强版的民用武装车辆,不仅战斗力贫弱,防护能力也不堪一击,与“秃鹫佣兵团”的“斯特瑞克”标准战车根本无法相比。然而在缺乏反装甲武器的废土世界,它的确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强大威力,尤其是车头表面那层厚度惊人的倾斜装甲,连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也无法穿透。
身穿黑色皮衣,眼眸里充满阴冷厉色的费屠,从一辆装甲车上跳下,在众多武装随从的护卫下,顺着正在燃烧的哨卡石屋前端大步走过,径直来到一群双手抱头,跪在地面上,脸上满是惊恐畏惧的战俘面前。
神情傲慢的费屠伸出右手,用力抓紧距离最近的一名战俘衣领,把跌跌撞撞的他狠狠拽近,冷冷瞪视片刻,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阴笑起来。
“嘿嘿嘿嘿四级强化异能,所罗门这个狗/杂/种真他/妈/的有钱,居然把所有士兵都用药剂进行改良。嘿嘿嘿嘿有钱就是好,漂亮的小妞儿会主动脱衣裳,小白脸也争先恐后把屁股洗干净让你来操,有武器,有弹药,说话的声音也能比别人大得多嘿嘿嘿嘿费家的确没有所罗门那么有钱,不过你们这些傻蛋也一样变成我的俘虏,只需要几枚廉价的麻醉催泪弹头,全都变成毫无知觉的死猪————”
这名士兵显然认识费屠,他面色苍白地连声哀求道:“费少爷,我,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投降?”
费屠眯起眼睛,阴森森地冷笑道:“打不过就投降?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能活命,也能随时更换新的主子。你如果是在半小时前就这么做,我会很高兴接受你的建议,并且在我的军队里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至于现在嘿嘿嘿嘿在麻醉弹面前,你就是一个废物————”
说罢,他把浑身哆索的战俘往地上一扔,朝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残忍地命令道:“把所有俘虏统统钉死在路面两边的旧灯杆上,用大号钉子给我钉牢一点儿,我要让他们挂在上面腐烂、发臭。让那些敢于和费家做对的人知道,这就是违逆我的下场————”
(整整耽误了一个星期,老黑的腿伤越来越严重了,可能是复原过程中造成的问题,踝骨出现移位的情况。。。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等着手术,昨天刚刚打上软性石膏回家,也真亏了老婆,这么多天一直在身边伺候着,我下不了床,上厕所都要人帮忙,大解更是困难万分,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有个真心关心自己的老婆真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