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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喜事,异样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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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镇到上湾村有十来里路,大部分是山路,还陡,三人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村口。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天色已然昏黄。

  路过村口石拱桥,有父子两拖着树木鬼鬼祟祟从旁边山里下来,见到李恒三人时,还明显闪躲了一下,不用说,肯定做贼心虚,偷人家树了。

  缺心眼立时大喊:“刘二爷,你们又嚯嚯了谁家的杉树?这么大,都可以做棺材了唷!”

  刘二爷吓死了,缩头到处看了看,赶忙制止,“缺心眼,这是我们家自己的树,你别乱嚼舌根。”

  “放狗屁!你们这边都没山,当我傻哦。”缺心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不知道什么叫礼数。

  这么大声一叫唤,村口零散几家人纷纷从屋里探出头。

  其中一家小子眼神尖,登时大声尖叫:“爸!爸!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出来,刘麻子偷爷爷的棺材本。”

  刘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五六个壮汉拿的拿刀,拿的拿扁担,已经一窝蜂似地围了过来。

  所谓棺材板就是用来打造棺材的杉树,这种一般都是几十年的老树,很稀有,非常值价,谁要起坏心打它主意,那还得了,人家不得跟你拼命嘛!

  一时间喊打喊杀,场面极度混乱。

  缺心眼双手叉腰,站在桥头放肆大笑,把李恒和阳成都笑毛了。

  李恒倒没有责怪缺心眼的意思,刘二爷父子是惯犯,不止山里偷树,田里的、土里的,甚至屋里的都上门偷。老李家曾经丢了8块腊肉,就是对方的手笔,好在有邻居看到了作证,才找了回来。

  借助微弱的光,路边有大爷扛着锄头簸箕捡狗屎,有村民牵着黄牛从河沟里上来。

  还有一串半大小子嘻嘻哈哈在马路上滚铁环,大呼小叫,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越往村里走,路上见到的人越多,等到达十字路口时,已经人头攒动,各家各户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正凑一起聊天扯淡呢。

  “哟!我们村的名人回来了。”

  “大学生,还缺不缺婆娘,三婶娘的大女儿打算嫁人咯。”

  “大作家,你怎么空个手?那么多钱用不完,带个喜糖粑粑回来嘛。”

  迎面碰到好多邻里长辈,李恒咧嘴一路笑过去,嘴巴都快他妈的笑僵了。

  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家,进门就撞着了二姐在嗑瓜子:

  “二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兰大马金刀地坐门槛上,打量一番他说:“面色比上次又红润了几分,和肖涵一起回来的吧?”

  李恒往屋里探了探,没人,顿时小声问:“这事.?”

  李兰打断,“你们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不会往外说。”

  李兰的想法很简单,弟弟因为陈子衿的缘故已经私德有缺。要是将来再传出和肖家女闹掰了,那估计名声更不好,所以她别说往外传了,帮着隐瞒还来不及呢。

  毕竟!

  毕竟这花心弟弟梦里可是一直叫嚷着宋妤名字的,她觉得肖涵将来不一定百分百能成为弟媳。所以,得事先防一手。

  李恒赞赏地点点头,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只摸出两张毛票,塞给她。

  李兰一脸嫌弃。

  李恒说:“没有了,就这么多,不是也可以买两包五香瓜子么。”

  李兰把钱揣兜里,“那不如不给,打发要饭的。”

  李恒伸手,“那把钱还我。”

  李兰头撇到一边,继续嗑瓜子。

  把行李放下,在屋里溜达一圈,他问:“爸妈人呢?这么晚怎么没在家?”

  李兰说:“大姐刚下崽,去那边帮忙了。”

  李恒眼神古怪:“下崽?亏你还是读过书的,能这么用词?”

  李兰不屑回答,反倒是问:“你吃饭了没有?”

  李恒一屁股坐门槛另一边,摇头,说好饿。

  李兰听了没反应,又磕了20多粒瓜子才拍拍手起身,准备去做饭,但嘴里可没什么好话:

  “肖家的晚饭都没蹭到,白瞎了老妈子给你的一张脸,废!”

  李恒无语:“我吃了馄饨回来的。”

  李兰彷佛没听到似地,拿把菜刀爬上灶膛,割起了腊肉,还挑最好的猪后腿部位割。

  李恒头晕,算是看明白了,估计这姐儿又馋坏了,借着给自己做饭的名头打腊肉主意呢。

  趁着二姐做饭的功夫,他拿出一百块钱,然后找块红纸包好,准备去趟大姐家。

  临出门前,他还试探问了句:“大姐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李兰头也不回:“小子。”

  头胎是小子么?

