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乔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脱离了无限城导致的语言不通。
作为曾经问过一样问题的前新手，何雨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平淡的解释道：
“你没有听错也不是语言问题，实际上你之前填的答卷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判断你的语言体系和文化习惯，这也是为了减少新人培训的成本，不然新人入职先花几个月到几年学一门语言，那周期也太长了。”
“所以说挂了就是那个挂了？”乔杰仍旧有些不太确定，何雨倒是没什么忌讳的点了点头道：
“新手任务基本都是这样的，那些刚凝聚怪谈词条的新人为了避免不测，就会在无限城购买复活险，嗯，伱能分配到现代世界观的任务，应该知道保险是啥吧？”
“我知道，不过这复活险也太……”乔杰总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有适应从人类到无的转变，不过确切来说，他也就才变了两天，怎么可能适应啊！
“这有什么的，就好像普通人也有人寿险、意外险一样，只不过怪谈生命力比较强能够从传说复活，所以买个复活险也情有可原吧？
“说到底，这复活本身也是有风险的，比如在复活前怪谈就过气了之类，所以无限城就开放了复活险业务，一旦怪谈遭遇不测，我们就会进入他登记的那个世界，帮他维护怪谈，直到他复活为止。”
“可是这种维护要多久？万一一直都没复活呢？”乔杰拿出身份牌翻了翻，发现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不由得开口问道，何雨此时也总算吃完了泡面，连着汤一起灌进肚子里，然后才将泡面盒一扔，转过身道：
“虽然就理论方面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不过以无限城这些年的归纳总结，大致上来说，就是体量越小的怪谈反而更容易复活。
“比如现界有个叫小老头的怪谈，只要半个月就能复活，弄得无限城下辖世界到处都是小老头，好在同样的怪谈每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不然咱们公司的保险业务就该关停了。
“而作为复活险，一般都是些三年内就能复活的小怪谈，强度不高，复活迅速，维护成本也比较低，适合咱们这种新人拿来练手，就算真的不小心过气了，也可以招来专门的再生大佬收尾，不过那样一来履历会不太好看。”
“原来如此。”
乔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见何雨再次将注意力投注在电脑上，那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几乎让乔杰联想到了狂风暴雨。
“别愣着了，那个笔记本里是这个怪谈的详细信息，你先看一下，然后开几个号跟我一起来！左边柜子里有一台笔记本，你先用着，有啥想要的外设直接网购就成，咱们公司有财富类权能，只要是和任务有关的，怎么花都没事。”
就在乔杰欣赏那神乎其技的打字速度的时候，何雨却是忽然开口说道，乔杰闻言，当即拿起了何雨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虽然在接取任务后，怪谈的信息会传输到身份牌上，但乔杰作为一个曾经的社畜，却是很清楚这种老前辈笔记本的意义。
果不其然，随着笔记本翻开，大量的批注浮现在乔杰眼前，虽然看起来与身份牌上的内容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很多细节方面的注意——
比如飞剑的款式是汉剑，吹水的时候注意要说这是大汉剑仙，但在历史类圈子的时候，也可以故意说错款式反向引流；
又比如这位怪谈挑衣服的时候不太讲究，穿的汉服质量一般，且有明显的混搭，讨论时要注意避雷等等。
笔记一页页的翻动，乔杰对于“水军”这项工作也渐渐有了正面的认识。
以前他一直觉得水军赚钱就靠渠道，属于躺着赚钱的行业，随便开几个账号不断把一两句话反复刷就能来钱。
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世上真就没有什么工作是简单的。
他依照何雨所言，取出笔记本电脑，一边按照笔记上的内容熟悉这个世界主流的社交媒体，一边注册一个个账号，开始尝试发帖。
作为一个新人，他没有学着何雨那样直接去高强度对线，而是单纯的使用最简单的水军技巧，用不同的账号进行轰炸，顺便也了解一下目前对于这个怪谈的网评。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有些不解的情况——
这个怪谈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航行中的飞机偶尔能够看到窗外飞过一个踩着飞剑的古装炎裔男子”这样。
而这个怪谈热度降低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剑仙”已经有接近一年没有出现了。
反过来说……
“何姐，这个怪谈看起来挺简单的，为啥咱们不直接模仿一下？我之前在无限城见过有高空单兵飞行器、易容面具之类的东西，想要模仿剑仙飞过很容易吧？”
乔杰问题出口，何雨敲击键盘的速度却是猛然一停，在乔杰有些心虚的闪躲眼神中，用有些玩味的表情道：
“做怪谈维护工作，你必须要记住一个禁忌，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试图模仿、复现、扮演一个已有的怪谈。”
“为什么？”乔杰发挥出不懂就问的姿态，何雨也没说谜语，简单直接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怪谈在每个世界都是唯一的，换言之，你扮演这个怪谈，认知就会指向你，到时候，要么就是你占据了怪谈的位置，导致原主人失去这个世界的怪谈所有权，最终复活失败，要么就是你变成培养皿，成为怪谈创造者复活的容器，以你现在的体量，基本就是后者，所以如果你豁得出去，想要用自己的小命来复活客户，那我也是支持的。”
“还是算了。”乔杰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登陆了这个世界的网购平台道：
“何姐，你帮我参谋一下，应该买点啥？”
“这有啥可参谋的，反正工作器具不用考虑预算，顶配的电脑来一套，然后把外设点满就行了，不过最好选同城，那样到货能快一点。”何雨大大咧咧的回应道，乔杰却是扭头看向了大门，有些犹豫的道：
“对了，何姐，咱们的办公区域就这一间房子吗？”
“不是，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出去，甚至要是你本事大，直接拉一支队伍要求政府公开修真者信息全民修真都行，到时候你说不定还能另外凝聚个怪谈词条，不过风险和收入是相对的，你要是被抓进号子里没法工作，上头也就不会给你发生活补贴了，到时候，你每天十万塔的消耗就得自己想法子搞了，相比之下，在网络上口嗨就容易多了，只要别说些有的没的，最多就是重新注册账号的事……对了，身份牌里有个实名认证生成器，你换号的时候记得连实名注册也换了！”
沉迷苔藓，不可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