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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江湖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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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山众太保听了左盟主的话无不惊诧。

  丁勉吸了一口气,摸着下巴念叨:“既要齐通八脉,又平燥气”

  “那又怎么可能?”

  练功房这几位哪个不是大行家,稍一思索便知难度。

  这奇经八脉除任、督二脉有独立腧穴,其他六脉腧穴各都寄附于十二正经与任、督脉之中。

  既不直属,又无表里配合,循行别道奇行,故称奇经。

  按照左盟主的描述,众人全都摇头。

  陆柏道:“依左师兄所言,引燥气闯八脉固然是妙法,可入了八脉依然难平。”

  “是啊,是啊!”

  众太保看向左冷禅,他缓抬双手示意一众师弟坐下。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

  那时左冷禅整理一派武学,以自身天赋学有所成,开辟一十七路剑法,再指教一众同门,日日苦修领路,这才有嵩山今日之盛况。

  没想到闯荡江湖数十载,多少风雨杀戮之后,又回到当初。

  白发虽生,雄心犹在。

  不止为了称霸江湖,更有练武之人对神功秘典的渴望。

  一众太保全都在练功房盘坐,左冷禅目光四下扫过,拿起一册整理好的宝典。

  “我中岳嵩山为五岳之首数十载,本派剑法内功、拳掌奇兵收录不知凡几,可能称得上江湖顶尖的屈指可数。若谈底蕴,远远不及少林武当魔教。”

  “但有神功宝录者,无不珍藏密敛,深埋高阁,非一派传人休想得见。”

  左冷禅露出冷笑:“武当少林千防万防,可终究还是叫我见到了!”

  “这阴谱易成,阳谱高深,各有精妙。数月以来,我夙兴夜寐,沉痴难拔,愈发觉得往日之见过于迂腐。故步自封,这才停步不前。”

  “阴谱阳谱,具有高深武学理解,叫我大开眼界。”

  他感叹这一声,诸位太保也绷着一张脸,想到嵩山派种种变化。

  “左师兄!!”

  他们高喊一声。

  左冷禅毫无动容,微伸一掌按下众人情绪:“诸位师弟,我中岳嵩山不可再因循苟且,当舍旧谋新,再图大业。”

  “是!”众太保齐声回应。

  左冷禅微微点头,开始解释方才陆柏的疑惑:

  “若十二经脉为沟渠,奇经八脉可称湖泽。这奇经八脉涵蓄十二经气血,且调节十二经盛衰。”

  “人之盛衰,及生死,及阴阳。”

  “燥气难平,可入了八脉沟通十二正经,便有奇妙阴阳交互,燥气的影响便会受调理而削。”

  “不过,必须八脉齐通。要让燥气分行,各入脉穴。”

  “啊?!”众人惊呼一声。

  这法子不仅极难,更是拼命。

  费彬鼠须下沉,叹息道:“燥气分行强闯八脉,如何能做到。”

  “哈哈哈!”

  左冷禅忽然大笑,他拔剑朝前方刺出。

  只见那剑光忽左忽右,如同剑戟排开!

  两边对称如镜,叫人眼花缭乱!

  镜中形,拟沧冥。

  “子晋峰镜形剑!”众太保瞧着这分列如镜的剑法,一口道出来历。

  左冷禅道:“镜形剑的行气法本就是分列如镜,以这套剑法的行气技巧控制燥气,闯八脉的难度岂不是缩减一半?”

  “本派秘法难道就不能攻克宝典?”

  众人瞪大眼睛,皆露出佩服之色:“左师兄竟有这等奇思!”

  左冷禅提醒一声:“我的寒冰真气都压不服这冲入经络中的燥气,需要颠倒练功,还要精准把控冲脉力度,你们按着这个方法,也只能慢慢摸索去练。”

  “不过,这阳谱却能用心感悟,若得其中武学奥义,必然受益匪浅。”

  副掌门汤英鹗道:“师兄。”

  “若是按照你的方法,再自宫练剑,那又如何?”

