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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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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张家附近的一条大街上,一个半大小子一边走一边向两个成年人普及肝病知识。

  张峦听得似懂非懂,琢磨半天不得要领,一脸愁容:“儿啊,你说的太过玄乎了……单就说这肝衰竭,为父就理解得不是很透彻。”

  此时的他,就差拿个小本本把儿子的话全都记录下来了。

  这几乎是他一路上充当神棍时秉承的金科玉律,先记录在册,然后铭记于心,以便随时随地拿出来糊弄人。

  覃云在旁听了,心中也是十分诧异。

  你家小公子说话,你居然会听不懂?

  他说的这些内容难道不是你手把手教的吗?

  张延龄道:“所谓肝衰竭,是因为䑕䜨胆红素长期处于高位……这胆红素一多,会让人身体和眼白发黄,此物本身便具有一定毒䗼,若是长期处于高位而不得缓解,那身体的肝功能就会受到严重损伤,一旦彻底崩溃,就成了肝衰竭。”

  “那么……”

  张峦本想问儿子,什么叫胆红素,又该如何应对,但旁边有个竖着耳朵倾听的覃云,不由瞪过去一眼。

  覃云报之以尴尬的笑容,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凑得太靠前了,只能往后退了两步,方便人家父子俩对话。

  张峦这才续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吗?”

  “没办法。”

  张延龄摇头道,“一旦发展到肝衰竭这一步,那真就是大罗金仙难救……除非是把肝给挖出来,跟别人的好肝换一下。”

  “咳咳……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张峦听了差点儿崩溃,这世上哪里有医生敢换人五脏六腑的?你小子别是跟我胡吹大气吧?

  张延龄无奈地道:“过个几百年,这种抢救方法或还有机会实现,但换到现在嘛……唉!还是算了吧。”

  覃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言问询:“两位,你们是不是在谈宫里某一位贵人的病情?”

  张延龄故作好奇地反问:“肝脾之病是个人就容易得,我们有指名道姓说谁吗?我只是在跟家父探讨肝病的一些状况,覃百户你可别误会。”

  “对对对,您看,是小的失言了。”

  覃云本来在张延龄面前挺有自信的。

  但现在……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水平跟人家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连身段都不自觉放低了许多。

  心里由衷地发出感慨,不但眼前这位未来的国丈不简单,连小国舅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张峦无奈道:“延龄,为父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这跟今日是否起雾……有关系吗?咱出来不是遛弯的吧?”

  张延龄笑道:“就是遛弯啊……可不敢走远了,一旦起雾,姑父定会往咱家奔,不早些赶回去见他行吗?”

  “呃……”

  张峦一怔。…。。

  儿子这自信……

  完全就是属于迷之自信吧!

  咋就让人看不懂呢?

  张延龄道:“覃百户,最近有人来我们家拜访吗?比如说找我父亲办事的?”

  “有是有……但好像是找您的。”

  覃云想了想,回答道。

  张峦一听不由瞪大了眼,惊讶地问道:“何人?为何不请到府上来叙话?”

  “爹,你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张延龄笑着说道。

  张峦和覃云同时看向张延龄,心里都在想,这小子说的是谁?

  张峦随即便明白过来,我想找的世外高人,应该不会主动登门来访,那儿子平时是如何跟他相见的?

  “谁啊?”

  张延龄再度问道。

  “自称姓柴,来过两趟了,但我都没让他靠近贵府家门,好像是从山西那边来的年轻人。”覃云道。

  张峦疑惑地嘟囔:“姓柴的年轻人?我们认识这样的人吗?”

  张延龄笑着问道:“爹,莫非你忘了?头几天,我跟你说过,有关晋商也找人去应选太子妃之事?”张峦一拍脑门儿,恍然道:“哎呀,我怎把这茬给忘了?那他……应该是他家的闺秀最后没被选上吧?”

  “张老爷,您这不是言笑吗?”

  覃云苦笑不已,摇头道,“您家的千金都选上了,可不就是人家的闺女落选了吗?”

  “呵呵。”

  张峦听到这里,捋着胡子,一脸得意的样子,随即他想到什么,皱眉道,“他不会是来报複的吧?或者他认为是我从中作梗,一时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特地前来……”

  “爹,别自己吓唬自己,你就是一介监生,除了一手防治痘疮的绝活,其他并无什么本事,更不要说人脉了……晋商家的女儿选不上太子妃,与咱何干?”

  张延龄笑着打趣。

  张峦一听,不由往覃云那边瞅了一眼,迅即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

  虽然覃云知道他跟李孜省有一定关系,但显然这层关系并不外显,是在他家选上太子妃之后覃云才过来当“门童”的,李孜省最近又没登门造访过,他知道个鸟啊?

  说多了,反而容易泄露自家机密。

  张延龄若有所思道:“那个年轻人好像叫柴蒙,是个生员,学问什么的挺不错,为人还算可以,但就是有些嫉恶如仇。跟他妹妹现在属于相依为命。”

  “挺好的,随他去吧……”

  张峦笑了笑。

  意思是,他好不好的与我们张家人没啥关系,最好是这辈子都不相见。

  张延龄问道:“爹,你不是说要给我请个先生吗?要不然……就把这个柴蒙请回来,人家好歹有功名在身,让他给我授课,你觉得如何?”

  “啊?”

  张峦一怔,随即皱眉道,“延龄,你既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居然还要请他做西席?他妹妹可是……”…。。

  张延龄笑道:“总归没选上,不是吗?请一个思维活跃的小秀才授课,总比请个四五十岁的老学究回来教我更好吧?”

  “你……唉!这事回头再说……”

  张峦有些气急败坏。

  你说的老学究,不会是指老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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