  那历史轨迹没变,他再一次落了心。

  李恒问:“你去过了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李兰没回话,很明显看不上大姐夫,不想去大家姐。

  想想,好像前世她一共也就去了5次大姐家,前三次是大姐三个儿女结婚,还有两次是大姐生病。

  反正,这二姐是个奇葩,当初大姐结婚都没去的,也就不指望现在她能去了。

  有时候他在思忖,这二姐明显投错了胎啊,要是投到陈家,和陈小米她们最是般套。

  大姐家离着不是特别远,大约700米的样子,挨着村部,和妇女主任是隔着马路相望的邻居。

  这也是田润娥同志经常上来走动,慢慢和妇女主任玩成了好朋友的原因。

  “李恒回来了啊。”

  “哎,婶婶你忙呢。”

  出名虽然满足了虚荣心,但也实打实的麻烦,路上别个热情打招呼,他便要停下来回应。

  走走停停,这一里半地硬是走出了好莱坞红毯的赶脚,太他娘的耗费口水和时间了。

  刚到村部就见着了刘娟,这姑娘正在低头淘洗泥鳅。

  李恒凑头瞅了眼,发现桶底乌漆嘛黑铺满了,顿时问:“你自己下田捉的?”

  骤然听到声音,全神贯注的刘娟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又吓了一跳。

  这不,桶子都翻了,几百根泥鳅呼噜呼噜随着水流跑的马路上到处都是。

  旁边正择长豆角的妇女主任见状,赶忙扔下豆角去捞泥鳅,一边用双手捞,还一边数落女儿:

  “做事做事不行,见个男人也怕,你还能有什么用?”

  看李恒在旁边笑,妇女主任玩笑说:“李恒,你这么喜欢逗她玩,要不你把她娶回家算了,我彩礼钱都不要你的,白送你。”

  “妈!”刘娟跺脚,又气又急。

  “妈什么?我好不容易捉点泥鳅回来,你洗都洗不像,就你这样的还想要彩礼啊,我没那脸。”

  妇女主任怼起女儿来不心疼,直接往死里怼。

  刘娟听不下去了,躲回了屋里。

  花了好一会功夫,李恒帮着把泥鳅捉回去,才告辞走进了姐夫家。

  大姐夫姓邹,全名邹树声,也不知道咋取得名字,反正听起来怪怪的。

  邹家屋子和这年头村里的大多数一样,三间木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堂屋后面是厨房。再后面是院子,靠山的方向单独用木栅栏围建一排猪圈和牛栏,旁边还养了狗和鸡鸭鹅。

  刚走进院子,李恒就闻到了一股鸡肉香味,看样子是大姐坐月子吃的伙食。

  虽说邹家经济情况也不咋地,但人家公婆从没亏待过大姐啊。不论是鸡鸭鹅也好,还是肉也好,都是先紧着大姐口欲,他们老俩口最多在边上捡点汤汤水水吃。

  所以纵使李建国和田润娥这样的文化人见了,也挑不出人家一丁点不是,打心眼里面认可这亲家。

  看到李恒登门,邹树声慌忙搬一个凳子过来,口里还拘谨地招呼:

  “三弟放假回来了。”

  他这个三弟是跟着李艳叫的。

  “嗯,姐夫你别管我,我经常来的,不要这么客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大了自己五六岁,可看到自己总是放不开。

  今生是,前世也是,这情况直到了40来岁才有所好转。

  邹家夫妻热乎的很,忙着端茶倒水,忙着从抽屉里找出珍贵的瓜子花生糖果款待他。

  能不款待好这位娘家小舅子吗?

  这位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嘞,还是十里八乡传得神乎其神的大作家,能挣巨款的那种。

  当然了,对邹家两口子来说,最关键的是这位小舅子不摆谱。结婚那天李兰没来,这小舅子来了,而且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来家里溜达一圈,对他们来说,给足了面子。

  李恒称呼对方为亲家公、亲家母,寒暄几句后,终是在卧室见着了大姐李艳。李建国和田润娥正守在旁边逗弄外孙。

  “大姐,生完孩子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李恒关心问。

  “弟弟来了啊,你比以前变得好看了呢,是不是学校伙食变好了啊。”李艳说话都是天马行空,关注点是弟弟胖了没,瘦了没,黑了没,白了没。

  面色红碳,似乎还胖了不少,李恒觉着大姐应该过得蛮滋润,从兜里掏出红包,递过去道:

  “姐,回家太晚了,什么东西都没买,这是一点小心意,你收着,给我这大外甥买点尿布买件衣服。”

  他没说买奶粉,因为这年头的农村都没这观念嘛,根本不兴这套。

  要是哪个当妈的奶水不足,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羊挤奶喝,或者去村里其他产妇那里匀一点过来。

