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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国王的游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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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验主义是现代哲学早期的产物。

  但,早期≠被淘汰,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当代,仍存在着一堆信奉超验主义的精英——代表人物有火箭马,他的所谓‘第一性原理’其实就是超验主义的现实解读。

  超验主义的主体思想是万物本质上的统一,第一性原理则是在所谓科学的基础上追求本质的本质,从广义上看,它们是统一的。

  这种跨越两百年的哲学与现实的呼应揭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现实: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批人,他们和你有着同样的生理构造,却有着完全不可相比的智慧差异。

  美利坚的快乐教育,不,人类现代的儿童教育学、医学、心理学等等,给一堆智力或其他能力不太行的孩子找了一堆的新名词,用以照顾家长脆弱的内心、照顾孩子脆弱的内心。

  但事情的本质是,人的能力与禀赋是不同的,就是有人更适合某个时代,更能去应对变化与危机。

  成大器有时会在一些对具体事物的观察中呈现出某些带有超验主义色彩的行为,对于他来说,这其实是一种诅咒。

  “法国的移民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他们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

  两人乘坐的车子被举牌子队伍堵在了路上,看着车窗外举着牌子高声呼喊着口号的人流,蜜儿叹道。

  可成大器没有回答,黑发富婆诧异的看向他,发现他在发呆。

  “还在想公司的事情吗?”

  蜜儿也是个大老板,她自以为自己明白成大器因为什么而焦虑。

  “不,我在想,版本的变化是永恒的,外面的队伍里全是来自中东的难民,嗯,以及一些黑人。

  很多人会认为法国完蛋了,高卢鸡变成了乌鸡,可是,蜜儿,再过五十年,你猜法国渡过这段艰难的族群共处模式的磨合期后,它会变成什么样?”

  元婴期修仙者的神识是这样的,成总不懂那些法国左派思想家的观点,但他居然在这类关于移民的问题上,与他们达成了一致。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按你这个思路顺延下去,你的意思是,民族国家的模式注定会完蛋?”

  如果成总是元婴期,那蜜儿起码是个金丹,她很敏锐,一如既往的敏锐。

  “我不确定,但目前看,趋势是这样的,美利坚的右翼浪潮、欧洲的右翼浪潮都像是临死前的反扑。

  二战从性质上是一战的延续,仍旧是民族国家间的战争,红色帝国甚至和后来的敌手联合在了一起。

后来它们解体了,不同理念的对抗又一次退化为了不同民族国家的对抗,美利坚举着虚伪的旗帜,以移民国家之名行民族国家之实,在全球攫取超额利润  嗯,扯远了,我是资本家,不是思想家。”

  本来,因为被堵在半路,蜜儿还多少有些烦躁。

  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急了,单手托着下巴,黑发富婆看向成总的眼眸里有星星。

  “Chan,这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又不是经理人,具体的经营让丽莎头疼就好。

  我们是资本家、是阔佬,反而更应该注意这些,那些学者们穷的很,他们永远不会完全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做决策的。

  时代在变,阿基里斯也感受到了变化,所以他上次才那么急,在我看来,你这种认识的高度很好,不像之前那么抽象。”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所以你其实很看好在法国投资?”

  成大器迟疑了几秒,他在思考。

  这已经接近他的极限了,蜜儿问的认真,他不能敷衍,幸好,他重生后跑的还算快,信息优势还够多。

  “现在还不是时候,远远不是,目前机会最多的地方我仍然认为是华国,其次是阿基里斯一直在布局的中东。

  法国的OC、MAS分部我们都转了一圈,给我的印象很不好,他们很努力,装的也很认真,可这种努力的效果最多只是让我们在这里的利益不萎缩,这是大环境决定的。”

  高税率、高成本、低效率,法国分部的问题比成大器所预料的大得多。

  个人的奋斗需要与时代的发展共振,才会更容易有所收获,对于企业、资本来说也是如此。

  在一个长期经济发展速度成问题的地方投资,这种决策不太明智。

  “之前OC融资的时候,我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华国,一个是印度,结果股东们普遍更看好印度,伱觉得东南亚和南亚会不会是个好机会?”

