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座小山,树木茂盛,杂草繁多。与汉水之间,是一处平地。上下两座营寨,一小一大,互为犄角,遥相呼应。
廖化详细解说,
“平地大营,翟元亲率大军把守,此人能征善战,不可小觑。离山水寨不远之处,是夏侯存部镇守的关隘,随时可以支援。”
吕宾轻摇羽扇,细观山水寨地势,微微点头,有了算计。几人一齐下了望山。
“本部士兵略显散漫,一旦遇上大战,恐力不从心。先生可有良策?”
“此事需从长计议,将军先颁布法令,五人一伍,一人伤亡,四人受罚,一阵数伍,以此类推。五人一体,赏!军功另算!”
廖化听得入神,想明白妙处,受伤严重的膀子,不由自主地伸出,轻抚短须,大赞,
“妙!先生,果然是神人也,治军有方。”
吕宾轻摇羽扇,斜看一眼,廖化那,布匹夹棍包裹的膀子。
“此言,不过是纸上谈兵,尚需将军费心。不过,此术居然有,治疗伤残之功效,倒真是出乎意料。”
哎哟一声,奇怪的膀子,恢复原状,廖化脸现痛苦之色,饶是其八面玲珑,也被这话呛得无语。
“看来,只有拿下山水寨,了结将军的心愿,才会真正好转!”
“咳咳!瞒不过先生,某彻底服气,那翟元依仗满宠的计谋,多次得逞,某深恨之。不过,膀子的伤是真的。”
中军帐,吕宾升帐理事,传下命令,
“挑选百骑,十人一组,多带旗帜,拖曳树枝,在山水寨前驰骋,轮流出战,昼夜各一次。”
“如若敌军出击,不得交战,立刻撤回!”
看着传令兵出去,迷惑的廖化,陷入沉思。
前三日,翟元兴奋,欺负惯了廖化,以为其按捺不住,又来诱敌,亲自带兵出来追赶,后见骑兵只逃,不接战,也没有埋伏,遂不再理会,只是唆使兵士,开始谩骂,极尽羞辱之能事。
将士可杀不可辱,而且,还是主动去求,一两次还能忍住,多了就开始出现抱怨。
众将极度不满,但是不敢公然违抗军令,只得继续照计划行事,至于私底下,还是会想办法。
深夜,廖化帐中,一员将领求见,
“将军,此事再继续下去,军威何存?都被人叫扫地军了!士兵气势低落,于战事不利啊!”
“下去吧!休得再提,照先生吩咐行事。只要能赶杀那秃头,缴获其粮草,扫地算什么!”
这一夜,帐中灯火,通宵未灭,显然,小眼睛也是心潮起伏,想不明白吕先生的用意。
第九日,红日西落,残阳如血。
吕宾邀请廖化,再次登上望山。
“将军,翟元营寨,可有变化?”
廖化观看良久,说道,
“下寨旗帜明显增多,士兵的巡逻的次数,也密集不少。先生,某有疑惑,不知为何如此?”
“将军稍安勿躁,今晚,即可见分晓。”
下了望山,吕宾升帐传令,召集众将,廖化主动坐在旁边。
脚步声阵阵,帐外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消停,各将陆续进入。
见将领聚齐,吕宾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今晚夜袭山水寨,各位务必奋勇向前,一举拿下。”
“嘴上功夫谁都能耍,不知道,吕先生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此等重要时刻,居然有人冒杂音,廖化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
“放肆!蒙童,跪下!”
蒙童瞧不起吕宾,但是对廖化还是服气,憋着一股气,双腿跪下。
“如若不是将军,你已经人头落地!”
吕宾的语气略带寒意,此时不同平日,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他很想来个杀鸡骇猴,以儆效尤。
无奈,廖化先出一声,救了蒙童一命。
吴明收回腰刀,鼓起腮帮,怒气冲冲地,盯着蒙曲长。
天火取人头,帐内多数人见过,剩下的也听过,众将皆现忌惮之色,蒙童想起此人,也是汗流浃背,暗自感激老上司的救命之恩。
吕宾环视众将,唯独漏掉跪着的蒙童,
“现在,我需要一位,有胆识的壮士,谁敢站出?”