  上个月才收钱,现在又要收红包,大姐和邹家人都感觉挺不好意思,但最后在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地劝说下,才揣进了兜里。

  不过亲家母不寒碜,大病刚愈的她,立马跑去后院,给李恒捉了一只大鹅和一只老鸭出来,说是他高考完,需要补一补。

  现时候的老鸭多宝贝呀,正下着蛋呢,李恒没接,最后推辞不过,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装鹅的尿素袋。

  可能是性格原因,李恒对婴儿天生不感冒,总觉着有点丑,他喜欢一岁以上的小孩。

  但为了不寒大姐的心,还是做足了功夫,在卧室陪着聊了两三个小时才回家。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桌上的腊肉很打眼,李恒在二姐的眼神唆使下,还是拿起筷子吃了一碗饭。

  他吃,二姐就能光明正大跟着吃。

  扫一眼那用大菜碗装得满满的辣椒炒肉,田润娥什么都没说,只是借着去后院看猪牛的时候,抬头观望了好一会灶膛上挂着的腊肉。

  临了叹口气:这死丫头真败家,起码割了一斤半下来,还紧着最好的割。

  其实自打李恒写作挣钱后,老李家的生活就迎来了巨变,在村里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田润娥以前本就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手里阔绰,倒也不会再拘着谨着过日子,该花的钱还是大大方方花了的。

  只是她对二女儿的做派有些无奈,要是她没猜错,刚才碗里的腊肉应该是减产后的,估计盛盘之前已经有一小半进了肚子里。

  吃过饭,李恒提个桶子,在后院井水边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夏季炎热,这种山泉水淋身上是真他娘的过瘾,前前后后淋了十多桶才善罢甘休。

  晚上11点左右,田润娥把二女儿和小儿子叫到跟前,说了一件大事:

  “你们都大了,需要独立的房间。再过十多天,你奶奶和你二姑她们会回来,家里更是住不下,这阵子我和你爸商量,打算建新房子,你俩怎么看?”

  李兰早就受够了二楼逼仄的木板隔间,兴致最大:

  “妈,新房子是红砖,还是木房子?”

  田润娥说:“要建当然是建红砖房,这样就不怕火,也有面子。”

  面子还是第一次从亲妈口里说出来,过去这些年她活得窘迫,很少提及面子二字。

  现在儿子女儿争气,她的精神样貌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话做事又回到了大户人家女儿的做派,一板一眼同村里普通农妇有着天壤之别。

  李恒问:“建多大?”

  田润娥看眼丈夫,示意他这个一家之主也说说,后者意会,握了握妻子的手说:

  “规划建两层,每层四间房,这样以后你俩姑姑回来也有地方住,我和你妈已经打听过了,自己箍窑烧红砖,大概2000多块钱就够用。”

  才8间房嘛,爸妈占一间,书房一间,奶奶和二姐各自一间,就去了四间了,少了啊!少了哇!以后我媳妇一回来,姑姑她们又没地方歇脚了。

  李恒心里乐呵呵地幻想一下,立即举双手赞成。

  李兰比他同意地还爽快,并答应暑假留下来帮着制作土坯砖。

  所谓土坯砖就是红砖还没进窑烧制之前的最初模样。

  这年月,建红砖房很少有买砖的,都是自己箍窑烧,把田里的泥巴掏空后,还可以用来做池塘养鱼。

  花半小时说完建房子的事,接着话题就直接进入了高考这大事件上,得知他第一志愿填的北大时,李建国、田润娥和李兰三人怔了好久好久。

  田润娥想了想,又问儿子:“满崽,你暑假真要去一趟京城?去见陈子衿?”

  李建国和李兰望了过来。

  李兰还撇嘴呛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把自己噎死。”

  二姐在打哑谜呵,讽刺他吊着陈子衿又去撩拨肖涵,小心哪天东窗事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恒无视这姐儿的话,点头说:“得去一趟,得给陈子衿一个交代,我火车票都买好了。”

  李建国是同意他去的,这样才有男人担当,问:“哪天的票?”

  李恒说:“15号。”

  见拦不住儿子,心里即使有些不爽利的田润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担忧他的安全,生怕他一个人大老远跑去京城吃亏。

  不过后面得知带着缺心眼一起去时,她总算缓和了一些,没那么抗拒。

  思来想去,田润娥起身从箱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温温地开口:“赵菁她家子快不行了,可能捱过不这个暑假。

  满崽,既然有缺心眼陪着你,要不你从京城转去一趟甘肃吧,代表我和你爸去探望探望,我会联系他们,让他们到车站接你俩。”

  甘肃那地儿他熟啊,前生就去过赵菁家里好几回,也是代表母亲去的,当下接过信看了看,同意了。

  李建国本想跟过去探望一番,可一想到早些年赵菁对自己的感情,再想到家里那么多事要忙,又歇了心思。

  家庭会议开到凌晨才散,回到二楼时,李恒问二姐:“你工作有着落了没?”

