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确定要进行吗?”
X研究所。
混合着酒精和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赵煦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确定。”
年初失业后,他摆过地摊,送过外卖,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半年前,他找到新的工作,入职当天却飞来横祸,一辆失控的汽车把他撞伤。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医生告知他高位截瘫,只剩下脑袋能动。
答应和他白头到老的女友得知这个消息,仅仅探望了他一次,之后不辞而别,再无音讯。
他的人生进入至暗时刻。
就在这时,他收到一份来自X生物芯片研究团队的邀请。
参与他们的试验,他有可能恢复健康,还能获得格外的益处。
而代价是极高的失败率,失败的结果就是死亡。
对于这么扯淡的事,他自然不信。
但他答应了。
毕竟,余生无趣。
“手术开始,推入麻药。”
“植入芯片。”
“芯片植入成功,连接脑神经成功,数据传输中。”
“报告,过载警告,实验体脑电波正在减弱…消失了。”
“可恶!又失败了,人类大脑的容量真的无法承受这枚生物芯片的知识吗?”
大颂。
燕州。
燕郡。
燕城。
卯时的更打过,燕王府里的家丁和婢女们忙碌起来。
“昨晚燕王又发疯了,说了许多疯话。”
柳树下,一个婢女见四下无人,偷偷与一个家丁八卦。
家丁伸长了脖子:“什么疯话?”
“我的腿能动了?我的手也能动了,难道我在做梦?不对,还是穿越了?我现在是谁……”
“穿越?这个词倒是新鲜。”家丁嘿嘿笑了两声,“真是疯话,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他是不是连凤儿和鸾儿也忘了。”
婢女瞪了眼家丁,骂道:“瞧你这死样,你们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是不是也惦记她俩。”
“我只是可怜凤儿和鸾儿花一样的女子,身子给了这么一个疯傻的皇子,暴殄天物!”家丁狡辩,心虚地握住婢女的手,“我心里只有你。”
婢女哼了声,但因妒忌而恶毒,“只能怪她们命不好,刚刚张王傅又一个人去了后院,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得手。”
“禽兽!”家丁啐了口。
“……”
王府后院。
寝殿。
赵煦坐在床上,又脏又油腻的被褥,挥发阵阵酸臭味,格外提神。
刚醒来时,他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但被熏了半夜,又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最终确定自己穿越了。
和他的名字一样,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赵煦,不过身份却是大颂的九皇子。
记忆中,这位九皇子在京师经常遭受其他皇子的欺凌。
十三岁时,又一次冲突中,他被六皇子一棍敲在脑袋上,之后便疯傻了。
三年后,也就是今年初春,皇帝赵恒生了场大病。
宫中谣传九皇子乃不祥之人,皇帝龙体有恙,是因他命犯帝星。
而解除厄运的法子便是将其逐出京师,遣往北方。
皇帝赵恒子嗣众多,本就不喜这个疯傻的皇子。
谣言他虽半信半疑,但终究上了心,于是彻底厌弃了他。
仅仅按皇家祖制,封他为燕王,在燕州划了块最残破的封地给他。
又胡乱凑了些王府官员,令一个叫张寒的人担任王府王傅辅佐他,离京就藩,前往封地。
这个张寒不过一个市井泼皮,王府王傅的职位是花银子买的。
见赵煦疯傻,母亲又在宫中地位卑微,无法给他撑腰,这个张寒本性暴露。
抵达燕郡后便将赵煦关起来,美其名曰防止燕王发疯伤人,实则幽禁,自己独掌燕郡大权。
更对他的贴身婢女动了心思。
但因凤儿性子烈,每次以死相抗,张寒又怕闹出人命,只得作罢。
不过张寒不死心,时常哄骗两人,想让她们就范。
这些都是凤儿偷偷来瞧赵煦时候说的。
赵恒疯傻,自然听不懂这些,凤儿和鸾儿只能伤心抹泪。
可这些画面却被他继承下来。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赵煦的回忆。
每日给他送早饭的王府家丁到了门口。
将桌上的砚台握在手里,他闪身躲在门后。
记忆中,寝殿的门只有送饭的时候会被打开。
每次赵煦跑出去都会被张寒安排的家丁抓回去。
如今穿越了。
他还是个皇子。
岂能被当疯子关到死。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才是正道。
再者,他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这辈子自,他就四个字,“不服就干!”
“嘎吱。”
门开了,一个青衣家丁走了进来。
“这傻子跑哪去了?”家丁第一眼没瞧见人儿,嘟囔了一句,“王傅今日下狠心要把凤儿和鸾儿弄到手,嘿嘿,不知道会不会如愿?”
“砰!”
家丁的淫笑凝固在脸上,直挺挺倒地。
扬了扬手中的砚台,赵煦啐了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燕王。”
陡然想起家丁的话,他暗道一声不好。
小婢女凤儿和鸾儿此刻似乎有危险。
记忆里,凤儿和鸾儿自小便负责服侍赵煦。
赵煦疯傻后,二人没有像其他宫人那样轻慢赵煦,依然仔细照顾。
只是来封地后,张寒把她们与自己隔离了。
“王八蛋,敢动我的人,反了天了。”赵煦大怒。
快步出了寝殿,他径直来到厢房。
凤儿和鸾儿住的地方就在寝殿斜对面不到三十米。
这时,就听见张寒的声音。
“凤儿,鸾儿,难道你们真要为这疯王守身如玉?”张寒言辞猖狂,“告诉你们,今日,本王傅还就不走了,即便用强,也要你们做本王傅的人!”
“混账!你竟敢如此轻薄我们,今日拼了命,我也要去找常统领评评理。”凤儿怒斥。
“哼,你以为你出的去吗?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从了我,否则便把你们卖到青楼去。”
“你敢!”“姐姐。”
凤儿的声音发颤,鸾儿几乎带着哭腔。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燕郡上下唯我马首是瞻,与其说那疯皇子是燕王,不如说我是燕王……”张寒忽然闭上了嘴。
他看见一个人负手走了进来,正是赵煦。
“张全,你死哪去了!怎么让这疯子跑出来了,快给我抓回去。”张寒只是望了赵煦一眼,他根本不把这个疯傻的皇子当回事儿。
凤儿和鸾儿则吃惊地捂住了嘴。
“叫,继续叫。”赵煦从背后拿出砚台,轻拍手心,笑容阴森。
端坐在椅子上的张寒身穿银色长衫,一副人模狗样的儒雅模样。
没想到却这么卑鄙无耻。
欺负赵煦疯傻,霸占了王府,现在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婢女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是该和他清清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