  众人各都凝神,他们自问没有左师兄这般才能,虽然找到了一条途径,但放在他们身上,练成概率极小,且易走火入魔。

  这些时日,他们可是细细品尝了真气与燥气相合带来的那股子恐怖的气血翻涌。

  这还只是单练阴谱,像左师兄这般阴阳结合,难度实在太大。

  左冷禅沉声道:“自宫练剑,难度骤减。”

  “那几个自宫练剑的弟子如何了?”

  汤英鹗脸上肌肉抽动:“四人中有三人不得精髓没能练成,余下一人服丹练功进展神速,只是因为剑谱不完整,越练越怪。”

  一说起这几个弟子的情况,太保们都有些惊异。

  那个进展很快的弟子分明内力不强,可在练了残缺宝典上的武功后,速度招法各都变快。

  以这种速度使用普通剑法都威力不俗,若是使用那些嵩山快剑法门,岂不是进步更大?

  陆柏等人都有些心动。

  “碎袈裟还要继续搜寻。”

  “那几名弟子今日晚间一齐带来这边,我们一同参详.”

  左冷禅又与他们聊了些阴阳剑谱上的感悟,众太保各有所得。

  他们告退离了练功房。

  听到后面响动,丁勉费彬等人又回过头来。

  只见左盟主又在那倒立练功。

  他们各都在想,阴阳剑谱齐修若真能练成,那又是何种层次?

  钟镇眼中溢出浓浓的向往之色,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师兄,你不会是想练这剑谱上的武功吧?”

  华山玉女峰,正气堂旁的屋舍亮着灯火。

  宁女侠将岳掌门手上的书册夺了过来,书册还有血渍,这是他们回华山的路上从一名死掉的黑衣人身下找到的。

  眼见岳掌门沉迷其中,宁中则心中颇为紧张。

  她看过秘籍,虽不知真假,但上面一道邪门的路数实在扎眼,看过之后想忘也忘不掉。

  岳不群道:“这秘籍多有不通难解之处,想必是残本。”

  盯着“必先自宫”那几个大字瞅了瞅,岳不群微微摇头,“师妹莫要误会,我只是对上面深奥的武学见解感兴趣。”

  “紫霞功桎梏许久,这秘籍中的武学精要似乎能助我解惑,只是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捉摸不透。”

  宁中则脸色稍缓:

  “如今冲儿和灵珊跟着风师叔练功,武艺各有精进。咱们华山一脉后继有人,师兄不必再为此操心。”

  “咱们五岳剑派这边,如今衡山的赵师侄已成大器,左冷禅想并派也不可能了。”

  宁中则瞧着岳掌门神色自若,这才把手中的秘籍还给他。

  “师兄既然捉摸不透,明日我们一道上思过崖寻风师叔。”

  “他老人家见了这秘籍,自有分晓。”

  岳不群本想拒绝,可心念秘籍,又说不出拒绝之词。

  翌日一早,华山夫妇提篮带果,行过崎岖山道,上思过崖去了。

  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端阳节。

  这一日,人们将菖蒲艾叶悬在门户上,以禳毒气,又饮雄黄酒。

  盖因端阳至,五毒出。

  平定州,黑木崖。

  崖顶太阳高高升起,日光从东边射来照在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上,上有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

  此时牌楼前已有大批教众。

  黄衣侍者拿着一块黄布宣读:“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东方令曰:众教徒拜端阳祈赐神丹,一同入殿。”

  这些教众闻言入了大殿。

  他们各都是一方高手,可到了大殿之上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高坐在大殿最高处的那人更是无人敢于直视。

