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残酷的,也是漫长的,从攻进城市的那一刻起,就像蚂蚁啃骨头似的,他们要一个一个街道的进攻,甚至有时候他们还要争夺一栋栋建筑。
那些立志要保卫家园的阿根廷人的抵抗也是极其顽强的。
“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看似坚固的街垒被大炮直接夷为平地,铺路石彻成的街垒后方,死伤一片,崩飞的碎石进一步放大的爆炸的伤害,在死伤一地的阿根廷人发出凄惨叫声的时候,王泰生所在的连队直接冲了过去,战士们用步枪和刺刀清扫残敌后,会西班牙的连长王宏盯着路牌好一会才激动的说道。
“这里就是七月九日大街,往前,再往前就到总统府了!”
战士们一听,无不是兴奋的叫嚷着起来,在战士们欢呼时,看到路边被抢劫一空的小店里的破碎的墨水瓶,王宏想了想,用手指沾着墨水在墙上写上了“十二月六日第7团三营九连占领”几个大字。
接着他们继续沿着七月九日大道向着残敌发起了进攻,战斗越往城市内部就越发的激烈,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在一片硝烟之中,激烈的战斗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进行着,伴随步兵进攻的野战炮,不断的轰开一个又一个街垒,坚守街垒的阿根廷人在爆炸中,不断的后退着,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枪声、炮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巷尾回响着,这是南华军进行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巷战,尽管他们的大炮可以撕碎街垒,尽管他们的炮弹可以给予敌人重创,但是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巷战,仍然让人们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对于身在野战医院安吉拉来说,从战争刚一爆发,她就又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从战斗刚一打响,伤员就不断的送到学校,教室内和教室外的操场上,挤满了从各地送来的伤员。
作为护士的她只能在伤者中间奔走着,而每一次在伤员间奔跑时,总会有人用手拉着她的裙摆,一个个绝望的声音在那里叫喊着,在那里向着她求救。
“夫人……水!求求你给点水!看在上帝面上,给我一点水啊!”
伤员们的球技无声,总是让安吉拉无法忽视。为了照顾这些伤员,她只能一刻不停的在伤员间奔走着,每一次都会弄得汗流满面,有时候,她刚刚取过来水,奔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死去,他们的眼睛都是相同——灰白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光泽,可是他们直到死的时候双手仍然紧紧的捂着伤口,血在他们的指缝间干枯,他们张着嘴,似乎到死的时候,都在那里叫喊着——水啊!给口水喝吧!
对于伤者来说,相比于救治,口渴的他们在临死之前,所渴望的仅仅只是一口水而已,但是在这里,却没有那么多人照顾他们,他们能怎么样呢?就是这样疯狂地嚷起来了。
在战场上,这样的伤员有很多,对于将军们来说,士兵不过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仅此而已。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筹码。
“现在南华军已经打进了城市,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占领整个城市,总统先生,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现在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决定,要么投降,要么离开这里继续战斗下去!”
在总统府昏暗的地下室里,马托罗少将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一个事实,在他背后的城防地图上,布宜诺斯艾利斯已经有五分之一地区被南华军攻占。
“我是不可能投降的,洛佩兹没有投降,我也不会投降!”
萨尔恩托用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会战斗下去,如果布宜诺斯艾利斯沦陷了,我就到外省去战斗,如果陆地沦陷了,我们就到大海上去战斗。”
作为政治家的萨尔恩托的意志倒也极其坚强,那怕是他目睹了南华飞艇的轰炸,目睹了轰炸给城市带来的毁灭性的打击,可是他仍然固执的坚持着,完全没有丝毫愿意投降的念头。
其实,在此之前,他并不是没有动过和谈的念头,他不仅打算承认南华对潘帕斯草原的占领,甚至还考虑过割让一些土地。
可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因为出面斡旋的美国大使非常明白的告诉他——南华的目的是为了占领整个阿根廷。
结束战争的唯一条件就是投降!除了投降之外,南华不会接受其他的任何方式的停战。
投降!
这怎么可能呢?
巴拉圭的洛佩兹战斗近五年都没有投降,而他呢?甚至还没有战斗两个月……
上帝啊!
怎么会这样!
“可是现在城市陷落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身为城防司令官的米特雷,看着萨尔恩托说道。
“现在南华的军队正在一点点的向城内进攻,半个月,或许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占领整个城市,而且他们包围了城市,我们如果要离开这里,只能通过拉普拉塔河离开这里!”
看了一眼萨尔恩托,米特雷不禁有点儿同情这个在两年前取代他成为总统的家伙,如果两年前竞选没有失败的话,作为总统的他又将如何面对这场危机呢?
会不会像萨尔恩托那样,狂妄的挑起与南华之间的战争?
自己会如何选择,米特雷并不知道,但是现在萨尔恩托肯定已经没有了选择,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与这座城市共存亡。
离开!
马托罗惊讶睁大眼睛,看着米特雷,目光中充满了疑问。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总统先生,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白,城市的沦陷已经不可避免,我们如果要继续战斗下去,就要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在这里战死!”
战死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们都很清楚,坚守的代价,毕竟,在巴拉圭战争中,那些坚守的巴拉圭守军最后是什么下场,他们都是非常清楚的。
“作为阿根廷的总统我是不可能投降的!”
你当然不会投降了!
马托罗瞟了一眼萨尔恩托,尽管这位总统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但他还是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他赞同撤退。
“可是,如果我们要继续战斗的话,就必须要有军队,我的建议是,我们要尽量撤出一些军队,我们的军队!”
不需要什么解释,萨尔恩托也知道米特雷话里的意思。
“那么那些外省来的部队呢?”
“现在……愿上帝保佑他们!”
萨尔恩托想了想,说道。
“愿上帝保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