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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赌狗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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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去崂山?

  当然要去!

  崂山本来就是苏阳打算去的地方,在聊斋篇目之中,特别有一个故事叫做《成仙》,所写的便是前往崂山修道的故事。

  苏阳对崂山早就心向往之……实话说,若非是马道长忽然出现在苏阳面前,而苏阳怀中有八卦袋,神笔,不能显露在此人面前,苏阳当场便能拜师,跟着他一并往崂山而去。

  并且听马道长所言,似乎是这叛教的两位师伯要在崂山一会,并且大师伯应该还抓了自己的师兄单道士。

  苏阳犹记得在宝禅寺内,传承之前,那个指点自己,声称宝禅寺是画壁之地的道士,警告苏阳,让苏阳早些离开,也是苏阳的两个金条,在他那里买了两张符篆,夜间惊破了搜寻过来的神魂,护了苏阳一命。

  当时单道士说,当今天下稍安,齐王诏他们前往京城做法事,耽搁不得,恐怕就是到了京城,被自己的师伯给扭住了。

  苏阳脑海中想了很多,人迈着步子,坚定的往崂山走去,玄真秘法,关乎成仙之途,苏阳自然要从师伯那里弄明白个中机密。

  走走走!

  向着崂山方向,苏阳干劲十足。

  由莒县前往崂山,要过诸城,胶州,才能够到达崂山,七八百里的路程,马道士给苏阳一个月的期限,足以让苏阳赶往崂山,这一段行程不必太过赶趁,在路上,苏阳也要好好研读一下玄真教的《玄真玉册》,兴许就在玄真玉册中自己参悟出了东西来呢?

  苏阳也有自己的算盘。

  在崂山,如果说是玄真教的人在那里聚会的话,自己这个“掌教真人”不再,终究是缺了点什么。

  一辆马车,一壶凉水,几个干饼,几件衣裳,苏阳可算得上是轻装便行,一路都往崂山而去,如此赶路了一天,天色已晚的时候,苏阳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连山间的破庙都找不到一个,寒冬腊月,伸手不见五指,苏阳最后是找到了一个山岩下面,停驻马车,整个人就在马车里面缩着,点了一根蜡烛,默默翻看玄真玉册。

  “轰隆隆……”

  外面雷声阵阵。

  红蓝电光交织,将天地间照的一片亮白。

  苏阳就在马车里面,都能感觉外面天地一明一暗,而后这轰然炸裂的雷声震的马车都在颤抖,而后外面狂风卷席,过了没多久,便有冰雹一阵阵的落了下来,正砸着上面的岩石。

  苏阳手中掌灯,不让灯火被灭,他也就是感知到了外面的天气变化,才不继续赶夜路,而是躲在山岩这里。

  地缺百六,灾劫绵绵,出现什么反常的事情都不为怪,因此外面的雷声,冰雹,苏阳并没有感觉有太大异常。

  一直到了寅时,外面的风声雷声才逐渐的平静下来,苏阳吹灭了蜡烛,运用五龙蛰法小睡一会儿,点开心神之后,苏阳本就已经寒暑不侵,因此就在这寒冬腊月,外面又下过一场冰雹之后,四下冰凉,苏阳睡在马车里面并没有什么不适。

  五龙蛰法本就是补觉的神功,苏阳不过睡了一个时辰,起身的时候已经精神百倍,没有丝毫的疲惫。

  打开车帘,迎面冷风如刀,苏阳看外面枯枝黄叶落了一地,一片衰败景象,再看天上白茫茫一片,仍然是有阴云汇聚,寒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这一次应该会下雪了吧。

  苏阳看着天上暗道,他看云层,该是如此。

  伸手一抬缰绳,这被画卷所召出来的马便往诸城方向而去。

  走了大约有二十多里的路,在临近午时的时候,苏阳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水面宽阔,左右也并不见桥,唯有几块石头横在河里,以做渡河石阶,不过天已太冷,水流溅射到了石头上面,已经让这石头上面有一层坚冰,触手滑溜,一不留神就会掉入河中。

  苏阳眺望河流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在石阶之中卡着一人,一狗,在这水流中冻的浑身僵硬,死活不知。

  收回马车,苏阳脚步平平稳稳的走在石阶上面,到了这一人一狗之处,伸手碰触,自觉这人狗性命特征几乎没有,但对苏阳来说皆是有救,便将这人狗全都捞出,及至到了对岸,在河边树下找了一些干草,让这人狗都躺在干草上面,又汇聚了一堆干柴,张口一吹,便将干柴点燃。