  面相粗犷的杨总管正坐在那人身边,见大殿涌入各方首领人物,于是朝着旁边的紫衣使者摆摆手,那使者又宣读些胡吹法螺之言。

  跟着所有教众一齐参拜。

  杨莲亭坐在上方,十分享受。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众人齐声大喊,感情真挚,发自肺腑。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崖顶上,又隐隐传入一间满是脂粉香味的闺房。

  针绣花架前,东方不败搁下绣了一半的鸳鸯,正翻开一部教众从福州带回的典籍。

  这典籍他一眼便知是拼凑来的。

  妖异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幽幽响起:

  “倒真是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只是乱七八糟,徒剩形表,岂能领悟人生妙谛。”

  他将拼拼凑凑的阴谱看完,显得不屑一顾。

  将阴谱丢在一旁,他其实对另一本阳谱已经没了兴趣。

  这阴谱内容只有心法,没有招法。

  阳谱大概率是招法。

  他只想知道这些招法与葵花宝典所载有何差别,仅仅是这一丝丝好奇促使他翻开第二本阳谱。

  看了几眼后,东方不败的面色忽然一变,脸上轻蔑全然消失。

  “欲练此功,八脉齐通。”

  “人生妙谛,普渡仙航”

  “内外全无渣滓质,养成一片紫金霜。阴阳造化都归我,变动飞潜各有常.”

  东方不败颇为吃惊,天下间能让他在武学上吃惊的典籍,那是微乎其微。

  “这谱子,岂不是暗合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理?”

  闺房花架旁,红衣如血,静静伫立。

  下一刻,忽然妖风弥漫,翩翻轻纱幔帷。

  妖异红影闪动闺房,如雷似电,如鬼似魅,森森妖异,无言可尽。

  几乎在同一时间,雁城天山之巅。

  大雾沉积,数头大雁鸣声掠过一片山雨,各都往下望去。

  一道青衣人影弥散冰雾,他行过崖顶,左右腾挪,疾驰如电。

青衣过处,有千剑纵横,那剑势梦幻,实中有剑,虚中有气,虚虚实实,无可分辨  此刻,在浙南丽水,一栋荒废小院内。

  一名黄脸大汉扮相妖艳,他略施粉黛,一身紫红,香囊腰缠。

  只见他手上捏着兰花指,使得一手玉女剑法,姿态妖娆至极。

  大汉在小院中来回纵跳,闪内闪外,快捷无伦,如同一名女子在跳舞,掀动阵阵妖气。

  玉女剑法本就阴柔繁复,每一招都有诸般变化。

  现在到了他手中,更是玉女成妖,繁又极快!

  忽然之间剑招大变,院中狂风大作!

  正是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

  这一路剑法已今非昔比,那风如有形,难窥剑影。剑在风中,风似成剑!

  “嘿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滚荡在风中,极为刺耳。

  宁波府,东海之畔。

  六个怪人围聚成圆,掌心相对,同脉同源真气互相流转。

  桃谷六仙极度默契,他们本就有古怪阵法,六人行动,真气一扯便将人撕成六块。

  阳谱上的内容,六人各读各的,各有理解。

  此时功行任督二脉,六人再各练一路奇经,真气互相交融,正好合上八脉齐通的武学奥义!

  这六股真气本该让他们心神不宁,生出浊火,伤经损脉。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当时正是因为这句口诀,叫他们亢奋之下撕毁阳谱。

  六人痴痴傻傻,练武悟性却不差。

  不论真气多么浊杂,多么搅人心神,便如这口诀一样,明月照着大江,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六人成阵分练一脉,再过任督。

  八脉齐通,一股股真气在六人手心交汇处不断闪烁。

  西接六盘山,东望关中平原。

  神拳二老回到崆峒山后,在泾河与胭脂河南北环抱的密林中苦练武艺。

  “轰!!”

  在一声爆响中,一棵老树被二人锤碎。

  这等破坏力,绝非等闲拳法能做到。

  “师兄!”

  “成了,成了!玄空门断掉的路,被伱我又接上了!”

