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闫家吃到了野鸭。
闫老二:……
“鸭子哪来的?”他问出口就后悔了。
除了猫猫还有谁。
芦苇滩的野鸭子不好抓,但对猫猫来说,想什么时候去抓就什么时候抓,就是这么轻松。
容嬷嬷做了野鸭粉丝汤。
这么高难度的菜都能整出来。
也是没谁了!
闫老二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粉丝是自制的。
不是土豆粉也不是地瓜粉,是米粉。
确切的说是做了米皮,切成均匀的细丝。
米皮比粉丝熟得快,也没有粉丝耐煮,是以,控制时间很重要。
而这恰恰是容嬷嬷最擅长的。
米皮做了很多,除了野鸭汤,容嬷嬷还用新鲜水嫩的野菜和自制的面筋拌了醋,撒了香菜和蒜末……
是的,没有看错。
容嬷嬷又解锁了面筋!
吸熘!
闫玉的眼睛盯着那颜色变深的米皮,直咽口水。
最后一步。
代替辣椒的朱萸闪亮登场。
也不知道容嬷嬷收集了多少朱萸,将其研磨成粉,现在闫家的辣味都指着它,是一种有别于辣椒,十分特别的味道。
微微辣的口感,对不能吃辣椒的人也很友好。
搅拌了朱萸粉末的米皮,终于被放到闫玉面前。
闫玉习惯性的先吃面筋。
劲道弹牙!
绝了!
嗦一根切好的宽条。
野菜微微的苦被蒜香完全压制,混合了醋的酸意,口舌生津,胃口大开。
香菜的出现,画龙点睛,将这份清爽的味道升华。
微辣的朱萸,好似不在,又好似无处不在。
闫玉吃完了自己的半份,意犹未尽。
可她知道容嬷嬷不会再给她了,要留着她剩下的小肚肚吃主菜。
但凡汤汤水水,经过容嬷嬷的手,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野鸭和老鸭,它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吧。
肉嫩又紧实,汤浓味美,软硬适度的米皮粉,顺着喉咙自己坐滑梯一样出熘下去……
闫玉又扒拉了一碗饭,结束战斗!
她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找到了猫猫。
艰难的蹲下,和猫猫同款揣手。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你盯着它干吗?”闫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现在穿的衣服都松松大大,看不到他扣盆。
“我在想明天赶集要不要带它。”
闫玉其实是在思考要不要让猫猫挑战一下更高难度。
比如说,抓个活的野鸭子回来。
想想还是算了,野鸭的叫声实在太大……
“带着吧,明天咱家不留人,都去。”
闫老二顺便宣布他明天要折腾的吃食。
“我想来想去,大集上卖的最好的就是吃食,咱家河鱼都泛滥了,明天咱弄两种,烤鱼和红烧鱼。”
大鱼红烧,小鱼炭烤,还能顺便展示一下木炭,完美!
“咱村的几个娘子让我问你,她们想在大集上蒸馒头,行不行?”李雪梅趁机问道。
“行啊!怎么不行!”闫老二痛快的应了。
李雪梅点头道:“那我等会过去和她们说声。”
之前蒸馒头剩下的面粉还在她这存着呢。
这一次正好清掉。
“我去外面转转,问问有多少人家准备做吃食。”要是人多的话,他们就凑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说,还能带动生意。
闫玉眼睛转了转,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爹后面。
闫老二也习惯了,等问的都差不多,大家也都说好要在一处聚堆,一回头,闺女不见了……
闫玉在召集童子军的骨干开会。
“明天大集,咱也不能闲着。”这就是闫玉真实的心声。
大集要逛,也不能耽误挣钱换东西。
她将跟着她爹一路走听来的消息告诉几人。
村里的爷爷们要卖编筐,簸箕,草席这些。
没几件货,就凑个热闹。
婶娘们决定要蒸馒头。
她娘和戚大娘她们还赶着缝了几个背包,准备带过去。
叔伯们有和她家重叠的渔获,区别是她爹打算做熟了卖。
老宋家的大姑爷要做糖葫芦,在山里摘了不少果子,还在镇上买了糖。
挨着河的好处就是,不光有鱼,还有活蹦乱跳的呱呱。
野鸡、野兔、蛇这些都不用说,都有。
还有人运气好捕到一只狍子。
野生向日葵都被人找着了,打算炒点瓜子带去……
村里人真的非常踊跃,热烈的期盼着能加入到大集的行列中。
或者换个说法,是想要被这附近的村子认可,融入到关州这片土地。
二铁一听,都绝望了。
“咱知道的都让村里人干了,咱还能干啥?”
三铁不吭声,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大狗子和小狗子眼巴巴的看着闫玉。
唯有梁丰年,在反复做题。
闫玉给他和大哥哥出的几道题,他一遍一遍的做,不厌其烦。
闫玉看不下去,又给他出了一些新的。
刷题去吧!
“肯定要和别人不一样啊,所以咱们得想想,什么是咱们有的,他们没有的。”闫玉道。
“水泥砖。”原谅小狗子哥哥,只能想到眼巴前这点事。
“这个暂时不行,咱自己都不够用,万一真有人看上,和咱买,咱凑不够数卖给人家。”闫玉否决了。
“可惜咱村鸡蛋不够,要是从镇上买的话,成本太高了,没有赚头。”闫玉想到的是卤蛋茶叶蛋,老香了,那味道一飘,勾人的很。
“蛋?鸭蛋不行?”三铁问道。
闫玉摇头。
“那……鸟蛋呢?鹌鹑的……有点小,当我没说。”二铁挠了挠头。
还是之前闫老二给他们烤了一回,几个人印象深刻,没事就去林子里寻摸这飞不高的鸟。
烤鸟吃。
闫玉:“鹌鹑蛋?这个可以!”
第二日。
闫家唯一的一只公鸡,也是满村子唯一一只公鸡,天还没亮就开始打鸣。
似乎是知道全村就它一只公鸡。
那打鸣打的,声嘶力竭!
容嬷嬷天天踩点来,第一件事就是奔后院。
公鸡见了她,声调戛然而止,像是被空气勒住了脖子……
小安村人慢慢都习惯了。
闫家的公鸡就是这么个叫法。
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像别的鸡,叫个没完没了。
容嬷嬷的喂养是有顺序的。
猪猪最先,然后是羊羊……最后才是鸡。
抱窝的母鸡优先,下蛋的母鸡次之。
活得像个搭头的公鸡——再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