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把家里的传家宝给当了吧。”
满天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对门就是自己的门店,小琪正从门里面出来,穿着一件帆布料的工作服,正把挡板挨个卸去。
“这话说的不错,那小子呀,昨儿还真一狠心把家传老祖宗的玉牌给当了,那玉牌晶莹剔透,上面刻着八个打字‘钱为天下,人书俱老’,字字精湛,颇有大家之风。”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冯妈妈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一碟水果,脚步轻盈,走过来将果盘放下白了两个人一眼道,“便宜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了,楼上有客人昨夜水果一动未动,吃吧。”
“谢谢冯妈妈。”
满天抬头对冯妈妈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个绿色的芒果,香味自手掌飘散开,犹如天庭的鲜果,绕遍屋内房梁。
冯妈妈娇媚一笑,望着满天刚毅侧脸,笑问道:“谢?怎么谢?是肉偿呀,还是,肉偿呀?”
“冯妈妈就别老拿我开玩笑了,刘公子的玉牌当给了别人,您当时在场?”满天心有不愿,可嘴上还是不能说的太过。
“当然在场,就是我领着他去当的玉牌,你看看他天天在我们绣楼门前晃,也不是个事呀,这次他享受够了,我也能图个清净。”冯妈妈嘴角上翘,像是做了什么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
满天无语,转身离开了绣楼,同位邻居,他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面馆,该来的伙计们都来全了,还有一个陈大力昨儿让他在家养伤,满天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又把两个帮工升到了伙计,涨了钱自然也就没了顾虑,昨天的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众人重新投入了忙碌的一天。
“李掌柜在吗!”
满天和伙计们从后院出来,见一伙人各个面目狰狞站在店门口,从外面望着屋里,为首的那位穿这一件豹纹的坎肩,脸黑的像块黑炭似的,左右两边站立的就是昨儿离开的一胖一瘦两个武夫。
“怎么了,李掌柜,见了我家虎头帮的二当家,不会说话啦!”
刚才叫嚷的半赤身的汉子,狠狠拍了下满天的肩膀,顺势抓住满天的脖子,对他阴狠的笑了两声,便即一把推到了虎头帮二当家面前。
“爪蛤说你平日里不交保护费,还总是勾搭旁边的张寡妇,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可既然到了我的地盘,就得乖乖按照我的规矩办。”
为首的黑炭头二当家,轻蔑的盯着满天,他来沣水镇二十年,血拼了二十年,如今终于有了些盼头,这沣水镇除了老大,他就是扛把子,说句不好听的,这里的女人,不论看上的看不上的,那都是他的,所有的钱,不要问手里有没有,而要问他想不想要。
“你们放屁!爪蛤你奶奶的,平日你来面馆,我家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出了该交的银子,还特地多拿出一些给你做小费,你跟掌柜的平日一喝酒就到天亮,处的跟亲兄弟似的,你就是这么做人的吗!”
门后的胖厨子是第一个看不惯的,大步卖出来,舍得一身剐硬是横在满天面前,盯着这群人手里一把吧锋利的砍刀。
“你,你放屁!哪个看见我跟这犊子在一起吃酒的,没有!在乱说,老子砍了你”
半身赤裸的爪蛤,抽出背后的砍刀,二话不说伸手架在了胖子的脖子上,双眼无比愤怒,像只暴躁的猴子。
“胖子,退下去。”满天从半跪着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可是!”
胖子回头,眼神焦急,他跟满天算是难兄难弟的交情,两个人穿过大漠孤山,遇到山贼草寇,中间一起的不知死了多少,看淡了麻木了,可回头望望,就还剩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在他眼里,虽然自己比满天虚长几岁,可满天这小子遇事冷静,做事果断,比自己强多了,这路跟着他来到这里,本打算安稳的生活,可如今又感觉到从前处处杀戮的日子,他不能让满天一个人受着。
“退下吧,先带着小琪去后院躲躲。”
满天拽开胖子,脸上挂上笑意,看着眼前的面目狰狞,笑道:“既然爪蛤说我没交该交的银子,二当家不如我一次把银子补齐可好,你看我,终归是生意人,不会舞刀弄枪,昨儿那位一刀就把我胳膊砍伤了。”
那位二当家看了满天帮着绷带的胳膊,转头又看了瘦拳师一眼。
“不对!大表哥,他绝对是个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躲开。”瘦拳师在二当年身旁焦急的开口解释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高手,只要你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再把没给的钱补上,这事就算了了。”
二当家淡淡的开口,像看一只夏日里的落水狗一样看着满天,在沣水镇没有人能根他们虎头帮作对,也不能有人和他们作对,没了威慑力,就等于没了虎头帮,这些年二当家全靠着在沣水镇的很辣让沣水镇的人闻风丧胆。
“要人?不行。”
满天也收敛了笑容,淡然看着面前一切。
“找死!”
范二一拳打在了满天的脸上,人如同炮弹一样,螺旋着飞了出去,撞了凳子上还不算,划到了屋子中墙底下,周围的伙计吓得抱头鼠窜,外面的人都瞄上了这里,却没人敢靠近,虎头帮的二当家绝对是最恐惧的炸弹。
“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范二扭头有些冷笑的看着自家不争气的表弟。
绣楼二楼 楼上正莺莺燕燕,大爷们享受着女人带给他们的清晨快乐,谁也没有闲心管外面是死是活的谁谁谁,这世道饿死人是常事,杀了人是常事,只有人能安安稳稳的活到死不是常事,看惯了看淡了,也就懒得看了。比起那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傻逼,还是眼中的美人更加称心。
“他真不该护着那个女的,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真的不值。”
冯妈妈站在窗口,透过窗户的一丝细缝看清了外面的一切,语气也说不出的冷淡,就好像看一群野狗欺负一只流浪狗,出了一丝丝看戏般的好奇,倒也没什么特色,可这一切在旁边那位穿着睡衣女孩眼里却不一样,
“郎有情妾有意,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