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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骗不过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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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珈望着沈轻舟,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

  “……什么?”

  “我说,你明明五岁离京,为何会对入京之后这一切胸有成竹?”

  树底下,斜歪在躺椅上的沈轻舟斜睨着她,一手端着茶送到嘴边,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神情。“你爹贵为当朝尚书,陆府的事不是那么好打听吧?

  “我觉得你的本事比我还大。”

  陆珈完全没有料到沈轻舟会关注到这个。

  从认识他,并且向他坦白身世到现在,他们之前一直配合默契,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时常会有些不自觉暴露自己的行为,可他一直表现得十分淡定,她也就习以为常,甚至以为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他这是怎么了?

  “我记性好,当年被遗弃的事情太过深刻,我时刻不敢忘,也就记得了。再说自从我有钱之后,打发了不少商船到京城给我打听消息。”

  陆珈的记性是还不错。哪怕没有前世后来那五年,儿时的记忆也没抹去。所以也不算完全在撒谎。

  让商船打听消息也是实话,也不算骗人。

  沈轻舟望着她:“可你一口官话说的挺溜。也是提前学的?”

  陆珈顿住。

  他到底藏起了多少心思?

  她说道:“你也知道沙湾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那么多,我学几句嘴也不那么难。”

  这属于有点说瞎话,但他要追根问底,就别怪自己信口开河。

  “既然你准备的这么充分,那应该很早之前就应该布署才是。为什么从今年才开始?”

  沈轻舟目光粘在她身上,“从我遇见你到现在,你一步接一步,步步不落空,本事可见一斑。也根本不像懦弱怕事的样子。

  “那之前那十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行动?”

  “之前不是没有碰见你吗?是碰到你之后,我才如虎添翼。”

  陆珈说到这里,安抚般的拍拍他的胳膊:“放心,知道你受累了,下个月起给你涨薪俸。

  “对了,既然打算接阿娘和谊哥儿入京,我就得置办些家当了,也不知道这宅子能不能长租?不能长租就得另外找地方,接下来你有得忙了。”

  陆珈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了。

  她请的这个管家,是可以把她的每一步计划完美实施,并且最大程度上放大效果的。

  如果不是他,算计张家的时候哪里会有那么快成功?又哪里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更不用说,最后还意外地被他扒出来一个苏明幸了。

  周胜毁堤淹田那次,当他们还在排查凶手的时候,秦舟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谁,最后在官司中起决定作用的还是秦舟让何渠送进来的那一份证词。

  这些都说明,秦舟不好骗。

  她好不容易拐到个好帮手,可绝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是个诡异的重生者,然后被吓得跑掉。

  沈轻舟看了眼胳膊上她的爪子,却好像没听到她后来的话似的:“你遇见我之前,三言两语挑拨张家和李二成仇,还把他们打了个半死。

  “之后又给张旗出主意,让他买到了仓房,平息了他的怒气。

  “你还戳破了张家阴阳秤,顺势把他们的老对头刘喜玉拉了过来。

  “这些我可不能居功。而且都是在遇见我之前办的。”

  他这么不依不饶了,搞得陆珈只能把手收回去:“这是属于雇主的秘密,你就不要问了。”

  “可是,你要不解释清楚,我怎么知道自己跟的是不是江洋大盗?怎么会知道你会不会带我作奸犯科?”

  沈轻舟将拳头改成支起额角,慢吞吞地望着她。

  陆珈简直气笑。

  “还江洋大盗,你怎么不说我妖魔鬼怪?越说越离谱,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你坑了?”

  “那可说不准。”沈轻舟道,“我觉得你深藏不露。这让我实在有点不太放心。”

  哟,这又把给她捧上了?

  还不放心?

  她吃人?!

  陆珈坐着没言语。

  她觉得不应该待下去了。这话题没法往下说。

  于是她站起来,往屋里走去。

  飞快走到廊下,再差两步就能躲开他视线,看着窗户里飘飞的纱帘,她深吸一口气,却又倒回了树下。

  “你是不是好奇我很久了?”

  她望着还静静坐在树下的沈轻舟。

  沈轻舟一下下的拨弄着面前的茶盏:“也不是很久。真正好奇,是从入京开始。”

  陆珈叹气,然后坐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几个月前我做了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梦见了很多东西。”

  实在骗不过去,陆珈就不想骗了。

  除了把秦舟当管家,事实上他更像一个可信赖的朋友,陆珈不想这样对待朋友。

  从最初见面时秦舟就向她展现了善意,之后的每一次,他都几乎是在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

  虽然他这份善意同样也有几分莫名,可到底是善意,陆珈占了便宜不偷着乐,难道还傻到去刨根问底吗?

  陆珈现在有钱了,要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当然不难,甚至她已经在筹划。毕竟这些人不在回到陆府之前准备好,进府之后就很难办了。

  可秦舟依然是他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她不想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翻来覆去的闪躲,消磨了彼此之间这份信任。

  如果他一定要知道,那就把她的重生当做一场梦吧,这样至少听起来也不会太过离谱。

  “‘梦’?”

  陆珈话说完没过瞬息,沈轻舟手里的半杯茶就荡了出来。

  茶水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滴,把膝盖上宝蓝色的袍子,滴出一滴又一滴的深色的印记。

  陆珈看着这些印记,点了点头。

  一个梦而已,他有这么震惊?

  幸亏没说自己是重生的!

  这要是说了,他不得吓晕过去?

  “你梦到了什么?”

  沈轻舟望着她,水还在手上,嗓子忽然好像是被火烧过,每一个字都变得喑哑。

  “很多。”陆珈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说法,心就定了。

  她侃侃道:“我梦到了六年后——不,不到六年了,就是那个冬夜,我死在那里。那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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