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太太进内室之后,甄太太被引进到戏园子那边,大家三五一桌的吃著席,看著台上的戏,不过,真的看的,估计也没几个,都在趁机打著机锋。
而李紈虽说是寡妇,但今日不过是给学子们的接风宴,与她倒是不碍的,也就和老太太一起出来,与这些夫人们见了礼,而老太太先出来迎了客,也和大家寒喧过了,再才和静慧大师入内交谈,所以外头就由李紈上下打点。
甄太太落座后一看,桌上倒都是熟人,而看位阶的排序,虽说请客的不是贾家,但贾家这位寡居的二房大奶奶倒是十分得体。
和眾人打了招呼,看了台上的热闹,她倒是有些厌烦,她喜静不喜动,家里宴客请戏,也都让下头人招呼,自己也就陪著老太太说点吉祥话,哪里真的让她坐在这儿受罪的。可是总督夫人,布政司夫人,镍台夫人全在,她还真不好拿那个乔。
"甄太太怎么有点晚?"邻桌一个小官太太和甄家相熟,忙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是,临出门,老太太又想著要拿个小玩意给贾家老太太,这不,就迟了。"甄太太忙笑著应酬了一句。
"这俩老太太的感情真好,听说当初贾家在江南时,两家老太太也是常来常往?"那位之前可没这么得脸,一下子兴奋不已。
甄太太忙顺势说道:"两家老夫人虽说差著辈,但志趣相投,当初贾家姑太太林夫人到江南,老太太爱得跟什么似的,真就和自己家孩子一样。现在贾老太太到江南,谁知道将来还有没机会再见,自是不忍分别的。"
"您真是太客气了,跟您说的,我们老太太和甄家老太太差著辈呢!怎么敢高攀。"李紈也是出身江南李家,世代书香。之前是各种艰难,不得以为之,现在她儿子都出息了,她还怕个啥。之前老太太也说了甄家不妥,生怕挨边,也忙笑了。並忙给那位夫人亲自沏了茶,逼得那位回自己位置上去,她到主桌上,又给总督夫人他们加上茶水,"我们老太太心软得跟什么似的,现在都不怎么出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忍见朋友,也不敢见同她一般的老人。所以这一路,跟老亲们都说不见了。甄太太也真是,把甄家老祖宗移出来,真有什么事,岂不是罪过?"
"若不是贾家出京游学,原本也不指著能见到,既是能见,若不见,才是遗憾吧?"甄太太有点不高兴了,你一个侄子媳妇在这儿,我们没说你们失礼,你们还有理了。不过想想家里家策,又压回了不快,牵了一下嘴角,"我们来晚了,倒是没见府上的姑娘们。"
"叫什么,都玩著呢,跟我们这些老傢伙们有什么好玩的。"总督夫人也看不惯了,你叫贾家的姑娘,那其它姑娘要不要都出来见一下?刚说什么老太太临出门耽误了一下,拿著老太太做伐子,欺侮他们不能说啥不成?现在两位老太太都不在,您还拿自己当盘菜不成。…。。
"可惜贾家的宝玉这回没出来,听说同我们家宝玉甚为相似,䗼子也有八九分的相同。我们老太太听著都嘖嘖称奇,还说让我们家宝玉到神京去读书,和贾家的宝玉好好亲香亲香。"甄太太又笑道。
"我们家二叔进学后名珚,字不器。他们这辈都是玉字排行,珚哥儿少时老爷就怕他毁於妇人之手,就怕玉不琢不成器。所以,严加管教之后,倒成了贾门十一子之一了。如今大老爷、老爷出京,他和东府的蓉哥儿一块管著学堂,别提多么认真负责了,学子们读120遍,背120遍,默120遍,他每日也跟他们一块,说身体力行。有时那一身的呆气,把老爷都气得不行,说迂腐之气,不知道哪里学的。"李紈忙摆手,一脸不可言说,一句可都不敢提那甄宝玉,您收好了,我们家可不敢跟您家的宝贝蛋比,我们家就是一个爱读书的小傻子。
"哦,可是那传说中那位生来带玉的公子……"
"不是玉,当初皇上也问,我们老太太对别人还能开开玩笑,对皇上自是不敢的,特意拿给皇上、还有总管刑房的熊二公子看过,就是用雨花石刻的吉祥话。
贾家又不是买不起那玉的,只不过就是块金陵的雨花石,找那匠人细细打磨了,哄著二叔带的,毕竟是公婆的老来子,老太太怕太过娇惯,不好养活。现在哥儿也大了,懂事了,那石头老太太就戴在身边,给哥儿换了别的。"李紈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也是,当初这个都传到江南了,听著也玄乎,我们还问过林夫人,林夫人也不知道。"甄太太有点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意思,生怕和我们家宝玉沾上。问题是,当初让传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