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翠的指责,赵建民呼呼喘粗气,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看的戴晴忍不住摇头。
这人不但猪油脸,眉头生的也低,直接压住眼睛,眉梢低垂,既贫穷又懦弱。这样的人不但不会为自己争取,也护不住妻儿。
说好听了就是憨厚老实,难听了就是愚孝缺乏主见,一事无成。
刘翠看着他,眼睛布满红血丝,挤压许久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们娘俩的位置,闺女丢就丢了,死就死了,反正你娘和你哥嫂好好的就行。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你的亲闺女啊。”
“咱……咱不是去找了吗……这些年一直没停过,不是没找到吗?我娘说她不是故意的。”赵建民憋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辩解一句。
“呸,这话你也信,我把闺女交给你看着,就是不放心你娘,结果倒好,你直接把闺女送到她手上……我就出去这么一天,闺女就丢了。你娘心思恶毒,眼里只有孙子,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也想要儿子……是你们合伙把我闺女扔了。”
“你住口,不许说我娘……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跟我不一条心。”
赵建设气的浑身颤抖,脸上凶光乍现,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架势。
“你说的没错,自从我闺女被你们丢了以后,我就疯了,你们一家子都是我的仇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刘翠双手按着桌子,脸上的黑气覆盖着整张脸,一直蔓延到脖子。
“你这个愚孝的男人,也不撒包尿看看。你爹娘,你的兄弟哪个把你放进眼里了?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看你憨厚老实,可以依靠……你害了我们母女分离,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看着她疯魔似的冲着赵建民谩骂,戴晴沉默的往边上站了站,让她发泄心中的怒气。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方过错可说的清了。但凡事有因有果,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常辉皱着眉,这里可不是她们打嘴仗的地方,刚准备制止,就被戴晴制止了。
“让她发泄吧,把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以后才走的干净。”
爷爷曾经说过,那些心有怨气的人就是死了,也会滞留人间,害人害己。
听着戴晴的语气,常辉一愣,“什么意思?”
“她身体已经衰败,就几日活头了,她自己也清楚,但她男人好像还不知道。”
说起来真是可悲,自己都油尽灯枯了,作为枕边人,竟然一点不知情。再用老实憨厚来形容,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常辉:“……”
两人声音虽然低,但身边的赵建民同样也听见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翠,哆嗦着嘴,“你咋了?你病了?你为啥不给俺说?”
“哈哈……给你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你说,是你不在意,是你没把我放到心上。我早就说我身体不舒坦,已经没劲儿干活了。你妈说我矫情,说我作幺蛾子,你不是就在眼前吗?”
刘翠看着她,悲凉的哈哈大笑,但眼角却流着泪,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害了我闺女,苦了我自己。累死累活也没有暖了你的心。”
“在别人眼里,你是老好人,踏实能干,任劳任怨。但这些年,你挣的钱全交给你妈,我一分钱都没见过你的,连生孩子的钱都是我娘家人给的。你自己拍着良心说,你配做一个丈夫吗?你配做一个爸爸吗?”
赵建民憋红着一张脸,哆嗦着嘴,
“咱们……咱们跟着妈一起住,又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咱妈也是为了咱们好。你为什么总计较这点?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戴晴:“……”
我去,拳头好痒怎么办?
常辉抿着嘴,看着旁边的赵建民,深吸口气,“你作为一个男人,护着自己的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你让她受委屈,你的日子就过不好。”
“……常队长,我……她天天闹,我实在是没办法。”
赵建民胸口上下起伏,盯着刘翠的眼神充满了埋怨,
“好好的家让你弄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我早就应该听我妈的话,趁早离婚,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惨祸。”
“别说你,我也后悔,可是没有后悔药啊。”
刘翠盯着他,怨恨过后,又忍不住畅快的大笑一声,“老天长眼,你们恶有恶报,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们这一家子终于要绝种了。”
戴晴冷然的看着赵建民,示意常辉把他带出去,她想单独给刘翠说句话。
常辉咳嗽一声,嫌弃的看着他,“你先出去候着,一会儿再找你问话。”
赵建民瑟缩了下,连连点头,“辛苦常队长,你们一定得问清楚了,我侄子真是可怜的很。”
看着门关上,常辉在办公桌后坐下,端起茶缸灌了几口,才舒口气。
刘翠双手握着桌沿,手背青筋凸出,大口喘气,再抬起头,覆盖黑气的脸上呈现一股潮红,看的戴晴直皱眉。
“你先冷静下,要不然你的身体支撑不住。有些人不值得你付出,便不要把希望放到别人身上,伤人伤己,何必呢。”
“我自己的身体,我早就清楚。再说,我活着也没有意义。可惜了我闺女,也不知是死是活。”
刘翠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报应啊,赵老婆子不是喜欢孙子吗?结果孙子全死在她手中了,真是老天有眼。”
戴晴抿着嘴角,幽幽的叹口气,她右颧骨高,泪堂还算丰盈,命中有一女,但却被一条黑色斜纹斩断,无人送终。
但她女儿颠沛之后,会遇到好人家收养,命理改变之后,日子还算安逸。最起码比跟着亲生父母强。
“不管你信不信,从你的面相上看,你闺女还活着,并且日子过的还不错。”
“真的吗?”刘翠猛地站起身,手上的撩子刺啦一声响,限制了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