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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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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领的是苏蕴的吩咐。

  朝晖已经不是他家的夫人。

  对于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有这样说话的资格。

  然而,徐妈妈被小厮的态度气的一个哆嗦,眉眼骤然阴戾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说话呢!”徐妈妈咬牙切齿道:“让夫人来庄子上住的,是老夫人,这庄子,是老夫人的庄子,认真算下来,都不是平阳侯府的私产!”

  这是老夫人的嫁妆庄子。

  小厮一脸不耐烦。

  “话我已经送到,你们是自己体面的离开,还是要我撕破脸把你们轰出去,你们自己选!”

  小厮抱臂,立在一侧,一双眼睛,带着嘲谑看着徐妈妈。

  徐妈妈被他气的胸口疼。

  饶是她关了门,可这小厮声音大,屋里,朝晖也听得一清二楚。

  “苏蕴,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你我好歹几十年的夫妻,你就厌恶憎恨我到这般地步!”

  哭的泪人一样的朝晖,被小厮无情又冷酷的话激的一轱辘坐起来。

  心头,只觉存了一块寒冰。

  融不化的寒冰,寒的她全身发抖。

  纵然抖着,朝晖也一把抹了眼底的泪,就着方才徐妈妈拧过的帕子,擦了擦脸,翻身下地。

  穿戴好,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朝晖抬脚出去。

  感觉到背后的门被打开,徐妈妈心跳一闪,心头狠狠抽了一下,忙去扶上朝晖,“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小厮嘲蔑的哼了一声。

  “夫人?奴才倒是不知,您这么快就又改嫁了,不知夫家是哪位大人啊,您和我们老爷和离之后,竟又被封了夫人。”

  这夫人二字,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迎上小厮的挖苦,朝晖木着脸没有理他,只朝徐妈妈道:“我们又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非要赖在这里不走,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说完,朝晖抬脚就朝外走。

  走的昂首挺胸。

  徐妈妈眼底一酸,鼻子跟着发胀。

  怕是唯有她看得出,朝晖在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

  别人……

  只怕也无人有心去看。

  几个管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

  去拦下?

  可这小厮是二爷跟前的心腹,他的话,必定就是二爷的话,何况他说,两人已经和离。

  不拦?

  老夫人那里……

  几个管事正彼此交换着眼神,商量对策,小厮忽的一个转头,满目凶光道:“今儿的事,谁敢说出去一个字,小心你们全家人的舌头!”

  说完,小厮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

  “当然,若是做得好,二爷也有赏!”

  语落,一叠银票塞到总管事怀里,“拿去分了,给我端一叠西瓜来,要冰镇的!”

  说完,转头又朝朝晖看过去。

  朝晖正要上马车。

  隔着一段距离,小厮阴测测的笑,“这马车,是我平阳侯府的马车,你坐,怕是不合适吧!”

  徐妈妈带了东西从屋里出来。

  “你莫要太过分了!”徐妈妈咬牙道。

  小厮耸肩,“过分吗?我只是不让外人坐我家的马车而已!你们,把车看好了,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坐上我平阳侯府的马车,冒充夫人!”

  说罢,小厮转头进了屋里吃西瓜。

  老管事有些看不下去,从银票里抽出一张给了徐妈妈。

  “村子里有租马车的,您拿着给夫人租个马车吧,你们带着东西,去哪都不方便。”

  说着,打量了一下朝晖和徐妈妈,又道:“换身衣裳吧。”

  这话,徐妈妈明白。

  她们穿的绫罗绸缎,只怕还未走多远,就被人惦记上了。

  感激的朝老管事屈了屈膝,徐妈妈没有接银票,却是问她要了两套粗布旧衣裳。

  主仆二人,拖着满身的屈辱,离开庄子。

  朝晖的嫁妆是丰厚不假。

  可当初镇国公夫妇被关,为了救人,她花了不少银子。

  两个比较好的庄子,都被她变卖了。

  眼下,只余一个私宅,距离十里铺不算远。

  徐妈妈租了马车,主仆二人,直奔那私宅。

  朝晖一辈子没有做过这种拉货拉草的马车,徐妈妈原以为,坐上马车,朝晖又要大哭一顿。

  却意外的发现,朝晖一片平静。

  徐妈妈心头揪起,唯恐她心里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胆战心惊,徐妈妈一路盯着朝晖。

  朝晖倒是一路坦然。

  马车的颠簸,小厮给的屈辱让她一点点醒过来。

  她若继续如此下去,她的儿子,必定要遭受同她一样的屈辱。

  宫里还有太后。

  她还是皇上御封的郡主。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死死抓着马车边缘,朝晖眼底,腾起从未有过的光。

  而此时,平阳军守着外环,兵部刑部京兆尹三方联合守着内环,自青云山逃离之后,一直被困在环中的齐王一行人,也在朝十里铺奔来。

  原本,是可以回徽帮的。

  可三和堂的人,前几天在徽帮明目张胆设起监控点。

  也不知道三和堂到底有多少人。

  监控点设立的密集程度,几乎将徽帮包围成一个圈。

  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三和堂的人。

  简直让人怀疑,这里是徽帮的总部还是三和堂的总部。

  徽帮回不去,城里进不去,京郊出不去,京兆尹又成天带着人各村各镇的搜查。

  没办法,他们只能打游击。

  这个村儿躲到那个村儿,这个镇躲到那个镇。

  好在,十里铺这边,有一个大皇子当年置办的私产,当时不过是为了藏兵器用,为了伪装,房屋有些破旧。

  没想到,如今竟然派上用场。

  马车飞驰,一路扬起黄尘。

  车里颠簸,大皇子有些禁不住,打起车帘朝外看,想要透透气。

  齐王带着面具,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唯恐不被认出来吗?”

  蠢货!

  经过这么久的逃亡,大皇子也想开了。

  尽管自己现在需要依靠这个人才能活命,可这个人,也离不开他。

  朝中那些势力,全都需要他才能联络上。

  看着窗外,大皇子头也不回道:“要不,你也给我做个面具,咱俩不就都没脸见人了,这样谁也认不出!”

  齐王被他怼的气结,抬手就要去拍大皇子的后脑勺。

  大皇子却是忽的一声讶异。

  “咦,那不是朝晖郡主嘛?怎么穿成这样,还坐着这种车?难道平阳侯府也被下狱了?”

  大皇子一声惊疑,齐王忍不住也凑过去看。

  落目,果然。

  朝晖正一脸平静的坐在一辆平板马车上。

  不,应该是驴车。

  他们马车疾驰而过,身后的扬灰遮住了视线。

  齐王抽身坐好。

  默了一瞬,突然吩咐,“停车。”

  大皇子回头看齐王。

  齐王朝大皇子道:“你去请了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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