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振海听到他说要去帮严小惠送大米的时候,不禁愣住了:“你在谁家帮忙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小惠姑这人,油嘴滑舌的又爱贪便宜,你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那我待在家,真的是很无聊。这姑姑打过两次电话给我了,觉得我老是待在家,又没收入,老婆又还没生。所以叫我去给她那粮油店送大米。”
严子诚第一次的时候犹豫了,但是第二次姑姑打来电话,他立马就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严振海沉默片刻,说道:“这送大米可是个苦差活,加上你的车又卖了,你也就只能开着摩托车去送米。这很多买米的人,万一住在没有楼梯的高楼,你咋办?”
他还是为这个老实巴交的儿子担心,加上严小惠的性格,他也清楚,这严子诚无疑是要吃亏的。
在厨房里边择菜的林尚云听着他们父子间的对话,也忍不住愤愤摇头。
如果严子诚懂得一点什么叫做脸面,林尚云也不至于心里是这样的不屑。
这给严小惠家的油米店送米,说出去让人多没面子?
换做是她,宁可扫大街,也不愿帮那种亲戚干活。
“你真决定好了要去给你姑姑家送米,我问问巧巧,巧巧……”
严振海扯着嗓子喊着徐巧巧,她从二楼的房间出来,然后缓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公公有些不解,叫她做什么?
“你去扶下她下楼梯。”看见徐巧巧那个下楼的动作,严振海又吩咐儿子去搀扶她。
没啥比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爸,你叫我做啥?”徐巧巧一脸迷茫状,然后缓慢地坐在沙发上。
“那个子诚说要去给姑姑送大米,你怎么看?”
严子诚心里翻着白眼,和这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就是累,若是自己没有和老婆沟通好,还会直接说要去干这事么?
徐巧巧抬眸望了几眼丈夫,一会才说道:“这事我们有商量过,毕竟我离分娩还有好几个月,子诚整天闲在家没有收入也是无聊,还不如出去赚点钱。再说了,在姑姑那里帮忙,怎么说也是亲戚,会有好照应,而且时间也比较自由,姑姑说了,只要我们说一声,什么时候去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若是重新去找工作,请假两三天估计领导都会有意见。
倒是严子诚咳了一声补充说道:“也不是什么亲戚之间可以照应,而是我们目前需要钱。能赚一块钱也就自然有一块钱的用处。没有钱,啥事都干不了。”
严振海听到他们夫妻俩心口一致,便没有了意见。点头说道:“也罢,这活虽然不是长久之计,暂时做下也没什么大碍。严小惠毕竟是你亲姑姑,这让你白干活,估计也说不过去。你就权当锻炼身体,减减肥。至于赚大钱,我看就算了。”
场面话还是要讲的,加上他也不至于就和严小惠过不去。
反正严振海也从来没指望从大儿子的身上沾什么光,该给严子诚的他也绝对不少给,但是他想从严小惠那里捞点好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无奸不成商,这严小惠怎么样也会占点优势的。
严子诚嘴上倒是再也没讲什么了,可脸上的表情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爸这话倒是看不起他来了,只是当他是个搬运工?搞不好到时候他也可以开家类似的油米店。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姑姑当年啊可是……”
严振海也不是故意想告诉他们这些陈年旧事,就是顺着说,越说越多,最后演变成了把严家的这点事情都给讲出去了。
他也是希望严子诚能够放机智一点,不要吃了亏,还当对方给自己多少大恩大慧。
“嗯,我知道了,这些严家的陈年旧事,我都听过多少回了,爸,下次别再说了。姑姑她说了,我中午在她那里吃一顿,送一单,结账一单,每天的工资都给我算好。我预估了一下,这每天在家的开销,我当天就可以赚回来了。”
严子诚掐指算过,这只要不吞老本,等孩子生出来还是有钱可以存的。
严振海抿抿嘴,拧不过年轻人了,他也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摆摆手说道:“也罢,巧巧现在还不需要人照顾,你去挣点零花钱也挺好。”
严子诚看了下徐巧巧又有点不放心,便说道:“那巧巧就待在家,不要让她干重活了。”
严振海点点头,没再说话。
看着儿子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家门,严振海才对徐巧巧说着:“你们夫妻同心,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
“嗯。”徐巧巧轻声回了句。
“严振海,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林尚云的声音从厨房里边传出来,很快人也就出现在了客厅,她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平静的表情,眼珠子一下子就落在徐巧巧的身上,然后装作无意识地望着一旁,借由看别的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徐巧巧明显感受到了,双脸微红,心里有点不舒服。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还是婆婆又要私下做公公的思想工作?怕严子诚不在,什么家务活都需要她干,所以心里有气?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飘过,但是徐巧巧还是站了起来,往楼梯口处走去,准备上二楼,回过头去看那林尚云的背影,目光中带了一点的探究。
“虽然这家里的钱都是你赚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估计你也听不进去,但是这严小惠,我们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估计帮她干了活,不给人工钱都有可能的人,我觉得严小惠这行为是纯粹为了可怜他们而已。”
一家粮油店才多大?一家人都在那里帮忙,严小惠自己都还年轻,儿子儿媳妇也在那里帮忙,现在却还需要叫个严子诚去那里帮忙,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如果说以前林尚云对严小惠的一些做法抱有意见,那么此刻,她对这小姑子的所作所为所夹带的情绪为厌恶。
她讨厌带着势利眼的这个女人,她讨厌总爱搬弄是非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