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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恐怖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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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老张!”不知为什么,赵福生见了张传世这个哈欠,似是受他感染,也觉得一股说不出的疲倦涌上心头。

  她心中没好气的想:

  “平时让他办事,这老头儿便推三阻四,有活就躲,深怕干得比别人多。”

  赵福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怪异之处,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暗忖:

  “早晚得收拾这老张一顿,遇到了鬼案了,也无精打采的——”

  她摇了摇头。

  兴许是昨夜睡落枕了,赵福生总觉得脖颈似是有些僵硬,头颅也有些重。

  摇头的动作令她颈椎骨头发出‘喀喀’的轻响,动了两下,又觉得有些酸痛。

  她伸手撑托住了腮颊,又将心思转回流土村案件中。

  正思索着试图整理这一次鬼案的相关线索,却思维注意力很难集中。

  赵福生的意念开始失控,她的思绪发散,不由自主的出神。

  而此时镇魔司中,武少春亲自将李二的尸体背起,准备送他去鬼陵入葬,因此先行一步离开。

  张传世出去安排马车、让人备午膳。

  厅内只留了孟婆、刘义真及二范兄弟、赵福生几人。

  范无救还在想范必死先前说的话,觉得听哥哥及赵福生、刘义真说的话后,整个人也有所顿悟,正是来劲之时,又不由问起范必死流土村杨家之死相关的问题。

  刘义真也加入了讨论。

  就在这时,坐在赵福生身边的蒯满周最先发现了不对劲儿——此时的赵福生坐在首位的椅子上,她以右肘撑桌,指掌反折,以手指托腮,竟似是在闭目养神。

  在小丫头的心中,赵福生精力充沛,作息规律。

  没有鬼案的时候,她的时间有自己的分配,很少会在半途眯眼歇息。

  今日徐府开宅,镇魔司的人要去恭贺,起得都早,中间又遇到王浑报案,她去了流土村,事情是多了些,但以她性格,也不像是在众人议过事后便会即刻入睡的人。

  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了小孩的心头。

  她推了推赵福生,赵福生的身体晃了两下,眼皮抖了抖,但并没有苏醒。

  蒯满周站起身来,又去推赵福生,同时大声的喊她名字:

  “福生!”

  小孩没将赵福生唤醒,倒将本来正说话的几人惊动。

  刘义真等人转过了头,见到赵福生撑着下颚入睡的情景。

  “年轻人就是好,瞌睡多——”

  孟婆‘呵呵’笑了一声,接着也打了个哈欠:

  “看得我都瞌睡来了。”

  而刘义真与范必死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了。

  此时的赵福生并不知道镇魔司因为她的入睡陷入恐慌之中,她的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际,似是听到了有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福生、福生!”

  那声音有些稚嫩,有些耳熟,十分熟悉,有些焦急,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赵福生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却又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一种诡异的力量拖着她进入梦境,她的意志抵抗了半晌,最终这种抗拒在这股力量面前被击得粉碎,她陷入梦乡。

  “福生——福生——”

  “福……生……”

  “福……”

  那喊赵福生名字的声音越离越远,像是她人生的过客,从她的生命中匆匆溜走。

  赵福生有些急了。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看不清前方的路。

  最麻烦的是,她的身体僵硬,反应迟钝,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泥沼中。

  她极力想要回应这些叫她名字的人,可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嘴唇动不了、四肢动不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我哑了?我瞎了?我、我死了吗——”她不安的想。

  这个念头刚一涌入她的脑海里,她随即便否决了: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死!”

  她的意志坚毅,并没有长时间的受恐惧摆弄。

  一旦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死,赵福生就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

  “我只是睡着了,做了噩梦。”

  这样一想,她混沌的思维立即便清醒了许多。

  她知道这种梦魇的状态下,便如同鬼压床。

  赵福生没有急于想要立即就睁开眼睛,而是冷静了下来,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头。

  好在身体的感知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在她集中注意力后,初时的钝麻感逐渐散去,她找到了身体的知觉,感应到了手指的存在。

  赵福生心中一喜,契而不舍的再三尝试后,终于手指动了。

  这一动之下,身体的控制权顿时就回来了。

  她掌握了主动,思维反应立即就快了许多,她想起了先前在自己耳畔呼唤她名字的声音——赵福生的本能预感觉得这喊声对她十分重要。

  虽说她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但她仍极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处。

  赵福生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她动了动眼皮,紧闭的双眼撕开一条缝隙,亮光从眼皮中间透入,将她世界里的黑暗驱除。

  “福……福生……”

  “福生……”

  “福生。”

  喊声越来越清晰了,且不再像先前一样断断续续,还能明显听得出是个女孩的声音了。

  从声音听来,叫她名字的女孩年纪并不大,很熟悉,像是跟她相识了许久。

  “福生!”女孩又在叫她。

  同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拍在了她的脸颊上,冻得她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

  “福生,还不醒吗?”

  “醒了。”

  赵福生本能的应了一声,接着身体一下弹坐而起。

  眼前的情景令她怔愣了片刻。

  她出现在一间简陋的房间之中。

  房屋并不大,约五六个平方,左右各摆了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中间是过道。

  一道简易的木门与窗隔着过道遥遥相望,窗上有数根生锈的铁条。

  这一幕既是熟悉又是陌生,久远的回忆在赵福生的脑海里翻涌着,似是要破土而出的芽。

  她睡在靠左手门入口处的下铺床上。

  一个瘦小的少女站在她的床边,背对着她。

  赵福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伸手在扎着头发。

  “福生、福生——”

  少女扎头发的同时,又喊了两声。

  这两声‘福生’一喊,赵福生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

  一种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自赵福生的脚底透入,瞬间顺着脚掌弥漫至她周身四肢百骸,冻得她蜷缩脚掌,浑身直打哆嗦。

  她对这还没有看到面容的少女感到打从心底的害怕。

  惊惧感从她喊自己名字时就产生了,她控制不住的直抖。

  铁架子床受到赵福生的影响,也开始轻微的晃动,发出‘喀喀’的声响。

  “福生——”可能是没有得到赵福生的回应,扎头发的少女又喊了一声。

  ‘扑通、扑通!’赵福生的心脏用力一缩,她满脸惨白,满头大汗,下意识的捂着耳朵,低声的喝:

  “别喊了!”

