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凭借才华冠绝长安,
也曾是无数闺中少女的心仪之人。
他出身名门、容貌一流,就连乘马车出行都有无数女孩儿往他车中扔手帕和花朵。
他高高在上,犹如明月般遥不可及。
可他所有的高贵,被萧廷琛和苏酒砸得稀烂。
雅致的双眸中满是恨意,他轻声诱哄,“拂雪,拂雪……小雪花,我只剩你了,世上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一声“小雪花”,唤的元拂雪心都化了!
她是扑向火焰的飞蛾,就算羽翼被灼伤,也仍旧不愿回头。
少女的眼睛流光溢彩,“容徵哥哥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哪怕搭上性命,我也要杀了萧廷琛和苏酒!”
“好。”容徵笑着亲吻她的耳垂。
元拂雪仰起头,吻上他的薄唇。
她闭着眼,娇羞又勇敢。
可她注视不到的地方,容徵眉眼深沉漆黑,酝酿着浓浓的野心和仇恨。
寿宴还在继续。
御花园准备了很多余兴节目,赵皇后毫无兴趣,早就回了未央宫,传旨让女眷们自己尽兴玩乐。
苏酒和周宝锦去水榭看戏。
水中央搭了戏台子,一群小戏子扮演小猴子,在高台上蹦来跳去地翻跟头,逗笑了不少人,灯火辉煌笑声迭起,尽显盛世。
水榭二层却格外安静。
几盏宫灯明明暗暗,萧廷琛身着本黑色绣金蟒朝服,大刀金马地坐在太师椅上,不疾不徐地吃茶。
吴嵩坐在他对面。
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修长双腿自然交叠,姿态优雅闲适,“太极殿那出戏,很精彩。”
“吴大人喜欢就好。”
吴嵩:“当朝太后是容家人,多年屹立深宫,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城府极深。她必将设计容徵东山再起,你必须赶在她出手前,把容家彻底打落低谷。”
萧廷琛抚了抚茶盖。
秀丽白皙的面容隐在昏惑的光影里,桃花眼低垂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笑道:“如大人所愿。”
吴嵩又道:“容相那个老狐狸,为人奸猾,做事从不留把柄。这么多年,咱家从未揪到过他的短处。萧廷琛,你需要罗织罪名,哪怕是栽赃陷害。”
萧廷琛颔首,“好。”
吴嵩这才满意离开。
茶香缭绕。
萧廷琛深深嗅了一口,镂花槅扇外突然响起叩门声。
他抬眸,一双细嫩白皙的小手推开槅扇。
元拂雪跨进门槛。
秀美的面颊上赫然一个巴掌印,那双剪水秋眸湿润可怜,她的声音更是轻软无助,“雍王爷。”
萧廷琛莞尔,“啧,郡主这是被谁打了?怪叫人心疼的。”
元拂雪走到他跟前,忽然无力地跪坐在地。
她抱住萧廷琛的腿,泪珠子断线般掉落,“我识人不清,被容徵利用。他让我去你的书房找把柄,我才偷了那些东西。如今事情败露,他恼羞成怒,就打了我……我原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如今才知道,读书人分明最是薄情……”
美人落泪,格外惹人怜惜。
小脸靠在萧廷琛的膝盖上,她如猫儿般娇弱可怜。
萧廷琛居高临下。
元拂雪确实生得美。
他薄唇轻勾,“所以,郡主现在是要对孤投怀送抱?”
元拂雪身子僵了下。
她很快恢复正常,娇弱无力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皇上和父王有意撮合咱们,如今我回了头,雍王可愿娶我?我自问容貌不亚于苏酒,琴棋书画也相当出色,骑射功夫在长安的贵女们中间堪称第一,雍王爷,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花窗外传来欢声笑语和戏曲声。
萧廷琛挑眉,桃花眼中带着审视。
槅扇外。
苏酒看戏时,左右不见萧廷琛,于是登上二楼找他。
谁知,却恰好撞见元拂雪投怀送抱。
她站在门外,神色平静。
她听见萧廷琛声音认真:
“肃王膝下并无一子,谁娶郡主,便是西北三十万兵马的未来主子。这等好事,孤怎可拒绝?”
熟悉的声音,曾陪伴苏酒长大,曾在床笫间对苏酒说各种动听的情话。
而如今……
却叫她心神俱碎。
她捂住心口,紧蹙的眉尖宛如笼了一川烟雨,宫灯的光晕下凄凉而艳美。
她转身,快步离开。
屋子里,萧廷琛好整以暇地握住元拂雪的右腕。
他挑眉而笑,“只是郡主动机不纯,孤不敢娶啊。”
元拂雪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锋利bishou!
见被识破,她眉眼清冷,瞬间袭向萧廷琛!
萧廷琛动作更快!
他卸了元拂雪的肩膀,在bishou落地的瞬间,一个窝心脚把她踹了出去!
元拂雪狼狈地撞倒桌椅,扶着脱臼的肩膀,疼得冷汗淋漓,几乎说不出话。
崖柏香扑面而来。
萧廷琛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为容徵刺杀我?”
元拂雪仰起头,目露狠光,“你该死!”
萧廷琛:“倒是真性情。元拂雪,容徵配不上你,回家洗洗眼睛重新寻个好男人,别为容徵输掉一生。”
“呸!”
元拂雪朝地上啐了一口。
萧廷琛也不恼,笑吟吟离去。
寿宴结束后,萧廷琛登上等在宫巷里马车,瞧见苏酒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落座,搂住她的细腰,“妹妹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在御花园找了半晌。”
苏酒生气地拿开他的手。
却被男人再度搂住。
他把她抱起来,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好笑地捏住她的下颌,“闹脾气了?谁得罪你了,与我说道说道,我给你做主。”
苏酒抬眸,“你和元拂雪在水榭二楼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你?萧廷琛,你对得起我!”
到底十四岁,一颗心还没锤炼到坚不可摧的地步。
她只觉萧廷琛狼心狗肺,占了她的清白,还用甜言蜜语哄她,可是还没过两天,转头就睡了别的女人,甚至还要娶别的女人为妻!
她拿帕子捂住脸,哭得伤心极了,“元拂雪生得好,你看中她的容貌和身段,又看中西北的三十万兵马,所以想娶她!你把她娶进门,打算和她一道欺负我!呜呜呜……”
孩子气的话,俨然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