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说了,说了扈轻的想法,又说自己的疑惑“我做不来她那样的思想。但我又觉得她没有错。”
遥岑子给自己顺了顺气“还好,你不是迂腐到底。”
然后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你当然做不来。你哪有扈轻的通透和智慧。”
韩厉皱着眉头“可是师傅,如此那般的话,世间不是徒增许多原本可以没有的仇恨和冲突”
遥岑子恨铁不成钢“我看你是律堂呆得久了,好好一个大活人变成死规矩。”
韩厉不语。
遥岑子问他“风吹起浪,浪击起风。你要把风按下还要把浪按下我问你,你按得下吗”
韩厉张了张嘴。
“便是你真的按住了风按住了浪,那便是你想要的结果”遥岑子再问。
韩厉又张了张嘴。终究无话可说。
遥岑子饮了口茶“闭关吧,想不透这个问题,你无法进阶。”
韩厉低头“等师妹伤好,我便去静室。”
遥岑子面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欢呼,耶,终于不用看见这张脸虽然只是暂时性解脱。
真是的,明明小时候活泼又可爱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远醉山请下假来看扈轻,他还不知道女师叔师伯们做的好事,听扈轻一说,愣了老半天才说话“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
心里盘算了一把,又摇头“不好转移祸水。跟咱双阳宗关系敌对的是三宵宫。三宵宫在双织界,与西楚界离得甚远,且历来没往来。”
他说“与其转移给人,不如栽到妖头上。反正无数妖族早恨御兽门恨得要死,他们之间的摩擦从来未断。不过吧,咱离着妖域太远了,不好合作。”
扈轻眼睛大亮“师兄,还是你想的对。不合作就不合作呗,没有合作的必要。给妖族送个信儿哎呀,我不用和你说玉子、玉子”
唐玉子跑进来“婶喝药不”
一听见药字,扈轻立即舌头发麻,连连摇头,问他“你在妖界那边交到什么朋友吗最好和御兽门有仇的。”
唐玉子一听便猜到她的心思,犹豫了一下,道“婶,这事不好办。不是妖族不想攻下御兽门,是御兽门有些邪门。我们被抓后,我与那些妖奴说过话,听他们说,好像御兽门有什么法门专门克制妖族,即便是高阶妖族,也不敢踏足御兽门。所以,咱想让妖族去打御兽门,不太好实现。”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妖族众多妖兽繁衍无数,御兽门祸害的那些,在妖域的大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们觉得多,那是因为不知道妖族的妖有多繁盛。即便没有人族祸祸,他们自己也是屠杀无数的。好比,人吃饭,你会在乎偌大粮仓里少那么一碗两碗 真正在乎的,是那些被动了利益割了肉的妖族。
显然御兽门是有些智慧的,没招惹过他们得罪不起的大妖。
再说白了,妖域越中央越繁荣,那些与人族接壤的边远地带,妖族自己也不放在眼里,包括生活在其中的妖族。
而且妖族薄凉,没那么多的同族友爱。除非有巨大的利益可图,或者自己的利益被侵害,否则他们会对同族的悲惨遭遇视若无睹。
便是唐玉子生在人族受人族教育熏陶,他看待妖族妖兽也是带着天生的薄凉与无情。
哦,他也是如此看待人族的。只要与他无关的,死在他跟前,他就绕个路呗。
但他记仇 兰生是成了傻子,可不是他干的啊。他要不要唔,现在不合适,不能给婶子带来麻烦。
唐玉子眼珠子转了转“婶,我真知道几个和御兽门有血海深仇的妖,不用我报信他们也盯着御兽门呢。你需要我怎样做”
怎样做啊,扈轻看向远醉山。
远醉山沉吟“这事还得看御兽门的态度。如果御兽门想闹大,咱们不怕,搞事就行。如果御兽门不想闹大的话你和兰生都是小辈,而且因着双阳宗与三阳宗的关系,把这事定性为晚辈之间打闹失手大化小、小化无不是不可能。”
扈轻睁大眼“师傅她们把兰生她娘都打傻了。”
远醉山“那位女仙人出自三阳宗啊。所以这事啊,可转圜的余地很大。闹大有闹大的借口,掐灭有掐灭的理由。总而言之,还是要看上头的意思。”
扈轻垂下眼想了想“如果御兽门想掐灭,便是兰生死了也无所谓了吧。”
不待远醉山说,扈轻又道“可御兽门因为兰生抢人不惜与西楚界第二仙门和那只妖族开战,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远醉山“谁知道这里头又是什么利益纠葛呢。你呀,安心养伤,外头的事有上头顶着,再不济我也排在你前头呢。”
扈轻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怕。”
“对对对,你不是怕,你只是想煽风点火。”远醉山给她拉了拉薄被。
扈轻无奈“师兄”
远醉山站起来“请假时间到了,我得赶紧回去挖矿。你不知道器部忙成什么样子,我去交矿石都没人理会我。放心,我一有消息肯定告诉你。”
拿出手机对她晃了晃,急慌慌的跑了。看来手机订单果然很繁重。
唐玉子走到门口看了看,外头青光还蹲在树上教扈晶晶飞翔呢。他关上门,一溜烟跑过来,往扈轻身边一挤。
“婶子”
话还未说,一股清澈的黑烟冒进来,玄曜双手捧碗也挨过来挤着坐。
扈轻无奈笑道“别洒到我身上。”
接过碗一饮而尽,品了品后味“好喝,比上次好喝。”
玄曜收起碗,两人眼巴巴瞅着扈轻。
扈轻“有话就说,我不骂你们。”
唐玉子“婶,我想报仇。”
玄曜点头“我也要。”
扈轻诧异,高高挑着眉“你婶子我,你妈我,是以德报怨的好人吗报仇这样天经地义的事你们一副生怕我反对的样子”
唐玉子不好意思“这不是婶你有宗门了嘛,行事肯定不能不为他们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