  背对着她扎头发的少女动作一下顿住了。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

  一种诡异在沉默之中滋生,逐渐蔓延开来,形成一种阴霾,将赵福生牢牢罩住。

  ‘悉索’的声响里,女孩儿疑惑不解的扭身过来。

  “你别过来!”

  赵福生突然惊声喊。

  她害怕看到这女生的面容。

  不知为什么,她的胆子不算小,从……以来,经历的事情也多——想到这里,赵福生一下怔住。

  “从……从什么以来?”她喃喃的道。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明明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大事,可她想不起来了。

  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她也不记得了。

  她太恐惧了。

  眼前的少女带给她极大的压力,令她心脏剧烈跳动,害怕到几乎窒息,隐隐还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喊着让这少女别转身,但那少女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依旧转过了身,有些关切的上前一步。

  少女佝偻下腰,将脸贴近了她:

  “福生,你怎么了?”

  赵福生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惊悚异常的面容(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看到过许多血腥、可怕的场面),她甚至为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的赵福生心态仿佛割裂成两个极端:一方面她对于面前的少女异常恐惧,总觉得这女孩会带来令她害怕的事;而另一方面,她又极度的冷静,好似她已经成熟、强大到可以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了。

  但出乎赵福生意料的,是那少女转头后,她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血腥的画面,一种远比血腥画面更诡异、更惊悚的情景发生了。

  ——少女没有面容。

  她的面庞小巧,一头顺滑的头发被她梳了又梳,服帖的扎成了一束马尾垂在脑后。

  少女的面庞像是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当赵福生的目光看向她时,意识便像是被吸入了一个幽暗广袤无垠的所在,令她情不自禁的直打哆嗦。

  她到底怎么了?赵福生看向这个诡异的无面少女时,心中暗暗的想。

  与此同时,那深渊之内也传出少女的声音:

  “福生,你到底怎么了?”

  少女的脸没有五官,但赵福生却觉得‘她’的眼睛像是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将她内心隐藏的心声竟都喊出来了。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快起来吧,马上集合了。”

  少女没有得到赵福生的回应,并不以为意,只是伸手想过来拉她。

  赵福生下意识的伸手避让。

  女孩的指尖擦着她的手背划过,阴寒透过皮肉钻入骨头,刺得她整只胳膊都在痛。

  赵福生伸手将被她碰过的地方捂住,试图以指尖搓揉皮肉,将这种寒气驱走。

  疼痛与恐惧的压制下,她反倒不像最初一样恐慌,而是强迫自己冷静、沉着。

  “集什么合?”

  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问。

  “军训的第一天呀,福生,你忘了吗?”

  赵福生的脸色迷茫:

  “军训?什么军训?”

  少女的面容是一望无垠的深渊,没有眼睛、鼻子与嘴唇,但此时赵福生这话一说完,她能感应得到少女的面容上露出的吃惊夹杂着无奈的神色。

  “你怎么全忘了?这是我们入学前的军训,你好不容易才进学校,快起来吧,别赶不及了——”

  ‘赶不及了——’

  这话像是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力量,赵福生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翻身坐起,糊里糊涂的跟在了少女的身后。

  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子声响,催促着大家集合。

  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急了,跑了起来: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身边的宿舍楼不里不时有人将门打开,从门中跑出,化为一道道残影,从赵福生的身侧飞驰而过。

  大部分人的急速离去加重了赵福生的焦虑,她也想跟着跑,但她的双腿却格外的沉重,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头重逾千斤,莫名的恐惧感堆压在她心中。

  她好担忧迟到。

  她好担忧来不及了。

  她本来跑在无脸少女的身后,却在这种恐惧感的促使下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力量,冲到了那少女的前头。

  远处操场传来集合声,赵福生心下一松。

  就在这时,无脸少女落到了她的身后,‘扑通’的重响声中,有人似是摔倒在地。

  无脸少女的痛哼声响起,接着带着哭音的喊:

  “福生,拉拉我。”

  赵福生转过头,少女摔倒在地,扎着马尾的橡皮筋断裂,黑长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脑袋四周,将她的头挡住。

  “福生,你扶我起来——”

  少女哭着喊。

  远处有人在大声的喊:

  “集合,迟到的人——”

  赵福生一听这话,顿时转头往远处看去。

  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突然脖颈一凉,一道沉甸甸的冰冷身体重重的压在了她身体上头。

  “福生,你怎么不扶我?”无脸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趴在了她的肩头。

  一双细瘦的胳膊牢牢圈住了她的颈脖,少女的脑袋贴在她耳畔处,声音从那看不见底的深渊深处传来:

  “你背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走——”

  无脸少女说话的语调开始发生变化,环绕在赵福生颈部的胳膊也是越收越紧了。

  赵福生的身体在被她缠住后开始发生变化。

  身体迅速失温,脚步沉重。

  脖子像是被缠了一根又细又紧的线,越勒越深,几乎要撕开她的血肉,勒住她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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