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色的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面是世界银行特有的标志——
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这棵树的原型是环球中心那棵有数十丈高的树,位于这片大陆的正中心,又被称之为“世界树”。
和通天塔一样,都是来源于古神话中的称谓。
在环球中心,有不少地标都用这种类似的命名方式。
法鲁克虽然醉心锻造,几乎不与人进行交流,但也没有到对外界全然不知的地步。
世界银行的经典标志,他当然不可能不认识。
“夜小姐,你这张卡……”法鲁克愣了下,也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黑卡。
可除了大小,两张卡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世界银行公布过各个等级的银行卡,他并没有见过夜挽澜手中的这张卡。
难道,不是世界银行发行的银行卡?
可放眼全球,又有谁敢用世界银行的标志?
“小姐,我们入口这里不收银行卡的。”侍者彬彬有礼道,“银行卡是在拍卖结束后才会用到。”
周围有笑声响起,有宾客转头,戏谑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打着转,带着几分轻视和蔑然。
法鲁克压低声音:“夜小姐,虽然世界银行开遍了全世界各地,但银行卡也只有银行卡的功能,无法让我们的包厢升级到贵宾包厢,贵宾包厢也不是能用钱买到的。”
要想进入贵宾包厢,除了有权有势者,就只有在拍卖会中一次性消费一百亿,才能够拥有资格。
“发生了什么?”经理走了过来,皱眉扫了一眼门口聚集的人。
侍者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这位小姐拿着银行卡,想要贵宾包厢呢。”
经理的眉头皱得更紧,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立刻转身,将电话接起:“喂,您好。”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经理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明白!我这就安排!”通话结束,经理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对着夜挽澜恭敬道,“这位小姐,您请,001号贵宾包厢已为您打开,您和您的朋友可以直接进入。”
夜挽澜收回了黑金卡,朝着法鲁克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法鲁克一头雾水,呆呆地跟在后面。
难道说,银行卡真的还有这样的功能?
“老板,他们……”侍者不解,“怎么能去001号包厢呢?”
“愚蠢,你懂什么?”经理怒骂,“克里斯汀小姐的朋友,还不能进入1号包厢了?”
世界银行是环球拍卖会的赞助商,而克里斯汀·康斯坦斯这位世界银行行长本人则是最大的消费者。
环球拍卖会不管在什么地方进行拍卖,001号包厢都会为克里斯汀保留,即便她本人并不会到场。
经理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幸好电话打来的及时,否则克里斯汀小姐的朋友被赶出去,他这个饭碗也别想保住了。
有夜挽澜在旁,法鲁克一路上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最顶级的贵宾式服务。
连他都没有想到,竟然可以直接进入001号贵宾宝箱中。
包厢的门上面有两个很醒目的标志,分别代表着世界银行和万国集团。
这两个环球中心的顶级势力,也是本次拍卖会的赞助商。
这也是法鲁克第一次在贵宾包厢里参加拍卖会。
“夜小姐……”法鲁克憋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艾丝黛尔小姐说你们都是一个群内的群友,你们那个群……到底还有什么人啊?”
能和万国集团CTO艾丝黛尔·鲁本斯坦在一个群内的人,想来都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物。
夜挽澜闻言,眉梢挑起:“这么好奇,不知道神州有一句古话叫做‘好奇心会害死猫’?”
法鲁克立刻闭嘴了。
他近两米的身体缩在椅子里,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挽澜:我进来了,托朋友的福,在1号包厢。
晏听风:我在你对面,小挽。
夜挽澜撩起帘子,1号包厢的正对面是7号包厢。
晏听风戴上了面具,也站在帘子后,见她看过来后,朝着她眨了眨眼,目中露出了几分笑。
视线交汇,夜挽澜却不由一怔,只因晏听风现在这个装束……像极了她在历史回溯中见到的神霄楼主。
不是外表有多么的相似,而是神韵。
这种太过相似的神韵让晏听风戴着面具站在她眼前,她便会无端地想起神霄楼主这位神秘的武林至尊。
可……就算神霄楼主武功盖世,也不可能活这么久,三百年过去,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身体极限。
而且,也不可能如此的年轻。
夜挽澜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座位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底又有什么地方,是她所忽略的……
法鲁克在战战兢兢地观看着上半场的拍卖,有不少稀罕物件,也都拍出了极高的价格。
但很明显,贵宾包厢的客人们都没有怎么叫价,还在等待后面的拍品。
到下半场之后,一楼大厅里的散客和普通包厢的宾客们都被请了出去。
厚重的大门关上,拍卖会的气氛也骤而凝重了不少。
而下半场的第一件拍品,就是神州的文物——
凤纹琉璃砖。
夜挽澜抬头,看着被展示出来的凤纹琉璃砖。
“各位贵宾请看,这是来自神州的古董,出土于1420年间的凤纹琉璃砖。”拍卖师介绍道,“此砖长十八米,宽六米,其上一共有九十九只凤凰,栩栩如生,可谓是鬼斧神工。”
场上有惊呼声响起。
夜挽澜静静地听着。
她当然知道这块凤纹琉璃砖,她甚至亲眼抚摸过。
可如今出现在她眼前的凤纹琉璃砖却是残破的,九十九只凤凰也像是失去了神采一般,奄奄一息。
“但因为太大,当年不好运输,所以在带走它的时候,把它分成了八块。”拍卖师遗憾道,“以如今的技术,也不足以将这块凤纹琉璃砖完全修复,只能暂时将它拼凑在一起。”
“咔嚓!”
椅子的把手就这么被生生地捏碎了,碎裂的木头落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法鲁克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他急忙道:“夜小姐,冷静,请冷静一下。”
夜挽澜吹了吹手上的灰,声音平淡,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我很冷静。”
法鲁克:“……!”
他再一次对“平静的疯子”这个词有了新的感悟。
看起来是很冷静,但他总感觉一场杀戮就要开始了。
“这些强盗真是该死!”谢临渊的眼中溢出了杀意,“我若还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动半分!”
夜挽澜阖了阖双眸,低声道:“大师兄,这一世我刚出生那段时间,无法行走,和普通的婴儿无异。”
这是她第一次提起她出生的时候,谢临渊静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已经不是宁朝时期了,但宁朝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无从得知。”夜挽澜接着说,“直到我终于可以拿起史书独自翻看。”
再打开史书前,她从未想过有那样一个惨烈的时代。
而后的每一天,她也都要重复读这一页,只为铭记。
因为真的是一刻都不敢忘。
有一段时间,她每每闭眼,眼前都是淋漓的鲜血,耳边也是无尽的哭声。
她听见很多人在说——
好疼。
作为亲历了那场大战的人,谢临渊又何尝不知道这种痛,他轻叹:“小师妹……”
拍卖师的声音传来:“凤纹琉璃砖,起拍价二十五亿,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万,开始!”
很快有人出价:“二十五亿五千万!”
“二十六亿!”
“我出二十八亿!”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凤纹琉璃砖的价格已经飙到了四十亿。
“12号贵宾出价四十亿亿!”拍卖师声音激动道,“四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凤纹琉璃砖毕竟不是完整的一块,也不可能拍出更高的价格了。
“四十亿两次!”拍卖师再度落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