  神拳师兄岑万龙大笑:“所谓阴阳,化在我玄空门的拳中便是刚柔!”

  “是啊!”

  师弟郁淳化也大笑:“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们想了数十载,竟然一直走错,此番可谓是一朝梦醒。”

  “阴阳相济于我们而言就是刚柔并济,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抵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便会深受内伤。”

  神拳二老摸着胡须畅快大笑。

  “师弟,我们补上了前辈遗失的法门,必然遗泽后代。”

  “玄空神拳的传承,不会断!”

  “哈哈哈,果然是人生妙谛!”

  “师兄.”

  昆仑山,玉虚殿前。

  震化子面对着玉虚殿远处的皑皑雪山,在玉峙苍茫中敞开胸口,上有一道狰狞剑伤。

  “面对这一剑,你可能有所悟?”

  “有所悟,但还是差了许多。”

  昆仑派掌门震山子盯着师弟的伤口,不住赞叹:“我的乾坤一剑只是凝了层气之形表,远不及这剑气。”

  “凝形凝真到这种程度,还是一个少年人,真是惊才绝艳。”

  “哈哈哈!”

  震化子大笑一声。

  震山子却眉头轻皱:“师弟为何发笑?”

  “我笑这几十载的苦修,不如这一剑来的感悟多。”

  “师兄的云龙大八式与天龙五诀皆高过我,若是我将心中感悟尽数相告,师兄恐怕能痴梦成真。”

  震山子闻言一惊:“师弟你有什么诉求尽管说来,我若能凝有形剑,这掌门之位让给你也无不可。”

  震化子摇头:“只盼师兄功力再进时,能去雁城寻找剑神。”

  震山子恍然:

  “若能领悟,再带一道剑伤回来,我也心甘情愿。”

  “前人功法凋零,本派下一代还会继续凋零,我若能弥补前路,延承香火,那便无愧师父、师祖的教诲。”

  “哈哈哈!”震化子又一次大笑。

  震山子又问:“师弟怎又发笑?”

  震化子道:“我欣喜而笑,师兄有此壮志,不愧乾坤一剑。”

  震山子捋须而笑,看向雁城方向:

  “没想到这天下间还有剑神存世,我定要一窥风采。”

  二人话罢,又面朝雪山练功,想象着有朝一日,剑气有形,如峰头雪白。

  下了黑木崖,出了平定州。

  任盈盈骑马赶路,与绿竹翁一道来到开封地界。

  张夫人早就等候在此。

  “圣姑。”

  “平一指可在?”

  “在。”

  “领路吧。”

  “是。”

  张夫人也不废话,领着他们出城上到一条山道,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畔有几间瓦房。

  蓝教主与某个无耻小贼都说到那胭脂,任盈盈何等聪慧,她前后一想便猜到大概了。

  等他们到了瓦房前,一个矮胖子迎了出来。

  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象十分滑稽。

  正是那医一人,杀一人的平一指。

  平大夫脾气古怪,但对圣姑却十分敬重。

  绿竹翁与张夫人退到一旁,排掉周围可能存在的耳目。

  平一指见这阵仗便知有大事。

  “不知圣姑有何差遣?”

  任盈盈反问:“可会配制解药?”

  问到专业问题,平一指当即说道:“万物生克,有毒必有解!”

  “我医治过的中毒者不知凡几,不知圣姑要解什么毒?”

  任盈盈没说话,抛出去一盒东方不败才给不久的胭脂。

  紧接着,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本一脸轻松的平一指瞬间汗流浃背。

  “可可以配。”

  “但要宽限一些时日,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任盈盈点头,她并不多话,转身又对张夫人吩咐一遍叫她留在开封,之后便与绿竹翁一道南下绍兴。

  “姑姑,那几位长老怎么说?”

