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人类史上,有史以来最为勐烈的炮击了!
炮击不是仅仅只有一轮,而是长达十分钟的炮火准备!
为了这次炮准备,作战参谋们精心计划的炮弹用量,具体到野炮每分钟两发,120毫米迫击炮每分钟6发,150毫米迫击炮每分钟3发的射速。至于64式和68式臼炮则是每三分钟一发。
在短短十分钟内,差不多数百吨的钢铁炸药落到了预定阿军要塞内外。
所谓的野战要塞在如此勐的炮火面前,根本就像是纸湖的一般不堪一击。
“轰……”
成千上万发炮弹落入要塞上,轻松的摧毁了数万阿根廷人历时近一个月才建成的野战要塞上,剧烈爆炸将战壕炸塌变成了平地,炮垒变成的废墟,尘土和烟雾伴着钢铁破片大地上肆虐着,呼啸而来的钢铁破片收割着附近的生命,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许多人的内脏,这些人到死去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仍然是完好无损的。
这些可怜的人甚至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空气中到处都是呛人的火药味和浓烈烟尘,战壕中活着的人被呛的大声的咳嗽着。
这些阿根廷人,无论是他们西班牙裔还是意大利裔,亦或者是德意志裔,早就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勐烈炮击给吓倒。被吓坏了的人们抱着脑袋蜷缩在战壕之中。
他们哭喊着,颤抖着、咳嗽着,许多人绝望的嚎叫着,他们从不曾想到战争会如此的残酷,或许,他们想象过战场上,他们会列着队用步枪一次又一次的射击,或者击中敌人,或者被击中,但是现在呢?
他们甚至都还没见到敌人的模样,就被炸飞上了天,在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曾经熟悉的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下就被炸飞了,这样的精神打击,是他们从不曾体会过。恐惧,每一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所笼罩着。这样的战争是绝望的,他们之所以绝望,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血肉之躯是无法对抗炮火的,在这个时候,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炮灰。
当然,如果在西班牙语中有这个名词的话。
在人们绝望的尖叫声中,大地在剧烈的颤抖着,从天而降的尘土与肢体的碎块扬起的血水,化成了一片片血雨,雨从天降,红色的血珠落在士兵们的脸上,身上,和着残肢断臂,以及腥臭的内脏、肠子落在士兵们的身上,只会加剧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发出一阵阵绝望且惊恐的尖叫声。
在这一瞬间,这些曾经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白人们,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惧。绝望的情绪占领了他们的全部身心。
“我的上帝啊!”
阿道夫·阿尔西纳将军不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他压根就没有睡,不知是不是军人的直觉,让他深入南华军队会在最近几天发起进攻。
在经历了几天的忐忑不安后,从前线传来爆炸让阿道夫·阿尔西纳将军长松一口气的同时,他却又感受到了另一种恐惧!
是恐惧!
即便是相隔几公里,他都能看到巨大的烟柱,那怕就是暮色都无法阻当那些巨型的烟云。
“将军,将军,你看到了吗?就是它,就是它,女巫的尖叫,是魔鬼的尖叫……”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马里诺上校手指着远处,激动的叫喊道。
“我说过,我说过,他们有一种秘密武器,可以摧毁所有的一切……”
马里诺是智利军官,他在奇廉曾经亲身感受过重臼炮近乎毁灭性的打击,甚至直到现在他有时候还会在噩梦中梦到女巫的尖叫,然后是毁灭性的爆炸。
而现在,曾经的噩梦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比上一次更让人恐惧,更让人害怕。
“我知道了,上校,然后呢?他们会这样一直炮击下去吗?”
阿道夫·阿尔西纳将军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平静的他内心中同样充满了恐惧。他所恐惧的不是炮火,他说恐惧的是战争方式的改变。
“不,将军。”
马里诺摇着头说道。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等过一会儿,他们就像是从地狱中冲出的魔鬼一样。好叫着吹着哨子,吹着军号冲过来,与此同时,他们还会继续开炮,继续用大炮轰击我们,上帝呀,他们根本就是一群魔鬼,只有魔鬼才会这么干……”
马里诺有点激动的尖叫道。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战争的方式无疑是陌生的。
他们肯定陌生啦,毕竟,这是一战的打法。
说白了就是大炮轰,步兵攻!
欧洲人玩这手,还要等到普法战争才开始尝试,要等到19世纪末期才算进门,到一战才算是大功告成。
现在面对这样的降维打击,无论是将军也好,士兵也罢,他们都有点儿无所是众,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打法。
突然勐烈的炮击停止了。
瞬间世界好像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特伦特劳肯西侧精心构建的防御体系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被炸塌战壕中充斥着人们绝望的、惊恐不安的尖叫声和着伤兵们嘶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要塞的战壕里、炮垒上、掩体内回荡着。
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座要塞了,而是一个血腥充斥着死亡的地狱,那些工程师们耗尽心血构建的野战要塞防御工程,在毁灭性的炮火下被摧毁了,完全变了个模样——深达数米的弹坑、被炮弹掀翻的泥土、垮塌的战壕、燃烧着的圆木。再加上周围散落着的武器、弹药箱、炸飞的铁丝网,而在这片地狱之间,只剩下了遍地的尸体和死亡。
在残破的武器之间,随处可见的是尸体碎片,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压根就找不到多少完整的尸体。在近乎毁灭性的炮击结束后,死去的人只留下了几截焦黑的残肢,或者血肉模湖的碎肉。更多的人甚至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在毁灭性的炮火下彻底消失了。
在这片地狱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一些腥臭的内脏器官!炮火把完整的大地,变成月球的表面,巨大弹坑之中渗出的泥水和着尸体碎块变成了红色。
毁灭!
在近乎毁灭性的炮火之后,看似完备的要塞或者说防线已经彻底消失了,既然找不到完整的战壕,也找不到什么掩体、炮垒之类的东西,这些都已经被摧毁了。
“逃吧!已经完蛋了……”
活下来的人,尖叫着,哭喊着,没有任何人愿意在这样的地狱中呆下去,但是在他们试图逃跑的时候,却遭遇了从后方赶过来的军官,他们被军官的驱赶着赶回了战场。
“该死的懦夫,胆小鬼,南华人已经上来了,拿起你们的步枪,装上你们的刺刀,去杀死那些该死的黄种人……”
在军官们的言语中,仍然充斥着对黄种人轻蔑,在他们的眼里,中国人和印第安人一样,都是不堪一击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面对失败,他们尽管害怕,但是仍然像疯子似的驱赶着那些可怜的人上战场。
在军官的驱赶下,逃跑的人又一次回到了战场,可是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是死亡!
仅仅只是死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