从全球产业迁移与发展的阶段而言,蜜儿的关注点其实没有问题,不过  “沙滩上有很多贝壳,但我们的桶不够大,只能捡最棒的那些,大概吧。”

  成总摇了摇头,这些问题都是极度抽象且需要大量数据支持才能做出客观判断的,他不太愿意乱说。

  “回头让乔尔研究所雇的那些教授们研究吧,给他们打钱为的不就是这个么,不过,你是有什么想法吗,蜜儿?”

  “没有,人家只是想听你吹牛。”

  这么聊是吧?

  “好了,不逗你了,堵车堵了半小时,我们直接去德国吧,不回酒店了。”

  成大器当然是点头同意,这次明明是度假,但最后被两人安排成了走马观花的考察。

  有钱,还是年轻且有钱,是要有取舍的。

  成总前世只是个普通创业者,还是个扑了街的创业者,他要补的课还很多。

  “不过,你确定要解散MAS法国分部?”蜜儿问。

  “不得不,丽莎搞砸了,她上次过来后才意识到,这里有八十多名员工,行政人员被不知不觉的搞到了一半还多点,法国人不一般啊,这才三个月。”

  一家私人的商业公司,没有任何垄断性的资源,其管理层敢于把行政与一线人员比例干到一比一,成总是真的服气。

  事情是丽莎搞砸的,丽莎的态度也够磊落——随便你开,成总自然愿意帮她兜底。

  听到丽莎吃瘪,黑发富婆笑了笑,忽而脸色骤变,从天气晴朗变成了阴云密布。

  “哈,我想笑她蠢但发现笑不出来,OC在法国的分公司似乎比MAS的还不像样,可我甚至不能随便开人,该死。”

  笑容没有消失,只是从蜜儿的脸上转移到了成总的脸上。

  “为什么不能开人?”

  是啊,蜜儿这种资本家虽然不能说呼风唤雨吧,但自己公司内的人事问题应该还是能搞定的才对。

  “香水行业就这么小,那些法国本地的高管把持了OC在法国的诸多业务,我把他们开了,想找人顶上会很难,时尚圈和商业圈的风评等等都会受到影响。

  去年我就考虑过这些问题,OC当时在全球的扩张不太顺利,但思前想后只能忍了,至少法国的OC还在盈利,而且同行们和OC差不了多少,大家都有同样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暂且不动就成了最优解。”

  开人,本就不顺利的业务可能会崩盘。

  不开人,慢性自杀,但同行都在慢性自杀。

  成大器无奈的摇头,给出了一个自己的建议。

  “早点让OC上市吧,上市了我们才好操作,公司内的重新梳理,股份的博弈,都好弄。”

  上市,是一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东西。

  说它简单,是因为这就是个融资和交易的平台。

  可因为牵扯到了钱,嗯,任何牵扯钱的事情总归是复杂的。

  “你忘了吗,OC马上就要成非盈利实体了,上市,呵,你是不是傻了?”

  成大器挑了挑眉,想占便宜总是有代价的,估计OC是永无上市的可能了。

  非盈利实体可以大额免税,理论上这类公司不能向私人分配利润,但像西洲那样的特殊债务模式又普遍存在,美利坚的阔佬们都这么玩。

  总之,想通过上市后反复炒作的手段重整OC的计划是不可能了。

  “哈,千头万绪,现在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成总无奈的叹息。

  “哦,你是在嫌弃我拉你出来耽误时间?”

  她疑似在发癫,成大器懒得回答这种蠢问题。

  贾夫人开着车,停到了一家华人移民经营的美容机构门外。

  她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记者追着自己过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牢贾把她骗来了美利坚,但对她来说,来美利坚和丈夫团聚其实也算一件好事,再有钱的女人也离不开男人——这不是歧视女性,因为有钱的男人也离不开女人。

  当然,贾夫人看中的是,她的孩子需要一个活着的爹,所以哪怕心有不满,她还是忍了。

  可渐渐地,贾夫人发现牢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和以往完全不同,甚至是,判若两人。

  她不懂,但这其实是个简单的问题:事业和人生,与家庭的亲情相比,孰轻孰重?

