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趴了下来,将自己的小脚脚藏在身下。
很明显,它不下去。
闫玉想了想,“你是觉得这样不符合你野生猫猫的设定?”
它可怜巴巴的喵了一声,纹丝不动。
明白啦!
闫玉认命的倒了一杯水,在猫猫面前晃了晃。
然后开始找各种东西给它过目。
看着就像是在赢取‘猫主子’的欢心。
“吃饭啦!”闫老二喊道。
闫怀文似慢实快的走来,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坐好。
闫向恒现在总在他叔做饭的时候围前围后,饭菜一好,便有眼力见的帮忙摆桌。
李雪梅和大丫刚给衣服被子晾好,他们家洗的有些晚,别人家的晾晒了半日都干了,她们才刚刚洗完。
干完活马上就有饭吃,李雪梅心情很好。
尤其是今天有一道焖鱼,老远就闻到了让人流口水的辣味。
小溪里的鱼个头很小,其实裹上面糊,酥炸更好。
但他们一路上都吃的干巴巴,难得能放纵的用水,闫老二便决定用焖的。
鱼肉软烂弹牙,汤汁入味,这种小鱼的刺有点多,不过不影响它的口感。
大概是水质好,鱼肉非常鲜美,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
李雪梅是吃鱼的高手,能将每一个刺挑出来。
闫玉这方面和她爹一样,爷俩都是大刺挑出,小刺好似看不见,每次吃鱼都是一边吃一边吐刺。
闫老二干脆练出了一副铁嗓子,小鱼刺直接嚼一嚼就咽下。
闫玉以前勉强能做到,现在不行,人小嗓子细,得指望她娘帮她。
眼巴巴的看着她娘没几下就挑完一条小鱼的刺,闫玉像个等着投喂的雏鸟,目光中透着急切。
等终于吃到嘴,辣酥酥的汤汁与鱼肉混合,闫玉幸福的眯起眼睛。
配这道焖鱼的主食,是自家蒸的豆包。
红小豆煮熟做馅,加了点冰糖水。
甜味是能让人愉悦的味道。
连闫怀文都比平时多了吃一个。
饭后不得不在附近溜溜达达消食。
大侄子抢着帮忙收拾,闫老二便拉着牛往外走,理由都是现成的,带牛去干饭。
闫玉小尾巴照旧跟着。
爷俩趁着天色将黑未黑,将闫老二白天准备的树枝,带着泥土挖出来,遍插林中。
唯恐成活率不高,爷俩异常勤奋,种了得有五十有余。
“行了,差不多。”闫老二停手拍拍身上的土,问:“咱卖了十几棵树吧?这些应该都了。”
“十二棵。”闫玉今天刚记完账,记忆清晰的很。
闫老二心算了一遍,“那去了咱买的,也没剩多少余额。”
“好歹过百了。”
“多少啊?”
闫老二咧咧嘴,“行吧,以后咱有准备,肯定不能像昨天那么匆忙。”
“爹,你知道吗?咱家猫还得先认东西,才能出去找。”闫玉道:“应该是两个世界物种差异的问题。”
“那让它找点啥还挺费劲。”闫老二挑挑眉,“先可着紧紧要的东西来,咱仨轮流带它,等有机会,我带它去崔郎中那转转。”
等爷俩回到队伍中,乡亲们的晚饭才刚刚开始。
至于为啥这么晚。
理由特别接地气。
怕晾晒的衣物沾染上烤肉的味道……
闫家就不怕,他们的位置有点远,且林中无风,炊烟直直上升。
老远就看到浓密的白烟伴随着火光将那一片照亮。
乡亲们的脸上写着直白易懂的满足。
村老们年岁大了,那辣味虽然勾魂,却不敢多吃,吃上两块肉砸吧砸吧滋味,就将手里的肉串给了家里的孩子。
小孩子们只知道肉好吃,烤肉更香。
接过来狼吞虎咽,那辣椒的滋味不是人人都受得了,何况是孩子,少不得哇哇叫,一边吐舌头一边找水喝。
好不容易那辣劲过去,眼泪糊了一脸,还不愿停嘴,继续吃,继续喝水。
孩子的娘心疼的劝,孩子的爹哈哈大笑,逮着机会又递过去一串。
当娘的转身就横眉立目。
父子俩偷偷的弄眉挤眼……
李雪梅远远的看着,觉得这一刻的内心,特别安宁。
她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安,被安排命运的惶惶,以及踏上这条流离失所的逃荒路,更有这突然加身的小宝宝……
她内心的焦虑,压力,不足外人道。
但此时此刻,这人间真实的烟火气,仿佛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抚平她的敏感多思,慰藉了焦郁的灵魂。
她身边有一个小包袱。
里面是两卷竹简和手抄本。
李雪梅不住的摩挲着,细细感知它们的形状。
竹简的内容,因为要破解里面的篆字,她看的多些,不说倒背如流,基本可以无误的复述。
不管是木炭还是香胰子,都能让他们家在北方稳定下来后,迅速脱离贫困。
这是知识的力量。
是平台给予他们的,授之以渔的——渔。
而手抄书二,正是他们急需的,能提高生存与健康的保障。
思来想去,现下只有她适合学习、钻研这本方册。
前提是,先让闺女重新抄录一遍。
原本上面的彩绘不好轻易示人。
再抄本的话,她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看。
不过……她能读书认字这个事,似乎也只能强加在孩子爹的头上。
苦了闫老二,自己没读好书,妻女倒是先行一步。
闫玉爬到上铺,第一件事就是撸猫。
闫怀文余光看到自家二弟,又到上面和娘俩说悄悄话。
也是无语。
自家二弟,这儿女情长,是不是太过?
人家夫妻恩爱,父女感情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不过自家的儿子女儿偶尔会流露出几分艳羡。
让他这个当爹的,十分……为难。
多年未与子女相处,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才好。
做一个严父?未免太过苛责。
做一个慈父?他自己又不知所措。
这简直成了他重活至今,最难解的难题。
有时候,他会试着学天佑那般。
看着二丫一脸傻笑这个他委实做不到,但温和带笑他还是可以的。
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止恒儿仿佛被惊吓到,连大丫都小心翼翼,好似他不是在对他们笑,而是在哭!
“娘!我也想学,你当大夫,我给你当小药童,以后我们一起济世行医,哈哈!”闫玉两只手给她娘点赞,觉得她娘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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