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村一冲着大山鞠躬之后,非常果决的扭身回到了车站内,而车站内的布局非常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地图和一部电话。
他回到屋内,站在桌面前的地图旁边,在地图上着重画了红圈的地方看了又看,才缓缓露出了笑容。
寺内村一,是日本的古老贵族之一,他的父亲按照爵位算,应该是伯爵,而他,则是本次进入到东北的贵族团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不然,也无法担任‘新贵之首’的称号。
当然,这个新贵之首,单指他们这一批的贵族团。
“长官!”
当一名负责观察战场的勤务兵冲进中队部指挥室,冲着寺内村一鞠躬说道:“少佐!”
“敌军已经暴露了位置,可他们很狡猾,并没有趁着我们对杨部展开钳形攻势时,袭击我们……”
“而是在山后的高点,远距离冲着我展开了攻击。”
寺内村一一点都没慌,很有范的看着地图回应:“这得得益于宫本送给他们的三八式步枪。”随后,笑容变得越来越阴冷。
“而且他们还有炮,重炮!”
寺内村一点了点头:“我听见了,咱们埋伏在树林中的小队已经遭受了炮击。”话音落下,他连伤亡情况都不问:“命令山崎小队从树林里拉出来,在山脚下与这群人交火……”
“长官!”士兵充满疑虑的问道:“他们在山顶,我们在山下,如果以这种形式的仰射冲山,恐怕伤亡太大。”
寺内村一情绪非常稳定,在部下质疑的时候,都没有愤怒,坦然道:“不然,我为什么将其中一个机枪组安排在了他们旁边的山顶?命令机枪组对着敌军所处山顶全力开火,掩护山崎小队与其纠缠,只要我的钳形攻势打掉了杨部,回过头来他们全都要死在山里!”
“是!”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山脚下,许朝阳背着掷弹筒在队伍中向前摸,山峦之上,两挺机枪冲着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频繁射击,与此同时,还有许多步枪的枪声传来,似乎这个机枪组已经将防线布置在了高处的山腰,怕的就是有人偷袭。
“大哥,鬼子反应太快了!”
屈勇见山头才传来一声炮响,就遭遇到了鬼子的机枪覆盖,连忙说出了这句话,紧皱的眉头始终得不到舒展。
可身后的常战却也丝毫不怂,三挺野鸡脖子在山谷里炸开了崩豆般的连续声响,冲着对方机枪枪火冒起处展开了对射,双方机枪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山谷中荡漾的全是枪声。
许朝阳对此充耳不闻,距离山头超过百米左右的距离喊了一嘴:“停!”
随后,在一块茂密至胸口的杂草丛内,蹲下了身躯。
这就是他说的,常战的人可能要吃些苦头,因为只要枪声一响,日本人早就布置好的制高点机枪组,肯定会将拥有足够火力的常战当成目标。
许朝阳没时间去管别人了,赶紧卸下了背着掷弹筒,将掷弹筒放下后,顺着怀里开始往外掏炮弹。
这回他没有心疼弹药,在掷弹筒旁边摆了足足五颗炮弹,码成一排,紧接着开始拧动掷弹筒后屁股处的旋钮。
这是调整掷弹筒炮膛的,假如需要炸毁的目标较近,那么拧动旋钮后,炮膛内会有一个堵头儿缓缓前推,以缩短炮膛的形式击发炮弹;要是需要炸毁的目标较远,就通过拧动掷弹筒的旋钮使堵头儿回缩,加深炮膛距离,令炮弹在炮膛内拥有充分的延伸。
调整完这一切,许朝阳拿起了炮弹放在手里用裤子将弹擦了一遍,确保上面没有附着任何沙粒、尘土后,这才一手握着炮弹,另一只手冲着山头竖起了大拇指,随着测距结束,再次给掷弹筒进行微调,当一切准备就绪……
许朝阳直接将炮弹扔进了掷弹筒内——嗵!
在他扭头的瞬间,一声闷响打掷弹筒内传出。
距离山顶只差一步炮弹落在了山头偏下位置,爆炸声直接湮灭了正在击发的机枪。
“刘根儿!”
“嗯呐!”
“机枪掩护!!!”
许朝阳一边扯着脖子呼喊,一边赶紧从地上拿起了另外一枚炮弹,如法炮制后,再次顺入炮筒——嗵!
哒哒哒哒哒!
刘根儿抱着捷克式冲山头扣动扳机,他也不管有没有打到人,凭借这身力气在机枪抖动中只要保证枪口冲着山顶打出子弹,不让那群一米半半还击就行。
轰!!!
第二发炮弹崩了出去,冲上天际后,画着倒U形弧线落下,一头就扎在了机枪阵地上。
一颗炮弹落下,猛烈的爆炸声在围满麻包的阵地内迅速炸开,趴在阵地内的鬼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还在埋头躲避第一次爆炸落下的尘土时,一条大腿被崩上天空,随后,才是不断向天际飞溅的血肉与尘土。
可许朝阳并没有打完这两发就彻底结束,而是将其余三发全部打光,导致山洞彻底没了枪声,又拿出了香瓜手里安装底帽儿。
手雷明显没有制式炮弹准头足,被掷弹筒崩出去后连机枪阵地的边都没碰到,就落在了山顶附近。不过这也没关系,香瓜手雷本来就是触碰式击发,在磕到山体的瞬间便完全爆炸,导致山林里石屑、木屑横飞!
“过瘾!”
“真他娘的过瘾!”
屈勇咧着大嘴在草丛里坏笑,眼看着山头炸出一朵朵烟尘,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竟然还有时间和徐明浩扯淡:“耗子,咱以后到哪都得背着这玩意儿,有了它,咱心里踏实!”
当最后一声爆炸传来,许朝阳的手打旁边伸了过来:“一号位给我!”
刘根儿赶紧递上了刚刚装满子弹并把弹匣插回去的捷克式,顺手拎着许朝阳递过来的三八大盖后,四个人顺着不断冒起硝烟的低矮山头冲了过去。
“奶奶的!”
常战都懵了,空着双手握着两个拳头,望向对面山头时,直往外吐唾沫。
他原本摊开的手掌,在对面山头发生一声爆炸后,便扣回一根手指,就这么接连扣回了足足十根,也就是说那个低矮山头的机枪组和守护他们的步枪小队挨炮崩了十回!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每一发都打在山体上,甭管有多少进了机枪阵地,但是对面的机枪自打一枚炮弹进去之后,可再也没响过。
常战看的就像是自己被崩了满嘴土,不停的往外啐唾沫,这才回头问了一嘴:“小白脸子,你们连长当过炮兵啊?”
不远处蹲在油筒前的童蒙回应道:“啥你都问,打你仗得了!”
他可算找到机会把那句‘小白脸子’的气给出了。
常战让人用一句话噎的张不开嘴,这才嘀咕着:“这怎么许朝阳脾气大,他带出来的兵咋也脾气这么大呢?”
“这要真给他一个连,让他还当连长,还不得带出一连的火药桶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