  牢贾以前没这种意识,因为他的事业过于完蛋了,所以他没得选——不是他不想选。

  在成大器逼了他一把后,牢贾被迫的做出了选择,结果发现,这么选还挺值得期待的。

  万一真翻盘了呢?

  当一个男人选择更倾向于自己的事业后,家庭的责任就会更多的压在另一半身上,这本身不算什么错,可问题是,牢贾着魔了。

  贾夫人不懂加密货币,作为牢贾的枕边人,她清楚,牢贾也不懂。

  然而,就是这个完全不懂加密货币的人,做出了一个堪称魔幻的项目,BEC币。

  全球路演、几十名技术专家撰文吹、牛森站台、二十多亿资金追捧——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加密货币ICO了解下。

  贾夫人还以为自家老公翻了身,一问才知道,原来独立经营的大忽悠已经从良,现在牢贾也就看着敞亮。

  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就是个打工仔,不,打工登。

  眼见他起高楼,结果他真就只是个盖楼的,贾夫人内心多多少少有点破防的感觉。

  没事儿,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当年牢贾留下烂摊子跑了,那时候的风波更汹涌。

  可现在,贾夫人有点扛不住了。

  牢贾,你就是个盖楼的,为什么楼塌了你要负责呢?

  BEC崩盘了,牢贾瞬间从媒体口中二次创业的商界精英,成了一骗再骗的无耻之徒。

  记者堵门已经是小意思,贾夫人甚至看到有人在社交软件上放话威胁牢贾的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

  牢贾的心可以硬到无所谓家人,贾夫人做不到。

  在驾车逃离那栋如牢笼般被人围起来的家后,终于,贾夫人在美容院门口的停车场上得到了些许的喘息空间。

  这个可怜的女人需要好好哭一场。

  许久,贾夫人又补了补妆,走进了美容院。

  只是,那往日里见到她就热情的像是见到亲妈的小妹,今天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贾夫人以前是明星,一些认识她的美利坚华人主妇也看着她窃窃私语。

  “他们夫妻俩是真有本事啊,上次骗了几百亿,这次又是几百亿,不怕被人报复吗?”这是喜欢闲聊的。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是晋省人,晋省人狠啊,以前狠,现在也狠,谁敢报复他们!”这是不懂装懂乱扯淡装逼的。

  “哎,贾夫人其实也蛮倒霉的,摊上这么一个男人。”这是心有不忍的。

  “倒霉?呵,她没有享受牢贾骗的那些钱吗?你以为她为什么有钱来这里做保养?

  要我说,所有的贪官骗子都该诛九族,他们的家人享受了他们的不法所得,就该被一起制裁!”

  这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的,只是吧,她忘了,这里是美利坚。

  她的老姐妹们被她的话戳到了肺管子,一个个表情尴尬的不说话了。

  贾夫人听不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她只当一群小人在聒噪。

  可是,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注意到了贾夫人,她闲事确认了这就是牢贾的前妻,而后饿虎扑食般把贾夫人按到了地上。

  “女表子,你们这对骗子夫妻,先是在国内把我们家的厂子坑破产了,现在又在BEC币上耍花招,我弄死你!”

  美利坚的华人圈子很小,这位女士全家套现逃亡美利坚后,就定居在圣洛都,没想到今天就让她撞上了贾夫人。

  新仇旧恨一起算,她彻底发了狂。

  “我和他离婚了,他犯的罪和我没关系!”

  贾夫人掰着那双紧扣自己脖子的手,拼命地想把这个陌生的疯女人推开。

  “你以为你能糊弄谁,离婚,哈,离婚!”

  美容院的保安行动迅速,两人很快被拉开,只是,贾夫人今天似乎不适合做保养了。

  那些围绕着她指指点点的人表情是那么的令她不适,以至于她想找一个理由在心里糊弄自己都做不到。

  她的正常的人生,从乐视崩塌后就完了。

  就像一是场梦,她勉力的维持着某种虚幻的心理安慰,而今天,这种虚幻的构想被彻底碾碎了。

  她恨牢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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