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楼近辰,无论他前往哪里,若是他不想让人看到,即使是他的遁光落入,也是悄无声息的。
不过,若是进入一些有主的幽妄城池之中,入城的那一刻,便很少有人能够隐遁身形了。
隐遁之法首先一点是要和于所在的天地。
而一般一座城池,往往都是与城主之意相合的,甚至可以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有人进进出出,便似有人在他身体之中进进出出。
当然,楼近辰进入虎头城之中时,不由的朝着天空看了一眼,他看到了趴卧在虚空里睡觉的白虎睁开了一只眼睛,但是又并没有起身。
楼近辰的目光又转到另一个方向,那里正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
他现在的状态,即使是不刻意的隐遁,大家的目光也自然的不会落到他的身上,会自然的从他的身上滑过,就像是看到森林之中一株普通的树一样。
而楼近辰则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近年来,他的心越发的纯粹通明了,这或可称为剑心,或称为别人,怎么称呼都可以,他越来越感觉到,修行修到最后,很多东西都是很神妙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法落于言语和文字。
就像是道主传给那‘玄光分天色’的图,那是传法,但是若是让别人看,却未必能够从中领悟出‘一剑分阴阳’的剑术。
他看到的人正是当时他出城去与法华上界道律宗的人斗法之时,传音对他进行劝说的人。
对方居然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楼近辰并没有在意,他觉得对方多半是道主的人。
他来这里已经不是为了学剑术了,在他看来自己需要学的剑术已经学会了,就那一副图已经够自己领悟。
楼近辰来这里只是因为暂时无处可去罢了。
然而对方却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他短暂的消失于天地之间。
但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消失,只是没有被人看到罢了。
“欢迎楼剑仙回来,贫道想请楼剑仙喝一杯酒,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黄漱石说道。
楼近辰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他进去到了对方所在的酒楼之中。
酒楼名叫解公楼,里面有一枝花妖乐团,在吹拉弹唱,外面看不出什么,也听不出什么,里面却是一片绿意盎然。
这里面并没有服侍之人,但是当他坐下之时,从旁边有一片绿叶之中,却有藤蔓卷出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又有一朵花探出,悬于酒杯的上方,竟是从中倒出花露,然后又有绿色的果实来到杯上方,落入杯中。
再接又便一片大叶折落,其中叶茎里的汁水滴落其中,那叶茎之中的水量竟是极为丰富,如清酒一样。
黄漱石看楼近辰没有坐到他面前来,而是坐在了另一桌,他笑了笑,然后来到楼近辰的面前坐下,说道:“在下黄漱石,师承逍遥道君,虽修道三千二百余年,却不及道友三四百年。”
楼近辰听他一说两三百年,却突然有一种恍惚感,他觉得自己不止修行这么久,但是对方显然并不会瞎说,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对于时间的感观出现了错乱的感觉。
他想到了那几次自己独自一个人主动或者被动的陷入黑暗,在那里面,他觉得自己过了很久,黑暗之中无时间的概念,若是有人跟他说从那里面出来过了千年,他都不觉得惊讶。
“时间只是一个说法,我觉得我自己已经过了千年。”楼近辰说道。
“咦,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鲜,我曾一个人说过,‘时间在我身上与别人身上不同’。”黄漱石说道。
楼近辰听后,觉得这个说法也有些意思。
很早以前他也听说过一个观点,就是其实并没有时间,只是人们的苍老与时间划了等号,用了很多自然界的现象去标记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友找我有何事?”楼近辰问道。
“有位道君想见一见道友。”黄漱石说道。
“哦?”楼近辰既有意外,又不意外的问道:“谁啊?”
“桂天君。”黄漱石说道。
“桂天君是谁?”楼近辰问道。
“桂天君是素月宫的一位祖师。”黄漱石说道。
“素月宫我知道,但是我与素月宫交情实在是少之又少,他找我做什么?”楼近辰问道。
黄漱石沉默了一下,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感觉对方的诚意很足,我听说你的一个朋友,拜入了素月宫,并且已经被邀请到素月天宫之中去了。”
楼近辰微微一愣,他想到了薛宝儿,不由的问道:“难道我不去,我那朋友还会有危险吗?”
“当然不会,素月宫虽与太阳宫是世仇,但是除此之外,其实并不怎么参与世间争斗,不过,这一次,我听说,桂天君却似对于一些事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了。”
“哦。”楼近辰立即听出了这个意思,好像是这个‘桂天君’需要自己做点什么,而自己的行为,也能够让他对于现在道主伐天的行动有帮助。
可能对方只是表露出那种意思,但就是稍稍的露出了意思,对于现在的道主一脉的人来说,也是必须要抓住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而且素月宫在星宇之中也是一方大势力。
“看来这一趟我是非我去不可了。”楼近辰说道。
“我们找不到道友,只能够在这里死等,我们知道,道友尚自在,却又重信重义,不敢以道义相迫,但你是得道主剑法真谛者,伱虽游离于道主门下诸派之外,实则已经有大名。”黄漱石真诚的说道。
楼近辰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大名不大名的,我已不在乎了,这片星空里,有大名者,似乎都难有好下场。”
黄漱石‘哈哈’一笑,说道:“道友之剑法,直追道君,天下可去,又有何惧哉。”
“天下、天下,一天之下,众生平等,非我修行目的也。”楼近辰说道。
“哦,不知道道友的修行目的是什么,倒是从未听道友表露过心迹,只是看和听道友的事迹,难免雾里看花,我想,不仅是我想知道,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黄漱石说道。
“我之心愿,很简单,道理之下,众生平等,若是道理做不到,那就让一剑之下,众生平等吧!”楼近辰说道。
黄漱石愣了愣,随之感叹道:“道友真是好气魄,难怪能够修成那般的剑术,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气魄,这样的道念,才能有这般的剑术成就吧!”
楼近辰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这种念头,不是他今天才有的,而是他在‘地球’上就有的,每当看到一些让人气愤的事件时,他都会去练剑。
而练剑之时就会幻想有一天,能够做到一剑之下,众生平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