  李兰自信地嗯一声:“有了。”

  “哪里?”

  “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恒无语:“那什么时候去上班?”

  李兰开口:“9月份就走。”

  9月份?

  李恒回忆一番,有点模糊了,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二姐到底是哪月去工作的?

  不过他不倒担心二姐。

  这姐儿浑身上下长有一百个心眼,精着呢,追求她的那些个男生家里条件就没一个简单的。

  当然了,简单的早就被她给筛掉了。

  要是没猜错,她之所以不急着暑假上班,估计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想清楚,到底是接受哪一个吧?

  因为一旦接受了,就不能反悔,她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反悔的人,肯定是要一步到位结婚的。

  事实证明,上辈子,她前期是各种吊着她的舔狗老公、折磨他老公,可一旦答应了、结婚了,还是挺专情的,两人爱恩了一辈子。

  要分开之际,李兰在背后叫住他,“你到底怎么想的?陈子衿和肖涵你怎么敢都招惹?”

  李恒眨巴眼:“我不是跟你学的么,你屁股后面不是也跟了一大堆?”

  李兰习惯性举起拳头,下意识要打过来,但挥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你和我比?和我比?我有你这么卑鄙?

  我没答应人家前,从没有收过人家一根红丝,从没吃过人家一顿白食,也没跟任何人暧昧不清,要不然凭我的手段和姿色,还用得着为16块的衣服钱发愁?早就穿金戴银了。”

  嗯哼,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在这方面,他就算不愿明着承认,但心里还是蛮佩服她的。

  李恒伸个懒腰:“我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你就先别管了,有些晚了,早点休息吧。”

  李兰斜眼他,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自己隔间,李恒先是静坐一会,里面空间虽然小了点,但由于位于雪峰山的缘故,倒也不闷热。

  脑袋放空十来分钟的样子后,他从书包中找出一沓信。

  有写给自己的情书,也有写给宋妤的,还有一封黄昭仪的读者信。

  自己的情书放一边,懒得看了。

  宋妤的情书有20多封,他一一拆开过了一遍写信人名字,没看内容,发现都是些虾兵蟹将后,也放到了一边。

  好吧,他看这些就图一新奇,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对宋妤足够自信。

读者信  李恒念叨着,拆开了黄昭仪的挂号信。

  同往常一样,还是3页信纸,对方似乎特意保留了这种传统。

  同往常不一样的是,里面夹杂有一张照片。

  这可是头一回啊。

  照片中的女人大概有30多岁的样子,穿得特别时尚精致,很有大家风范,十分有气质。

  想想也是,人是老师,是京剧表演艺术者,是兼职文学评论家,估计家世不凡,能没气质吗?

  前两页信纸还是老规矩,同他交流文学心得。

  第三页信纸,除了分享生活琐事外,还特意说明了寄照片的缘由:说她7月份要去京城长安大戏院和梅兰芳大剧院演出,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可以记住她的长相,可以找她。

  李恒把第三页信纸细细读了两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对方不会是在用照片投石问路吧?

  不会十多封信件往来过后,无形中对自己产生了异样想法吧?

  这年代娱乐活动不多,甚至几乎没有,而大部分女性的爱情观又特别纯粹,不讲物质反而更追求精神上的共鸣。

  因此通过信件产生情愫的不再少数,他一时间也摸不太准,是不是真是这样?

  还是自己敏感了?

  多虑了?

  但不管怎么样,权衡一番过后,他决定及时切断联系,以免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看在廖主编的面子上,他还是回了一封信。

  信中,他委婉告诉对方家里妻子身体不好,小女儿近期也要订亲,暑假要留在身边照顾,没空去京城欣赏她的表演云云,实属遗憾。

  嗯,大家都是有品位有身份的人,这封信他是当做最后一封信来写的。

  如果黄昭仪真有别的心思,相信对方也能揣摩明白个中意思,自动断了往来。

  写好信,李恒得空把隔间整理了一下。

  其实嘛,也没啥好整理的,亲妈定期有帮他打扫卫生,里边整洁的很。

  只是他有自己的爱好习惯,某些书、某些把件放哪个位置会更舒服,用起来更顺手。

  时间不早了。

  李恒感叹还是有块手表好哇,把表摘下放一边,倒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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