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镇宅的家主和继承人,如果同支下面没有其他能干的子弟挑大梁,家主这一支肯定保不住,只会慢慢衰弱下去,运气好的话会有旁支子弟脱颖而出成为新的家主带着自己那一支立于蒋氏一族之巅,不过在这过程中族产少不了要蒙受一点损失,被其他各家族瓜分。
祁可忍不住跟照临商量起来,一旦有机会她们也捞点好处。
军政双方同样收到了消息,在语言暗示的力量下,他们都没觉得哪里不对,且认为民意不可违,看到蒋家的马车仍在,县尊派人去打个招呼,叮嘱他们回家后就要操办起来,这等天大的喜事要与民同乐。
蒋夫人和蒋大少奶奶都还晕着,其他在场的少爷小姐们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家主和大哥都没了,本该是剜心彻骨的悲剧,怎么官府却认为是喜事?!
这些年轻的少爷小姐想闹,可是想到家主没了,自家还能有几年的好景况都未可知,实在不宜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跟官府唱反调,只能强忍着先咽下这口气,答应说回家后等夫人少奶奶醒来再做商议。
半个多时辰后,海滩上的人群终于都回城了,留在最后的衙门和千户所在检查过海滩上确实没有平民百姓了也拖着疲惫的身体返程。
满沙滩的垃圾和祭品无人收拾,本来祭品回到岸上就是不吉利,平民百姓都不愿捡,但他们不捡有别人捡,流民已经在附近蠢蠢欲动。
祁可比官军早走一步,说起来她也是坚持到最后一波的人,医疗组娘子军带来的药最后剩的那一点都用在官军们的身上,他们在整片沙滩上走动,时不时地扒拉两下碎木破布垃圾,在这过程中就总有人被尖锐物体划伤手。
回到祁庄后,祁可先回千荷境,放狼群去它们的食堂捕猎,她自己回屋洗澡更衣,一身清爽地带着一盘子油炸肉蔬再回到庄子的大屋,一边香香嘴慰劳一下自己这一天的辛苦,一边从照临投影在白墙上的数个光屏中观看城中现在的景况。
现在天色还亮着,百姓们大多仍在街上,与四邻聊着海滩上的那一幕,对海神掀回祭品感到惊惶,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海神显灵,又对海神卷走庙祝和蒋家父子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说节哀顺变还是说恭喜发财。
要说节哀顺变,那为什么蒋家拿个大小姐做人牲的时候全城百姓可是兴高采烈的。
可要说恭喜发财,海神庙和蒋家两边的人看着可没一人满脸喜色,皆都如丧考妣。
所以这事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呢?
百姓们聊来聊去,再加上之前娘子军们的语言暗示,到傍晚的时候,全城各个角落中的百姓还真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海神是对人牲生气,人牲就该用身份最高的才相配,就像三牲中最好的是猪牛羊,一个道理,一个大归的大小姐在家中毫无实权,就好比随便在地里挖个蚯蚓蚂蚁老鼠当三牲祭社海神,别说海神了,脑子正常的凡人看到都要生气。
所以,庙祝和蒋家父子被海神亲自带走了,不管这两家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老百姓心情愉悦。
海神还是收了礼的,而且明确指出了什么才是让神明满意的好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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