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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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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殿外内侍官嗓音尖锐地宣道,“蜀国使者觐见。”

  夏吉和冬喜一时都闭了嘴,安康也敛了敛裙子坐好,抬头时与坐在对面的裴祐四目相对,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慌忙地避开了。

  少年郎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因为他看见安宁正对着自己笑,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角。

  蜀国的使者依次走入殿中,为首的两个男人虽然相貌平平,但看上去却很是和善谦逊。二人恭敬地对着主位上的帝后行礼,眸光触在及卢氏那件衣衫时微微停滞了一下。

  好在他们久经官场,最擅随机应变,即刻就恢复如常,依旧笑意盈盈。

  戚长安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着内侍官赐座看茶,然后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妻子道,“你是存心跟朕过不去是不是?”

  火气刚冒起来又忍住了,卢氏想起安宁的话,攥着拳头佯装哀怨,“臣妾不是想着陛下既然要接见蜀国的使臣,所以特意选了这蜀绣的衣服应景么,哪儿又叫陛下觉得臣妾是跟您过不去。”

  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想那么多,男人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今年新送来的料子我记得大部分都给了你。”

  不止今年,也不知是布匹绸缎,以往不论何时何物,宫中总是紧着凤仪殿的,她这是叫哪门子冤。

  “可是我一想到康儿要嫁过去,心里就难受,连带着也不想看见那些蜀国的料子,所以今年的压根儿没做成衣裳,都堆在库房喂老鼠了。”言毕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卢氏是真的难受,假戏真做,效果倒是比安宁预期得好,“今天的宫宴本来是要贵妃主持的,难怪陛下看臣妾哪儿都不顺眼,若是她来,穿什么您都喜欢吧。”

  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戚长安干脆不再理她。

  “阿宁,你快看,阿爷和阿娘是不是又吵架了。”安康在一旁也发现了二人的异样,只当是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情怨恨夫君,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是啊,是在吵吧,哎,没事儿的阿姐,他们不是总这样么。”吃着点心,安宁其实一直都在观察宫宴上的这些人,不过就是装着事不关己而已。

  “你......”叹了口气,安康也知道妹妹指望不上,只是她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总不能叫人看笑话,不然以后自己在异国的日子更不好过。

  宫宴还在继续,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来,舞姬在殿中轻盈回旋,倒在杯中的美酒也打着转,众人醉看皇家的悲欢离合,都有些漠不经心,唯有月白衣衫的少女清醒异常。

  安康觉得自己正在经历凌迟,要是在开始的时候便让她死心也就罢了,可对方偏偏绝口不提和亲的事,就这么一直耗着,让她心存希望又怕最后会失望,脑袋里像有两个小人拉回拉扯,几乎要把人折磨疯了。

  拿起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得太猛,呛得她眼圈儿都红了。

  “阿姐?”安宁被吓了一跳,正要问问怎么了,却听见乐声停了。

  蜀国的使臣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大殿中央,小姑娘的一颗心也随之被牢牢吊起,她握着长姐的手给自己和对方打气,“别怕,别怕......”

  “陛下,臣等特地从蜀国带了一些酱料,想叫宫中御厨做成美食,给大家品尝一下,不知陛下可否应允?”俯身行了个礼,举止妥帖,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毕竟咱们两国即将结为秦晋之好,适时增进些了解,对彼此日后的生活或许能有帮助。”

  戚长安点了点头,继而又看了看安康所坐的方向,“那好吧,就依使臣所言。”

  “谢陛下。”

  乐声复又响起,蜀国的那两个使者相视一笑,似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安宁知道事情绝不像他们表面说的那样简单,可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一时也猜不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时候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才一上桌那味道就惹得她遮住了鼻子,“这也太辣了吧,蜀国人就吃这个?”

  安康面色如常,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她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果然辣的不行。

  “我不想吃,我可以不吃么?”转过头看了看春樱,安宁对着那红红的一盘子根本拿不起筷子。

  “三殿下,请尝尝看。”对面的使臣注意到小姑娘的抵触,和善地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依旧。

  硬着头皮夹起来,安宁用袖子挡住嘴,舌尖儿才碰到那菜便皱起了眉,这样的东西吃进嘴里,没得再把她的病勾起来。

  思及此处忽然就明白过来,戚安宁狠狠心,一口就吞了下去,辣汁滴进喉咙,惹得她剧烈地咳起来。

  “安宁......”安康吓了一跳,不住地帮她拍背,可是小姑娘就是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端起杯子看了下,酒都被长姐喝光了,安宁摸着脖子神色极为痛苦,“水,水.....”

  这才反应过来,戚安康对着冬喜道,“愣着干嘛,快拿点茶来啊!”

  急得眼泪都落下来了,想说对方和亲就和亲,为什么要这般折腾她妹妹,把水送到安宁嘴边儿哽咽道,“慢点儿喝,别再呛着了。”

  戚长安和卢氏全都朝这边看来,妇人捂着心口,感觉自己魂儿都要没了。

  裴祐想要起身,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转过来对着旁边的内侍官道,“要不要宣太医,三殿下,三殿下有哮症......”

  内侍官慌得六神无主,闻言点点头,慌忙跑了出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安宁渐渐平复下来,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

  “还好殿下无事,不然臣等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在两个男人的带领下,蜀国的一众使臣俱拜倒在殿前,神色哀戚,仿佛真的很担心安宁的安危。

  “罢了罢了,”摆了摆手,戚长安面色难看,不愿再陪着这帮人做戏,“今日也不早了,三公主又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陛下.....”起身打断了他,蜀国使臣复又低头道,“方才是我等思虑不周,拖累三公主受苦,还请陛下赎罪。”

  “只是和亲一事,还请尽早定下,以免迟则生变,给两国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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