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问两人有没有想要的器。
两人对视一眼,曾崖:“丹炉吧。”
扈轻:“行。不过我是金火灵根,缺木性,我现在身上也没合适的木系材料。”
“这个不用你出。”曾崖不缺这些,随手就给了一份完整的材料。有金有石,还有木,以及一些活物身上的材料。
里头竟然还有羽毛。
扈轻心中一动,瞬间丹炉在脑子里有了构思。
有了构思后,她立即将身边的两人抛到脑后,翻拣一遍材料,觉得不够,又自己拿了些出来,全都是有着好看颜色的上等石精。
曾崖张了张嘴欲说,被仲衡拉着往后退了退。
“你没见她已经进入忘我状态?不要打扰她。”仲衡以灵力传音,顿了顿,然后酸溜溜的道,“果然是个器道的好苗子,还未开炉先进入状态。她若是炼丹上也有此天赋,我收她做入室弟子。”
曾崖看他一眼,同样灵力传音:“巧了,宥璋也是如你一般的说法。”
宥璋,双阳宗器部部长。
仲衡一听,以一种职业优越感的阴阳怪气说道:“他南门宥璋一个粗汉也配和我一般。”
曾崖无语极了:“你俩还是表兄弟,他南门怎么就和你东门不配了?东南西北,丹器符阵。你们四家明明互为姻亲为什么彼此之间这样看不惯?既然看不惯,为什么不停止联姻?”
仲衡,也是东门仲衡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个棒槌。
“丹器符阵谁也看不惯谁这是行业之争,放在哪处都一样。至于联姻——当然是当事人看对眼。我们四家联姻从来尊重小辈自己的意见,从不强迫。所以,我们四家的姻缘,桩桩圆满。”仲衡理了理大袖,甚是骄傲。
曾崖一时无言,心里酸得慌,没办法,仲衡和他老婆,是双阳宗榜上有名的恩爱夫妻。
曾崖抄着胳膊冷着脸,直直的看着扈轻动作,一点儿都不想说话了。
扈轻准备好材料,先用灵力将器炉暖了一遍,红色火焰把内壁映衬得红红火火,再打开地火口,轰的一声最粗壮的火焰一下喷涌上来,瞬间吞噬了器炉和她整个人。
吓得两人齐齐伸出手,紧接着火焰在空气中散开再一收,扈轻露出来,分毫未损,两人才默默放下手。
曾崖忍不住再度开口:“我以为她不熟这里的火室,看她这个样子,她喜欢用大火。”
仲衡:“什么大火,这叫猛火。这些器师,就知道乱来,一点儿不温柔。”
曾崖:“哎,她这是先把炉烧红?”
仲衡:“不是炼丹的路子。”
曾崖心道一句废话。
然后两人看到扈轻腾腾腾的往丹炉壁上按灵晶,有灵晶相助,顿时火焰更加旺盛,室内温度一下拔起来好几节,空气都被烤得变形。
仲衡连连摇头:“丹这样炼能不废嘛。”
而此时扈轻对着器炉叹气呢,这炉子,原先用着好,此时却有些不够了。不过,眼前还能先用着,等找个时间,把这炉子重新造一遍。
她看了眼炉子内部,只见里头无色无形,恍如没有一般,实则,里头是最高温的火。
把最难煅烧的材料扔进去烧着,将好烧的直接以灵力控制漂浮在周围烈焰中,不能大火烧的材料离炉远些,手上引出灵力火焰,以神识先加工。这部分材料如药汁一样提纯后融合,发生化学反应后才是她需要的东西。
两人退到屋角,大气不敢出,都有种同样的感觉:此时,这方空间就是扈轻的主场。
仲衡:“你看她多随意。先前她炼丹,我说她熟练、娴熟。跟她的炼器术一比,明显落了下乘,是刻板。”
曾崖也道:“自如,随意,胸有成竹。她炼器如吃饭喝水一样刻到骨髓的自然。对了,这还是扈轻第一次炼器,宥璋都没见过。他若见了,定会将人扣到器部不放。”
仲衡心里既赞叹又可惜,赞叹其天赋,可惜其天赋不在丹道。
等到扈轻抡锤的时候,两人连心里的赞叹都发不出来了。乖乖的,这小小的身躯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一块块坚硬的材料被她锤得面团似的。满屋子都是火花乱窜,她在火光银花里屹立如.小巨人。
药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锤哟。
锤锤复锤锤,锤锤何其多。
看着看着两人就恍惚了,眼神随着锤头走。再看着看着,两人眼神也走不动了,不知不觉入了定。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随着轰的一声巨大声响,两人一下惊醒,同时揉上脸皮,啊,这觉睡得可真香。
视野中的火光烈焰急剧收缩,扈轻封上出火口,收起炼器炉,大力拍打着她的作品,骄傲。
“漂亮不?我做的!”
两人揉揉眼,当然是你做的,我们——亲眼看着呢。
只见一只相当豪华比人高两头还要多的丹炉屹立当中。抛弃了常见的三足或者四足的形象,整体是两只凤凰在树冠间头相拥尾交缠的模样。凤凰金身红羽,神木碧绿青蓝。
就色彩来说,相当夺目。
就造型来讲,非常耀眼。
这不是炉,这是门面吧。
两人上前仔细看,丹炉滚烫,上头每一根羽毛的纹路和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都在闪闪发光,仿佛下一秒凤凰就会腾空而起神木哗哗作响。
啊,外貌可打一百分。
内容呢?
它毕竟是个炉啊,炼丹的。
扈轻看出两人心思,拍拍丹炉:“来一炉?”
来就来。
“我先来。”
“我先来。”
两人异口同声,最后在眼神杀中,曾崖退了一步:“你先。”
让你先,去火气。
仲衡随手拿了一份材料出来,摸了摸炉,温度正好,开地火,小火,打开盖,投入药材。
这盖子也精致得要命,竟做成凤凰蛋的样子。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希望它的实用不比它的样子差。
药材一投进去,仲衡随意一瞟眼就直了。
“这内壁——”
丹炉外层的凤凰神木做了镂空,层层错落,恍若真实,也因此将内里包得严实。从外头看不见一丝。此刻从上头看到里头,才发现内部上全是凤凰长长华羽的纹路,环环相扣,循环不绝。
“这火——”
曾崖灵力一抬脚,挤过去:“话都说不明白,我自己看。”
一看之下,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