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云叹声气,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一会护士就推着躺在病(床床)上的严振海出来了,护士喊着:“家属,请跟我来病房。”
当张淑萌气呼呼赶到六楼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又急匆匆地拨打严子信的电话。
林尚云一看到张淑萌抱着孩子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就怪道:“孩子还这么小,不要抱着来医院,你妈不是在你那吗?就你来了就行了。”
这老的病了,小的要是再有点不舒服,那家里得多乱?
林尚云无心的开场白,让张淑萌无言以对,她看向严子信,看看该怎么办。
但是严子信什么话都没有说,除了一脸紧张,就是一直眉头紧缩地盯着病例资料。
他的每一个动作,张淑萌都看在了眼里。以前任何时候,严子信都会站在自己的(身shēn)边为自己说话,现在却被漠视了一样。
她忍不住地失落。
严子信看着清醒了的父亲,问任何话他都没有回答。
“爸。”
他很久没有这么静距离看父亲了,头发也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头发很短的缘故,尤其是两鬓的白发更加明显了,今年也才60多周岁,可是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70多岁老人的饱经风霜。
满是皱纹的脸更是充满着苍老感,岁月未曾饶过他。记忆中的父亲,他那双温和的眼睛闪闪发亮,对他无论何时也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窗外有风声飞啸而过,可能是大晚上,无论是走廊还是室内,仿佛就是另辟的一片天地,安静地很。
严振海看着眼前所有的人,眼里似乎擒着泪,一看这房间的装置就知道自己(身shēn)在何处。
他还有点印象,他晕倒了!
他还能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qíng)。
当严子诚顶撞了他之后,他就感觉(胸胸)口一阵疼,后来一阵晕眩,他怕自己一头倒在地上,所以赶紧往衣橱里边靠去,至少里边都是衣服,软软的,没事。
他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也充分的证明了他就是个人而不是个神,原来他也有倒下的那一刻。
他动了一下,眼神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严子诚屏住呼吸:父亲,幸好醒过来了!
严子诚心中一直很是着急,但是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出来。
“老头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估计你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了,子信已经帮你预约了个手术,不用害怕是个小手术来着。“
林尚云虽然是二婚才嫁给他,其中也是磕磕绊绊才走过来的,除了对亲生孩子之间的态度差异,夫妻之间的感(情qíng)倒还是很深厚。
严振海摇摇头,虚弱地回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我的(身shēn)体我自己了解。“
但是心底还是虚的,过去生活坎坷嘛,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支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疲劳,想一下子就缓解好,太难了,恐怕这回有的受了。
“爷爷,爷爷。“一旁传来稚嫩的声音。
这天使般的小萌娃连喊了两声“爷爷”,顿时甜化了严振海的心口,没有什么比见到这个小不点更开心的了,或者这就是命中注定,涵涵就是严家血脉的长孙女。
严振海慈(爱ài)的小手摸着涵涵的头,严子信见状将孩子抱在病(床床)上,这样方便父亲看她。
小涵涵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偶尔还会开心地呵呵一笑。
估计她觉得一群人围着爷爷,特好玩。
虽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qíng),让严振海缓不过气来,但是不能不否认这个宝贝孙女还是被张淑萌养得很好,很活泼。
严振海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才说道:“这里不用这么多人陪在这里,你们几个女的都回去吧。孩子还小,没事不要带着来医院跑,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吓着她的。“
这话让张淑萌(挺tǐng)感动的,都这个时候了,老人家的心里还惦记着孩子。
她也为自己跟母亲做出的事(情qíng),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这么让许雅琴插手自己的事(情qíng)了。
徐巧巧也惭愧不如,自己的肚子依旧平平,没有任何的喜讯传出来。在任何场景,她都不敢出声,即使出了声也是没有底气。
“要不,今晚就按照爸说的去做,我和哥在这里守夜吧,你们都回去。“
严子信发话了,他想此刻除了父亲之外,自己还是最有发话权的。
严子诚毕竟一向都很沉默。
林尚云拧着眉头说道:“你明天还得上班啊,子信。你的工作量比较大,你一整晚在这里通宵,明天能顶得住不?“
相对来说,严子信的工作怎么样都要比严子诚的负荷要大。
在她的心里,她也是存着私心的,这徐巧巧辞职在家,不用忙任何工作上的事(情qíng),而且跟严子诚也成双成对习惯了,这样完全可以让他们夫妇俩来轮夜班的。
严子信也明白母亲的意有所指,但是哥嫂的沉默,他也不便插话,说道:“没事,晚点我去买张便携的小(床床),就睡在爸的旁边。白天淑萌和嫂子再来换岗就行了。“
其实人累了,无论睡着什么地方,都可以入睡的。
“我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都说了是个小手术,我手脚都还能自理,无需你们这般来安排。照顾好小孩子,照顾好自己的(身shēn)体。放心,我是不会给子女添麻烦的。“
严振海习惯了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也没曾想过要给孩子们添负担。
见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严振海又说道;“这样吧,就子诚夫妇俩留下来陪我就好了。”
接着他又对着严子信交待:“子信,你就载着你妈还有你妻女回家吧。明晚你再来接班吧,毕竟你今晚加班到那么晚。”
生病的人最大,都为了严振海能尽快康复,大家都自动离开,留下严子诚夫妇。
严子诚站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qíng)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偶有吭声。
徐巧巧不知道内(情qíng),以为他是伤心难过,所以伸手轻轻地安抚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