  天冷火寒,在这寒冷的野外,便是一堆火也没有多大的暖意,但也胜过没有。

  再度检查一下这人狗的身体,苏阳拿出了白芒针,在这人狗的穴位上面皆刺几下,激活一下体内阳气,然后倒出一点孙思邈老丈人的药酒,分别喂人和狗喝了下去,再用心神活其血气,真气蒸干了这人的衣服,狗的皮毛,没过多久,这人和狗的生命特征便都明显起来。

  苏阳在左右收集柴火,将这火焰烧高,拿出自己的干饼在火边烤烤,以做加温,同时审视这一人一狗。

  这个被冻僵的人是个男子,约二十五六岁,身上所穿衣服并不名贵,寒冬腊月,穿的也不厚实,应该是一个寒门读书人,而这一条狗通体黑色,就是中华田园犬,这条狗在掉入水中之前,应该是被人狠狠打过,如此才会内脏多受伤害,并且几处骨头也都断了。

  当下苏阳身边并无药材,能做的仅仅是帮黑狗的骨头用木棒夹着归位,这内脏的伤害,要等到进入城里,苏阳才能为它包药。

  “啊……”

  被苏阳所救的秀才一声呻吟,逐渐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堆篝火,在篝火旁边还坐一人,正烤着干饼,看年岁二十一二,但是看气度,倒是比他更成熟一些。

  “醒了。”

  苏阳看着秀才,伸手把干饼递给他一块,说道:“吃块干饼暖暖身子。”

  秀才接了过来,看看苏阳,又看了看手中干饼,张嘴就咬,狠狠吞咽几口,腹中有了东西,这才看向苏阳,说道:“恩公活命之恩,韩良铭感五内。”

  “不打紧。”

  苏阳看着韩良活了过来,也挺高兴,说道:“这寒冬腊月,失足落水可真致命,今后你再赶路,可要仔细这些。”

  韩良听闻苏阳此言,微微低头,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其实我并非是失足落水……我家本就是这左近韩家庄的人,家中也薄有田产,才能供我读书,而我在学堂里面最爱和朋友们赌,接连失手,赔了不少钱财,昨天夜里我和朋友喝酒,回来之后,我爹给我弄了一个袋子蒙着头,把我推到了河里……”

  原来是这样。

  苏阳点点头。伸手拿过了韩良手中的干饼,将干饼扔给了黑狗,然后伸手提着韩良,再度将他扔到了水中。

  苏阳感觉他不应该救这个人,省得他回去继续祸害自己的父母。

  并且赌狗必死!

  “你还是死了算了。”

  苏阳对韩良说道。

  韩良落水之后,只感觉四下冰彻透骨,身体一下子就僵硬起来,在这水中一激灵,手不会划,脚不会动,在这水中沉浮,连喊救命。

  “恩公,快把我救上去。”

  韩良在水中对苏阳呼救,叫道:“我真的悔改了,在昨天跳入水中之后,我就真的知道错了,今后绝对不会赌了。”

  这些话说的诚心诚意,并不像是假言,苏阳这才又走下去,伸手一提,将韩良再度提了上来,扔到了火堆旁边。

  经过在水中的这一浸泡,韩良靠在火边瑟瑟发抖,而他的一身衣服在离开了水后迅速变硬,冻的他面色发白,坐在火堆旁边都是浑身发颤。

  而在这会儿,被苏阳所救的黑狗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往火堆旁边凑了凑,张口便将干饼吃了,不叫不闹,就呆在火堆旁边。

  “挺乖的嘛。”

  苏阳伸手摸摸黑狗的头,这黑狗也仅仅是抬眼看看苏阳,并没有什么过激反抗。

  “坚持一下,等到了诸城我买药治你。”

  苏阳对黑狗说道,狗通人性,苏阳觉得这条黑狗应该能听懂。

  “恩公要去诸城?”

  韩良听到苏阳说去诸城之后,抬头看着苏阳,说话仍然是在发颤。

  “怎么了?”

  苏阳问道。

  “如果去诸城的话,恳求恩公能够带我一程。”

  韩良说道:“昨夜父亲将我带上袋子,推入水中,已经是断绝了父子关系,是我不孝在先,他不慈在后,现在我侥幸活命,却当真不能再回家了,而在诸城里面,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两个月前我们聚在一起赌博的时候,此人输我一百两,至今未还,我愿到诸城里面,要回这百两银子,报答恩公搭救之恩,也能在那里另置产业,再也不回来了。”

  对于差点杀了他的父亲,韩良心里有怨恨之心,故此即便是活下来,也不愿意再回去了,反而是有了前往诸城,安家落户的想法。

  “可以。”

  苏阳点点头,这这父子问题上面并不多劝,而带着他离开这里,前往诸城,本就是顺路的事。

  “多谢恩公。”

  韩良对苏阳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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