  “他们都是爹爹旧部,在黑木崖的日子非常难过,不知杨莲亭什么时候会拿他们立威,每日里担惊受怕。”

  “若非三尸脑神丹,早就叛逃离教了。”

  “若真能得到解药,他们会立刻下临安,张夫人在这等解药,到手后由她去平定州,省得我来回赶路生出变数。”

  任盈盈说这话时在脑海中算了一下时间。

  若她来回奔波,那个无耻小贼定会在会稽山扑个空,失落回衡阳。

  想到他沮丧的样子,心下有股痛快的感觉,罩在轻纱下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但也只是这样作恶想想。

  绿竹翁不晓得什么中秋之约,觉得圣姑这样安排很合理。

  “姑姑,近来这江湖我也看不透了,前几日下平定州连遇几个古怪高手。”

  “又听闻中原一带的武林世家冒出一些接续之人。”

  “这可真是稀奇事。”

  所谓武林世家接续人,便是指原本传承断了,后辈又将断了的传承补上一段。

  任盈盈道:“多半是那阴阳剑谱碎片搞得。”

  她脑中闪过一道身影,不由道:“天下总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能人。”

  “那些武学奥义传到这些人手上,若正好与他们的功诀吻合,有些领悟也没什么奇怪的。”

  绿竹翁稍有感叹:“像这样的神功宝典一般都是保存在大派之手,旁人没有沾染的机会,如今那些小门小派也都真真假假得到一些。”

  “真不知道这江湖会变成什么样子。”

  圣姑不接话,只是朝南边看。

  绿竹翁又忧心道:“长老们得到解药下临安,身后恐怕会跟着诸多追杀过来的黑木崖高手。”

  “那就顺势把解药给他们。”

  任盈盈道:“这次我到崖上已经感觉到不同。”

  “上官云他们都去过福州,接触到了那剑谱。天下无敌的痴梦,哪个练武之人敢说没有?人心思动,却又被三尸脑神丹所困,远没有江湖人自由。”

  绿竹翁点头道:“这是一条可行之计。”

  散布解药可能会多出许多叛教者,真心愿意胡吹法螺的人恐怕是少数。

  “到了绍兴那边,便尝试联系向叔叔。”

  “我们要准备动手了。”

  青城山松风观中,余沧海的切割手法越来越熟练。

  宫里的太监总管见了,那也要喊一声佩服,再道一声好俊的刀功。

  火烤刀刃,涂抹金疮,出刀时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从端阳节到六月初,余沧海至少切割了二十多名弟子。

  这些弟子要么已有子嗣,要么是在勾栏瓦舍放空后突然想开了。

  女人什么的,哪有练剑快乐。

  嵩山弟子切割后练成剑法的成功率明显没有松风观这边高,这就要感谢封不平制造的偏差。

  青城弟子和嵩山弟子一样记错秘籍,但他们胡乱排版,阴差阳错对得更多。

  青城门人如此疯狂,还要感谢申人俊。

  第一个试功者,他成了。

  余沧海的野心更加膨胀,听闻江湖上有袈裟流出,他便想搞到手。

  等功法更完善一些,他或许也能下定决心。

当余观主望着弟子们快速进步,心下纠结要不要切割时  天柱峰巅上的赵荣也在纠结,他又连续闭关,企图创出一部内功心法,可是差了一些,导致将出未出。

  又几日后,赵荣暂且放弃,带着诸多练剑练功心得下了五神峰。

  近半年时间他并非一直在山上,偶尔下到驿站上方不远处透透气,不久后又回到峰顶。

  这一次,却是正式出关。

  七月初五。

  “大师兄!”

