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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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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小厮催的紧,徐妈妈只捡朝晖素日穿戴洗换的衣裳抱了几套,又将朝晖素日攒的银子拿了,来不及带些人参燕窝,就被急吼吼的赶上马车。

  眼看着马车离府,小厮完成任务,去书房找苏蕴。

  苏蕴正在研究他罗列出的可求娶的名单。

  一共八个人,有嫡有庶,甚至还有和离在家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要找一个能在仕途上帮他的岳丈最重要。

  小厮叩门进去。

  “大人,夫人送走了。”

  苏蕴头也不抬,“夫人什么夫人,新夫人还未进府呢!”

  小厮就笑了笑,顿了一下,小厮道:“大人,朝晖郡主嫁进来的时候,她的嫁妆,一直她自己拿着,那笔嫁妆里,就有两个庄子,怎么咱们老夫人却让她住进咱们的庄子里?”

  停了一下,小厮觑着苏蕴的神色。

  眼见苏蕴搁下手里的东西朝他看来。

  小厮又道:“该不会是老夫人的缓兵之计吧?”

  语落,头立刻一低,“奴才也是瞎猜的,说的不对,爷莫与奴才计较。”

  苏蕴眼底,却是有光泽闪过。

  方才,只顾着急和离。

  老夫人一口答应,他心下欢喜,竟是忽略了这一点。

  朝晖当年进门的嫁妆,一直是朝晖自己打理。

  后来,镇国公府被抄家,因着朝晖已经出阁,那份资产并未被没收。

  那嫁妆虽不及王氏的丰厚,可也不差。

  其中两个庄子,都是极好的庄子……

  思绪一转,苏蕴捏了捏拳头,“你去庄子一趟,把她给我撵出去,庄子那边的人,让他们嘴巴闭紧了!”

  小厮得令,当即执行。

  丰台庄子。

  一路颠簸,加上心神俱疲,伤心欲绝,朝晖面色难看的从马车下来。

  主母突然驾到,庄子上的人皆是一愣。

  虽说镇国公府垮了,可大家都知道,府上的老夫人很是爱护朝晖。

  几个管事急急围上去,嘘寒问暖,谄媚作揖。

  感受着她们小心翼翼的讨好,朝晖心头,滋味难忍。

  眼泪漾满眼眶,眼看簌簌就要落下。

  一侧,徐妈妈暗中在朝晖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

  “夫人,忍一忍,莫要让这些人瞧出什么。”

  低低说了一句,徐妈妈拿出该有的款儿,趾高气昂道:“大热天的,围着做什么,都散了,夫人一路颠簸,身子不适,赶紧炖一碗银耳羹来,冰糖三分。”

  徐妈妈高声一呵,几个管事连忙作揖退下。

  徐妈妈扶着有些脚步虚软的朝晖进了正屋。

  纵然素日无人住,这屋子也是每日洒扫的干干净净。

  上了炕,朝晖只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不敢不顾,倒头躺在那,眼泪哗哗的落。

  徐妈妈瞧着,叹了口气。

  “夫人,依老奴的意思,出来避一避也好。府里那个,自有老夫人收拾她,等老夫人把府邸肃清了,您再回去。”

  朝晖任由眼泪落,一声不发。

  徐妈妈就又道:“二爷是不像话,可您想想,还有少爷呢,若您当真是和离了,少爷该如何?二爷那性子,必定是要续弦的,等新夫人来了,还能有少爷的好。”

  一语直戳朝晖心头最痛的地方。

  原本是无声的哭,徐妈妈这话一出,朝晖顿时放声嚎哭。

  吓得徐妈妈连忙扑上炕,一把捂了她的嘴。

  “夫人,您这么大声,让她们听到如何是好,虽然老夫人有那番话,可这下人,到底都是势利眼,拜高踩低的。”

  被徐妈妈一捂嘴,朝晖哭的更凶了。

  事到如今,她连哭一哭的资格都没有吗?

  徐妈妈捂着朝晖的嘴,语重心长道:“您先前的气魄和手段都去了哪?老奴看着您长大的,您绝不是这种软弱的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般!”

  “您就算不为自己打算,总要为世子谋算一二的,府里那个,摆明了是冲着您来的,您不能这么一直任由她欺负下去啊。”

  翻来覆去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徐妈妈依旧一遍一遍的劝着。,

  朝晖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听进去了,渐渐没了哭声。

  徐妈妈顿了顿,将手松开,“一会银耳羹来了,您吃一碗,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您还拿出以前的势头来,那才是国公爷和老夫人的派头!”

  朝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继续哭。

  只眼睛直直的,木木的盯着前面一个半旧的靠枕。

  她是真的用一颗真心爱苏蕴啊。

  从她懂的男女爱情起,她就将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装在心里。

  愿意给他她的一切。

  他不是做官的料,可她硬是跪在镇国公书房前,冒着雨跪了三天三夜,求着镇国公给了他个官职。

  他爱吃醋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硬是在府中的厨房练了四个月,做出一手好吃的醋鱼,不顾酷暑难耐厨房闷热。

  她掏心掏肺的爱这个男人。

  只要他提出的,她无不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满足。

  爱了他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他也是爱她的。

  可镇国公府一垮,他对她渐渐冷落,直到芸娘出现,再到方才劈头盖脸的暴打。

  她赤诚的爱,换来的,就是他的暴打。

  躺在枕头上,朝晖心酸,眼泪又默默的流出。

  击垮她的,不是镇国公府的垮台,不是芸娘的出现,而是苏蕴对她的态度。

  她还拿什么去对峙苏蕴。

  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爱了几十年,若说突然就不爱了?

  她做不到。

  就算苏蕴这么对她,她也不忍心害他。

  可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苏蕴对她,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死死攥着手心,朝晖哭的浑身发软。

  徐妈妈正端着一碗银耳羹进门,外面忽的响起吵吵声。

  隔着大窗,徐妈妈皱眉望过去,一眼看到苏蕴跟前的小厮正黑着脸朝这边走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面色惶恐不安的管事和一群看热闹的下人。

  徐妈妈心头狠狠一惊,转手搁下银耳羹,打起帘子出去。

  顺手,将门关上。

  什么事,她来面对。

  “这里是平阳侯府的庄子,不是收容乞丐的收容所,既是和离了,你们就没有资格住在这里,立刻,搬出去!”

  小厮沉着脸,一副主人的做派,昂首朝徐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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