众将皆沉默不语,显然,心里的抗拒之力,没有衰退,想看先生的笑话。
蒙童抱拳,对廖化说道,
“将军,某不愿屈辱而死,请允许出战!”
吕宾挑眉,这是个意外,他对这挑事的刺头,有了一丝好感,
廖化得了吕宾的默许,扔出一块令牌,啪嗒一声,落在蒙童身前,
“从现在开始,发令者,只有吕先生一人,如再不尊令,定斩不饶。众位好自为之!”
众将变了脸色,这是来真的,不是玩笑。集体挺直身板,齐呼遵命,中军帐里,终于燃起了战意。
吕宾手里握住两枚锦囊,一青一紫,慎重地看着蒙童。
“聚集所有骑兵,由你率领,每骑多带旌旗,拖曳适量树枝。记住,树枝越干越好。你是老将,细节不用多说,你可愿意出战,此战,极其凶险。”
“先,,先生放心,某知轻重,也不怕死,将军可以担保!”
“此次行动,骑兵乃是关键,汝不要辜负信任!上寨燃起两处大火,就协同各位将军,冲击下寨,一路放火,不得恋战。如若只是一处大火,立刻拆开青色锦囊,依计行事。大功告成之后,如遇大量魏军,再开紫色。你可记得?”
蒙童点头,接过锦囊,拾起令牌,行礼出帐,自去准备。
如此果敢,让吕宾对他更加欣赏,继续下令。
“各位,统率本部,需秘密潜行,不得暴露,屯于一处。但见两堆火起,立刻冲击下寨。如若只见一处,依照锦囊行事。不得有误!”
众将得了锦囊,各自回去,召集兵马,连夜出发。
吕宾望了望离去的众将,心情忐忑,毕竟是第一次指挥战争,压力重重。
“吴明,你带领一队人马,立即出发!”
吕宾送出两枚锦囊,一青一紫,附耳低语片刻,让其离开。
中军帐瞬间空荡,部署完毕的吕斌,如释重负,坐下灌了一口茶水,摸摸头发,滑落几根,心痛不已。
他轻松了,廖化坐不住了,见吕宾不再说话,急忙问道,
“先生,某伤势痊愈,精力充沛,正需活动筋骨!不知,,,”
知道厉害了吧?敢蒙我,吕宾洗刷了上司,轻笑一声,,
“最重要的事情,只能劳烦将军出面!”
小眼闪出嘚瑟的光芒,看见吕宾的笑脸,瞬间淡定,正坐聆听,生怕先生反悔。
吕宾暗笑,说道,
“此次行动,最大的障碍,是夏侯存部,如其支援,恐怕战果会小许多。所以,将军要联系关平将军,协同作战。让其分兵两路,一路佯攻,一路伏于要道。如若攻占其关隘,依照锦囊行事。”
廖化唤来两位心腹,交代一番,让其分头行动。
“先生,此次行动,动静太大,需要禀报上面。当然,先斩后奏,也能说得通。”
伸伸腰,点点头,吕宾感觉到一点疲倦,太费神了,
“将军,今天是个好日子,喝点酒呗!解解乏!”
敬听下文的廖化,当场楞住,疑惑地问道,
“没了?”
吕宾故作不解,瞪大眼睛说道,
“不会吧!偌大一座军营,将军说没酒,谁信啊!”
廖化想发怒,又觉不妥,只得细声说道,
“酒肯定是有,只是,我想去会会翟元,削其锐气,以泄心头之恨!”
火候已到,在过就糊了,吕宾一拍脑袋,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了这茬!”
廖化算看清了,今天,美酒不来,自己的心愿无法实现。他招呼一声,吩咐侍卫拿出好酒。
很快,一坛酒进了中军帐,吕宾观察酒坛,很像将军的私货。
果然,酒香扑鼻,刺激神经,吕宾想到一事,
“将军乃是主将,当然要守住紧要之地,如此如此!必有大功。”
此次冒险,全军出击,廖化的心情很复杂,这些可是自家老底,万一有个闪失,不堪设想。
但是,看着轻松的吕斌,信心又加强不少。
再说,吕宾的计划,安排得头头是道,有模有样。说不定真能成功。
至于大眼睛,距离太远,帮不上忙。廖化没提,吕宾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