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将金色的阳光撒在大地上,草原上的清晨静寂非常,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绵延的铁丝网和那些黑土构建的战壕,就像是草原上的创伤似的,让如茵的绿地多出一条条黑色的创斑。
而在战壕附近,一个个翻出或大或小的弹坑,又像麻子似的镶嵌在这片草原上。
在战壕附近,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死尸的恶臭,这些是在炮击中死去的阿根廷人。
尽管炮击夺去了不少人的生命,但让人庆幸的是,南华人的重炮似乎消失了,已经好几天没听到那种女巫的尖叫声了。
这是一个好事!
至少大家不用再做恶梦了!
战壕里,抱着枪的士兵们吃着简陋的早餐——水煮的燕麦湖,和过去一样,这样的早餐,是士兵们在战场上能享用的最简单的热腾腾的早饭。
士兵们的早餐除了燕麦湖之外,每个人还有两块面包。
“啊!”
吃完一顿简单的早餐之后,一个阿根廷士兵和过去一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铺着麦草地木板上睡了一夜后,难免感觉浑身有点儿酸痛。伸了个懒腰后,他习惯性地站到射击台上,透过射孔缝隙朝工事外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是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草原。
就是为了这片草原,不知死了多少人。
可最后草原会归谁所有呢?肯定不会属于他了。那些地主们早就把这些草原给瓜分的一干二净。怎么会轮到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呢?
就在他的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他听到了一点儿动静。
“喂,意大利老,你听到了那是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
“你听?”
竖着耳朵的意大利老,大气不出的听取则从空中传来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声音好像真的是从天上传来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好像真有什么声音?好像是……是从天上传来的?”
“天上,怎么……”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声音确确实实是从天上传来的。
“嗡、嗡……”
沉闷的声音由远而近,缓缓传来,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他们纷纷抬起头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下一瞬间,所有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只觉得后背一凉,有胆小的家伙,胯间一松,居然直接尿了裤子!
“飞艇!”
尽管距离很远,但是他们仍然看到了天空中的飞艇,十几个纺锥型的飞艇就那样在空中飞行着。
“钉,钉子……”
只是一瞬间,所有有关飞艇以及钉子的谣言,都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那里是什么谣言!
根本就是事实!
就在战争刚爆发的时候,他们就遭受过钢雨的洗礼,那场钢雨可是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
从那之后飞艇就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噩梦。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那个恶魔的声音,过去他们顶多也就是隐约看到过他的模样而已。
“快,快进掩体,所有人,快……”
没有任何犹豫不决,军官们像是疯了似,把士兵们往一旁的掩蔽所里推着,那些掩蔽所并不怎么坚固,也就是一层木板或者手臂粗的圆木上铺着一层厚达半米土壤,别看它很简陋,可对于士兵们来说,既让他们远离了“飞钉”的威胁,也让他们在战场上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甚至还能帮助他们躲过一些炮击。
现在那些扔“钉子”的飞艇来了,还等什么?当然是躲了!
不顾一切的丢掉中的饭盒,甚至就连步枪也被丢到了地上,这个时候士兵们也好,军官也罢,都是惊慌失措的跑进掩体里,然后坐在那里祈祷着一切尽快结束。
“大家放心,只要我们呆在这里,他们的钉子就是屁用没有!”
阿蒙托站在工事的入口,笑嘻嘻拿出了弹药箱的木板,与众人打赌道。
“我和你们赌一个比索,它肯定能挨一根飞镖!”
对于这些躲在掩体中的阿根廷人来说,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们只有躲在其中,肯定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阿根廷人躲进战壕旁的掩体,语气轻松的打着赌的时候,飞艇上的王新跃等人,正眼巴巴的用望远镜观察着地面上的情况,他们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500米!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飞行高度低,所以地面上的人不仅能够看得清,而且还能够听到飞艇飞行时发动机发出的声音。
为了保证轰炸精度,现在他们的飞行高度仅仅只有500米,这个高度虽然是步枪射击的极限,可万一,万一要是能打中呢?
老天爷保佑!
什么老天爷啦,佛祖啦,观世音啦,就连同什么上帝啦,天父啦,圣母之类的,也在他们的心里念叨着,毕竟,谁都知道,这飞艇要是被击中了会是什么结果?
其实也没有什么结果,飞艇是多气囊的,即便是有几个气囊破了,就几个弹孔,影响也不大,无非就是缓缓的降落到地面而已。
当然,前提是不能见到火……
“啊,圣母玛丽亚……”
终于,从望远镜里看到空荡荡的战壕时,王新跃忍不住大声喊道。
“他们都躲起来了,躲起来了……”
原本他们最恨的是什么?
就是阿根廷人躲到工事里,那样一来,航空飞镖也就成了摆设。
可是现在呢?
那些人躲进掩蔽所正好……对于炸弹来说,那些掩蔽所根本和纸湖的没有什么区别。
“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弹舱里的投弹手有点紧张的把固定炸弹的帆布皮带松开,敞开的投弹口里,清冷的风吹到舱内,吹在战士们的脸上,他们透过投弹口观察着地面。
目标越来越近了,在五百米的高空,他们不仅能够看到地面上的战壕,也能看到以特伦克劳肯城为中心的野战要塞,是一个土筑棱堡型的要塞,尽管看起来很简陋可是配合战壕以及炮垒、铁丝网等工事,却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防御工事。
“难怪要用这样的大家伙……”
拍了一下身边的巨型炸弹,猴子抿了抿嘴,盯着地面上的堡垒,自言自语道。
“一会你爷爷我一下就把你给平了……”
在他话声落下的时候,艇前传来了队长的喊声。
“投弹!”
“投弹!”
一声令下,卡着炸弹的卡栓被松下,炸弹立即顺着坡度滚落到投弹窗,然后直接落了下去,在炸弹落下的瞬间,飞艇甚至勐然开始升高了,解脱了重达2500公斤的“负担”后,飞艇自然会随之升高。
站在掩蔽所门边的阿蒙托听着空中听起来让人感觉有点儿压抑,甚至恐惧的“嗡嗡”声,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终于看到曾经给他们带来无数死亡与恐惧的飞艇。
“这就是飞艇吧!”
看着空中巨大的像纺锤一样的大家伙,阿蒙托贵乏的想象力怎么也想不通,它是怎么飞上天的。
“那就是飞艇吧!”
从掩蔽所里探出头的人用惊叹的语气、仰慕的目光看着它,尽管它带来了死亡与恐惧,但是并不妨碍人们用仰慕的眼神注视着它。
“小心一点,别……”
突然在人们的注视中,它的腹下扔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
“棍子?”
近四米长的炸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长棍似的从天而降,
那根“棍子”刚一落下,就发出了“嗤嗤”的声音,那是炸弹尾翼边缘与空气摩擦震动时发出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呼啸而来炸弹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力,它的声音甚至让地面上的人为之心颤,那些躲在掩蔽所里的人纷纷疑惑道。
“这是什么声音?”
人们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下一瞬间,他们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地动山摇,在剧烈的爆炸中,大地都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