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有点儿懵,同时怀疑自己若是还不动,他能来一句,别得寸进尺,孟小九,难不成你还想本督抱你?
“这就走!”
孟芊芊忙不迭起身。
陆沅冷冷一哼:“你果然是想本督牵你。”
孟芊芊:“……!!”
陆沅牵着孟芊芊出了院子。
万嬷嬷、胡嬷嬷与杜娘子从各个角落围到了院子中央,好奇地望着小俩口“你侬我侬”的背影,露出啧啧的赞叹声。
杜娘子:“姑爷和小姐真是越来越恩爱了!”
胡嬷嬷点头点头:“可不是吗?上回姑爷把小姐抱回院子,哎哟,我这张老脸都红了。”
万嬷嬷道:“你懂啥?那叫恩爱!”
杜娘子:“咱们小姐这回是嫁对人了……话说,姑爷出去这几日,没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惦记上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们是被陆凌霄害出阴影了。
“不能。”万嬷嬷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道,“外头那些花花草草,姑爷看都不带看的。”
杜娘子自万嬷嬷手里抓了几粒瓜子,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万嬷嬷道:“郁子川说的。”
杜娘子吃惊地问道:“他还和你说这个?你俩关系这么好么?”
万嬷嬷嗐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郁侍卫其实是个好人呐。”
坐在屋顶擦弓的郁子川:唔,陆沅的小道消息原来可以换这么多瓜。
汀兰苑。
小俩口给老太君请了安。
老太君乐呵得不行,拉着陆沅的手:“曾孙女婿,你回来啦,怎么去了那么久,曾祖母想死你啦!”
陆沅道:“我也想曾祖母,下次外出办差,我尽量早点回来。”
孟芊芊嘀咕道:“一物降一物,在我面前是老虎,在太奶面前是小嘟嘟。”
陆沅扭头:“你说什么?”
孟芊芊微笑:“没什么,相公剥的橘子真好吃!”
陆沅:“使唤上瘾了?”
孟芊芊:“嗯?”
陆沅又拿了个橘子,给她细细剥了起来。
孟芊芊看着手里连橘络都被剔除一丝不剩的橘子,终于理解边关的孩子为什么喜欢让他剥核桃了。
真的很完美啊。
不多时,玩累的宝姝来找孟芊芊了。
她双手抓着小奶壶,吸溜吸溜往屋里走。
她无比淡定地偷瞄了便宜老爹一眼,小脚脚不带停的,一头扎进孟芊芊怀里。
陆沅好气又好笑地将故意无视自己的小家伙提溜了起来:“几日不见了,爹也不叫了?”
宝姝松开小奶壶,小嘴儿里吹出一个奶泡泡。
奶泡泡破了,崩了陆沅一脸。
刑部。
目前在京城现身的十二卫全被看押在此处。
他们并不是定了罪的犯人,只是作为嫌疑人以及证人,需要在刑部接受调查而已。
邢尚书没对十二卫用刑,一是他不推崇严刑拷打,二是,恐怕严刑拷打对十二卫根本无用。
“邢大人,同样的问题,你连着问了五天了,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本官知道了。”
邢尚书对未羊点点头,让胡师爷记下了未羊今日的供词,确认与口述无误后,让未羊摁下了手印。
“未羊大人,有劳你在刑部多待几日,待一切真相大白,如果你无罪,本官自会放你离开。”
连结束语也和前几日一模一样。
未羊简直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刑部尚书的。
这难道就是他的审讯手段?
朝廷当真无人可用?
未羊不再说话,盘腿闭目养神。
邢尚书出了未羊的牢房,又去了辰龙那边,一样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胡师爷也不明白,小声问道:“大人,他们的口供没什么变化,咱们是不是换个法子?”
邢尚书道:“我自有打算。”
辰龙与未羊被看守在特定的密室中,一人一间。
姬篱、巳蛇与亥猪是刚到的,三人暂时被安排在同一间密室。
邢尚书没着急进去问讯,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先开口的是姬篱。
三人身上的兵器均被收缴,惟独在陆沅的通融下,让姬篱留下了一把耍帅的折扇。
姬篱用折扇拍打着手心,长叹一声问道:“老猪啊,你是哪里想不开,要给相国做狗腿子?”
亥猪不回答。
姬篱又道:“行,我换个说法,你为何要背叛楚大元帅?”
亥猪依然不吭声。
巳蛇忍不了了,一双蓝眸里杀气渐重。
姬篱赶紧拦住他:“哎哎哎,毒蛇你等等!别冲动!”
他回头望向亥猪,“老猪,我可救了你一路了,若不是我拦着,十个你也不够这条毒蛇杀的!你再不交代点儿,我可拦不住了啊!”