  早早收到自家小祖师要出关的消息,天柱峰山腰上便来了三十多名弟子。

  山间杂乱的雾气中才露出一道人影,众弟子就齐声高喊。

  少年还是一身青衣,发髻微乱。

  栖身高崖,惯看云巅,朝对晨露,暮伴晚霞。

  闭关地除了送饭弟子,无有人烟,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

  离了红尘许久,自有一股脱俗之气。

  虽然早就习惯自家小祖师如此,可一见真容,还是免不得心神摇曳。

  一众衡山弟子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青衣人明明才从荡荡山雾中显露身形,却感觉眼前一花,人影像是晃动了一下,然后又晃一下。

  明明小祖师离着很远,现在一看又很近。

  好像只走了两步,怎能跨出这般远的距离?

  这.这是什么身法?

  众人瞠目结舌,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办到的。

  吕松峰惊讶评价:“如雷如电。”

  等赵荣靠近,他笑着拱手:“恭喜师兄功力大进!”

  赵荣朝着迎在这里的同门打了一声招呼,原本他不想这般隆重,出关了一个人回城便是。

  但众位同门都觉得马虎不得,又很愿意到此迎接。

  “近来门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门内大事倒是没有,江湖上的事却很多。”

  “一路走一路说。”

  “好。”

  他们又骑着马回雁城,于是一路聊起江湖事。

  吕松峰说的江湖事主要都是围绕着阴阳剑谱,赵荣没感到意外。

  让他没有想到是,江湖人更崇尚阳谱上的武学理念。

  尤其是那些功诀与之相对应的门派,更是将之奉为至宝。

  至于自宫练剑的阴谱,则是被不少人诟病。

  主要是一些人切割之后,发现剑谱练不成,那简直和天塌下来一样。

  这便是阴谱与阳谱截然不同的地方,阴谱零星几句口诀,没有太大作用。阳谱几句口诀,往往发人深省。

  剑谱本就碎裂,又在江湖上传了一遍,颠倒错乱,阴阳混合不知凡几。

  在不确定手上所拿是真还是假的情况下,直接切割练功,对自己实在够狠。

  然后这些狠人发现切了练不成,直接崩溃了。

  除非马上学一口川西话,上松风观请余观主指点一下。

  对于大多数冷静下来的练武之人而言。

  以阴阳剑谱上高深的武学理念为参考,打开眼界,巩固自身所学,甚至在所学基础上开创新学。

  这才是更稳妥的方式。

  短短半年时间,已经有一些练武成痴的人在一起钻研,共同探讨。

  神功宝典向来是大派专属,这碎掉的秘籍就像是满天星辰,也给了这些普通的江湖武人一个机会。

  雁城门口。

  吕松峰感慨道:“江湖广大,能人英豪果然不缺。”

  “我已经听闻不少武人从那些武学理念中得有所悟,或悟得多,或悟得少。”

  “最近的便是安仁劈卦刀馆的馆主代天倪,他炼的劈卦刀原本很平常,甚至不算完整,五十多年的刀功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现在却一朝得悟,挥刀力劈青松,刚猛无匹。”

  “听闻他将刚猛劲法传给了儿子,这安仁劈卦刀馆硬是多了一道传承出来,可真是了不起。”

  听他这样感慨,赵荣心中也多生波澜。

  他自觉少算了一些东西。

  那些在各般功诀浸淫多年的武林人,也许参不透阳谱中的深邃奥秘。

  但只要受些启发,也是有可能点燃多年积攒下来的火种,烧出新学,再度繁盛。

  愈发凋零的江湖,忽然打开思路,推陈出新。

  这天下人,岂可小看。

  回到山门后的几日,赵荣少在藏剑阁,多在听风台指导门人练剑。

  诸般剑法、剑阵,他都能快速找出门人存在的毛病。

  十日后,赵荣算了算时间,准备去一趟绍兴。

  以霜寒劲为源头的化阴为阳手段,终于还是差了一些。

  毕竟霜寒劲上限较低,远不及至阴至寒之气。

  算上赶路时间,到会稽山差不多中秋了。

  感谢海的颜色100000点币大萌主!破费了!感谢大佬厚爱!(''ゞ

感谢诸位江湖朋友的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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