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吕宾的心情略显沉重,荆州战局即将展开,时日无多,必须想办法,改变战局进程,否则,自己的一身本事与抱负,就会大江东去,沉入海底。
即使赏赐下来,凭现在的军功,身份也不足以,达到上层高度,无法左右全局。
一向冷静的吕斌,此时,也有点烦躁不安,荆州战局,包含太多,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
当然,如果能够回到老家,带来大量的先进武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直接用枪炮架在,孙曹二人头上。不用多说,他们都会盖上大印,签署投降协议,可能连王侯之位,也不会奢求,只求留命做富翁。
他瞄了瞄廖化,暗自琢磨,是不是先找个隐蔽地方,做点小生意,万一无法改变结局,也可以大隐于市,凭咱家的见识,做个富豪应该妥妥当当。想到这个安生妙计,心情轻松不少。
“难道,先生在神游江东?”
吕宾回转心思,轻摇羽扇,排解尴尬,掩盖心虚。稳定情绪后,他淡淡一笑,
“某闲暇之时,喜欢鼓捣器械,有几样成熟之物,思考良久,欲画成图纸,让将军一观。至于江东,风景如画,还没去过,将军如果有兴趣,咱们不妨组团前去。”
小眼闪闪,畅游江东不感兴趣,对这器械,廖化很是看重,吕宾所画,显然不是什么玩物,只能是攻防利器。
熟练地摆好四宝,吴明开始磨墨,吕宾端正身板,执笔落墨,肆意挥洒。
这是制作图纸,不是供人观赏,也就不管,什么手法与意境,能看明白就行。
没有压力,吕宾显得思维连贯,图纸似流水,廖化不断收起,仔细观看,越看越迷糊。
眼见吕宾就要收笔,廖化终于问出,
“先生,此物似投石,但注释中,为何标注只需数人,与现有的相差甚多,某不解。”
最后一张,一气呵成,吕宾停笔,满意地点点头,自感形神皆备,如被后世发现,也不知道,是当做名画,还是古代匠图。
“将军眼光如炬,此物确实是投石器,不过,某改良之,加上机关,自然不需太多人,且,机动灵活,运转自如。”
廖化疑问重重,吕宾只得不断解惑,说得一对小眼,精光四射,头如捣蒜。
“哈哈!此等利器,一旦造出。嘿嘿!大眼贼,策马狂追吧!”
对于廖化,吕宾觉得挺顺眼的,只是,一旦与周仓联系到一起,就让人无语。
吕宾琢磨,应该找个机会,让廖化说说因由,也好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将军开心,吕宾趁机说道,
“某想去拜访周将军,有要事商谈。”
精光闪出,转了一圈,廖化挥挥手,随意说道,
“相距太远,先生体弱,不用奔波,让他过来,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廖化招来侍卫,吩咐去请周仓,说是,有要事相商,速度赶来,迟者有变。
这是赤裸裸的欺骗,但是,吕宾感觉到,丝丝温情。在战场上,这是不可多得之物,很珍贵,千金不换。
两营距离确实很远,加之,周仓乃一营主将,离开也非易事,需要时间等待,吕宾告辞,带着吴明离开。
话说,自从吕宾离开许都之后,曹丞相寻得几人,都不合意。遂开始念叨仙人,手下人四处找寻无果,叹息不已。
忽一日,心血来潮,画下数张肖像,送于各处,密令找寻,许下高官厚禄。
樊城,满宠得到画卷,打开一看,识得画中之人,大笑数声。
远离一段时日,漂泊归来的吕宾,有点想念炊事营,不知道胖子等人,会不会在切菜剁肉时,咬牙切齿,念叨自家名字。
出外长了见识,又夺得诸多军功,吴明的脚步很轻快,冲在最前面。
得意忘形之际,还没进入营地,他就嚎叫一声,
“某回来了!还不速速迎接!迟到一步,天火伺候。”
这话好似点燃炮仗,帐篷里爆出各种杂声,锅碗瓢盆,集体交响,夹杂急促的脚步声。
“大哥回来了!”
率先跑出的是锅盖,然后是铲子,胖子的速度太慢,夹在人群中,裹带而来。
个个热情似火,眼泪盈眶,看见吴明,兜头参拜大哥。
吴明想起一事,瞬间,脸色难看,转头望去,只见吕宾眼光不善,不等发作,急忙跪服。
“上次之事,乃天帝托梦,欲赐福于大哥,言明必须经过考验,小明才交代胖子,让其虚晃一枪,不敢亲自出手,还请大哥海涵。”
紧接着,胖子双手高举,随声附和,
“大哥乃仙人降临,犹如日月之辉,映照大地。我等,不过区区萤火,渺小无光,岂能掩盖。”
锅盖与铲子,双手互撞,好似敲击器物,无奈两手空空,断了思路,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吕宾已经惊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不知为何,心情畅快无比。
既然是大哥,必然得有大肚量,成年旧事,不提也罢。吕宾挥手,挺胸腆肚,走进大营,端坐木墩,
吴明见此,知道马屁奏效,过失已消,瞪了一眼,差点坏事的锅盖铲子,赶紧斟茶倒水。
几人一阵乱谈,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只见,一碗野味冒着热气,轻落眼前。
自从回到荆州,已经是数日不闻肉味,早已馋的直吞口水,吕宾大叫一声,
“同乐,同乐!一起吃!”
众人犹豫,吕宾佯怒,
“怎么?不听话?要我发飙!”
说实话,鸽子大的野味,十几号人吃,也就尝尝鲜。
胖子手粗,分到的肉,还不如指头大,
“唉!想当初,在我庞一刀的地盘,哪能如此寒酸,至少也是,一人一根猪脚。”
锅盖舔着手指,不屑地说了一句,
“天天说,自个都当真了!”
胖子眉眼一竖,抬手就要揍人,锅盖也不含糊,闪身落于空地,摆好架势,犹如螳螂捕食。
吕宾知道锅盖的底细,不过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急忙伸手拦住,
“庞一刀?说说,这绰号从何而来?”
哼了一声,胖子收回眼神,说道,
“此事本不想多说,既然大哥要听,某就一一道来,给某些人长长见识!”
“当年,在西蜀绵竹,某杀猪起家,那是威风八面,垄断一地猪肉供给。不论是谁,要卖肉,先得让我点头,世人称呼,西蜀杀猪王。”
这些话应该很新鲜,锅盖等人竖起耳朵,凑近倾听。
胖子环视一周,很是满意,依依不舍地,把碎肉放入嘴里,继续说道,
“你们不知道,身居高处,实在寒冷,迷茫无助。”
说到这里,胖子吸了吸手指,与话中的格局,实在是无法匹配,众人集体别嘴。
“一日,闻听张将军,镇守荆州,某幡然醒悟,感觉终于有了方向。遂抛下一切,孤身一人,历经万难,来到荆州。”
铲子听得入迷,见其卖关子,急忙问道,
“见到张将军了?”
一声叹息,胖子摇头,双目凝望远处,深邃苍凉。
“依然是传说,张将军入蜀了。可怜一代王者,跌落荆州无人识。”
语气沧桑,带着凄凉,好似被埋没,心灰意冷,即将归隐。
吕宾大为感动,一个有理想的杀猪王,不应该被埋没,身为大哥,得提点提点。
吴明四人交换眼色,
锅盖与铲子,双眼一挤,泛着泪花,双膝跪地,正要嚎啕大哭。
营外传来蒙童的声音,
“廖将军传令,让先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