亥猪淡淡地闭上了眼。
姬篱:“哎——你还视死如归上了——”
铁门被打开。
邢尚书走了进来:“押亥猪去刑房。”
两名侍卫拿着绳子走上前。
姬篱嗤笑:“你们刑部的绳子可捆不住他。”
话音落下,他握住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闪到亥猪面前,用折扇在亥猪身上一通点穴。
他帅气地甩甩头,“行了,这下可以绑了,六个时辰内,他的武功用不了。”
邢尚书颔首道:“多谢酉鸡大人。”
姬篱啪的打开折扇:“叫我姬篱。”
亥猪被绑去了刑房。
说是刑房,实则并无多少刑具,反倒是显得室内空荡荡,阴森得只剩照着白骨的月光。
亥猪坐在冰冷的铁椅上,镣铐的铁链串在两侧的墙壁上。
尽管被封住了武功,可十二卫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邢尚书只留下胡师爷,侍卫皆回避在外。
邢尚书坐在亥猪对面,胡师爷坐在角落,面前有一方书桌,便于他伏案书写供词。
邢尚书正色道:“亥猪,给楚大元帅下毒,伪造楚大元帅的调令,调离十二卫,你可知罪?”
亥猪开口了:“你有证据吗,就给我定罪?”
邢尚书拿出一纸口供:“申猴的千金亲口所言,是你骗申猴假传调令的,这是她的口供。”
亥猪笑了:“你说那个假的林婉儿?她的供词你们也信?”
邢尚书直勾勾地盯着亥猪:“你怎知她是假的?”
亥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很快纠正过来:“我曾在边关见过真正的林婉儿。”
邢尚书道:“可据我调查,你在京城并未与她相见,既然未见,又如何断定她是冒充者?”
亥猪一瞬不瞬地迎上了邢尚书的审视。
他似乎明白为何这家伙能坐上刑部尚书之位了,他要手段没手段,要狠辣不够狠辣,可偏偏看着平平无奇的他,却有着和巳蛇一样犀利的目光。
他自诩十二卫,认为普天之下最能耐者皆在十二卫中,是以对朝廷命官多有不屑。
可此时此刻,在这个刑部官员的注视下,他竟然生出了一种秘密被洞穿的错觉。
他垂下眸子,决定不再与他对视:“我见过画像不行吗?”
邢尚书给了胡师爷一个眼神,示意胡师爷如实记下。
亥猪嘲讽道:“你们朝廷不是挺会查案么?现在我告诉你们她是假的,你们应该不难找到证据吧?”
邢尚书点点头:“确实,证据就在我手里的这份供词上,她亲口承认了,包括与你的交易,你的罪行,悉数交代了。”
亥猪的讽刺意味越发明显:“一个冒牌货的话你们也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诱导我认罪,我没这么傻!背叛楚大元帅的是申猴!辰龙和未羊都是从申猴口中听到调令的,你审了他俩这么多天,他们可有改口?”
邢尚书道:“你既无罪,为何要逃?”
亥猪敷衍地答道:“因为我明白,你们早已想陷害我,落在你们手里,我将永无清白!”
邢尚书摇摇头,眼神锐利地说道:“亥猪啊亥猪,你如此冥顽不灵,是觉得申猴死无对证,没人可以指证你了是吗?”
亥猪有恃无恐地往椅背上一靠。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是啊,申猴死了,你们能奈我何?
邢尚书:“你以为,申猴真的死了?”
亥猪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邢尚书道:“你让小梨等的人,就是申猴吧?你是不是早就怀疑申猴没死?只要林婉儿活着,他就一定会去找自己女儿,你让林婉儿等的人……是他吧!他已经出现了!”
亥猪一下子变了脸色:“不可能……你在诈我!”
邢尚书站起身,走到刑房门口,回头说道:“亥猪,我会让你死个明白!”
出了刑房,走过长长的走道。
确定没人听得到二人的谈话了,胡师爷才小声开口:“大人,申猴死了呀,咱们上哪儿弄个申猴指证他?”
邢尚书道:“不用上公堂指证他,逼他说出供词就够了,找个人冒充申猴。”
胡师爷苦恼道:“这这、这上哪儿找啊?”
邢尚书望了望烈阳高照的天色:“应该快到了,你去城门口接一下。”
胡师爷讷讷道:“啊,您早有准备啊。”
夜幕降临。
胡师爷在北城门外徘徊不定。
守城的侍卫问道:“胡师爷,要关城门了,你等的人还没到吗?”
胡师爷道:“是啊,说是午时就到的,我这等了大半天了!”
侍卫忽然抬手一指:“哎——师爷,你瞧!”
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策马奔来,身材魁梧、气场强大,连他坐下的马儿也犹如一匹最彪悍的战马。
胡师爷只觉自己犹如见到了戏文才能见到的远古战场的神将,一整个恍了神,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侍卫也傻了眼,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人一马在城门口停下。
“刑部?”
那人对胡师爷开口,声线低沉。
“啊,是是!”
胡师爷回神,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刑部令牌,“我是刑部的胡师爷,奉尚书大人之命在此等人。”
说着,他凑近对方,小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假申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