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队动了起来,作为朱家主要生产力的汉耀也没闲着。
谷庵升的到来,证明着汉耀又将有一大笔进项。
“老谷,这次的日本之行顺利吗?”
“顺利,东家,您不知道,日本人是真的在追捧味极鲜,也是应了您那句广告词儿,一勺味极鲜,清水变鸡汤,这东西现在可是鲜味的代名词。
快成了日本人饭桌上的必备品了,很多餐馆都在带头使用。不过日本也有着不少的小工厂开始生产起了味精,谷物要进口,成本不低。
据说还是东大的教授带头破解的,不过安田出手也算是凌厉,拿着专利直接打掉了大厂子,小作坊嘛,也在逐步打击。”谷庵升说说的平静。
心里则是对朱传文佩服不已,和安田共同持有专利还真是一件省心的事情,味精的出厂价是5日元,到了安田下沉销售渠道的售价一般在7日元左右,因为不需要生产线的购置,这利润不可谓不高。
每一瓶就40利润,让金融出身的安田善次郎喜出望外,在大笔收钱的同时,再次开始了国内产业的再次投资。
“安田最近有什么动作?”
“这次去日本还是安田善次郎亲自见的我,给了我一个消息,不过代价是要在春节前就完成1909年订单的20,他们要有大动作了。”
朱传文想到谷庵升从日本传回来的电报,1909年安田商会向着汉耀下了400万瓶味精的订单,是去年的4倍。
“你答应了?”
“东家这事儿是我私自做主了,主要是电报发回来有些不太安全。”谷庵升说道,日本政府似乎在和英国联手,针对南洋的橡胶工业进行一个大规模的收购,除了伦敦交易所的橡胶期货涨势平稳,沪上股票所的橡胶股票的涨幅有些不太正常,是伦交所涨幅的3倍左右。
初期27万银元的已经普遍涨幅30。
怪不得!朱传文心里想着,清末的股灾抽空了这个国家一大笔民间资本和政府资本,果然这样的事情背后有着黑手。“老谷,这个事情的确不好在电报里明说,这事儿你做的很对。”
“东家,那这沪上的资金是不是要撤出来?”谷庵升听到这个消息首先便是想到撤回沪上股市的资金。
“不,继续加大投入,还有时间。安田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我想单单一个提前完成订单应该不值这个消息的价钱。”
“东家,安田想和我们借人!”谷庵升说的消息让朱传文愣了一下。
“借人?”
“是的,我们从日本购买过钢铁生产线,之后又在美国购买生产线的消息安田已经知晓,而安田这次也打算利用手上的资金布局国内冶金所,他们盯上的是久保田冶金所。但是安田一直在金融、保险、交通业耕耘,对于冶金这块不是很熟悉,所以想和我们借人参与久保田冶金所的资产评估。”
果然,资本这个东西一如既往的尿性……在布局过零售业之后,安田也开始盯上了国内的工业生产,日益发展的久保田冶金所。
“久保田冶金所?”朱传文似乎想起了这个名字,这不就是日产汽车的前身,农业器具和石油发动机的龙头产业之一吗?
不过安田早就和东京大学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为什么要向汉耀借人呢?朱传文想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得参与进去才能知晓真相。
“老谷,我会让曲正乾组织人手前往日本,这次还是由你带队再去一趟,看看安田在打什么算盘,你有着自行处理的权利,但是有一点,你得明白,铁矿石我们不会向着安田出售。”朱传文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安田在寻找原料来源,提前和谷庵升打好预防针,免得之后小日本用自己的铁矿石造出打向自己的枪支。
“我知道了,东家。久保田冶金所我也了解过了,如今是日本一个发展比较好的钢管供应商,似乎接手了不少日本城市水管的订单。”
“嗯,留心一下他们的技术,如果有可能,购买回来一些。这次的新船怎么样?”
“东家,三菱以115万日元的价格进行了交割,如今新船已经改名“龙江号”往后往返于海参崴至沪上的航线。”谷庵升说道。
“好,等你从日本再回来,我给你凑够20万银元再接着投入橡胶股市吧。”朱传文说道。
这笔钱将会是汉耀投入橡胶股市的最后一笔钱,既然安田已经提醒了,朱传文也很是怕英国人和日本人提前来个釜底抽薪。
“那就再试试,我会警惕日本人和英国人的。”谷庵升原本还想再劝一下朱传文,但是想着安田有着400万瓶的订单,这就是2000万日元的大单子,今年的汉耀注定会迎来腾飞,如果损失,也不会很多,不过看目前的形势,橡胶股市大赚一笔的可能性极大,也是打算陪自己东家玩一玩,万一成了呢?
正事儿谈完了,谷庵升就放松了下来,询问起了自己的老友。
“东家,听说楚可求已经去欧洲了?”
“是啊,这次他会带着10万多银元去欧洲,着手购买一些发电、输电的设备用于小青山火电厂的建设。”
“还是走安德烈将军的路子?”
“嗯,目标是俄国人的火电厂设备,安德烈向着枪炮厂下了一笔3万支莫辛甘纳的订单,我想,用工业产品于对冲俄国资金紧缺的可能性极大。”
“东家,其实俄国人的火电设施也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英、德,但对于小青山来说实属够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谷,最近算你放假了,好好在家陪陪家人,毛光廷那边会在1月底完成80万瓶味精订单,你再调配一些小青山储存的原料,装满依兰号运过去。”朱传文说着就给谷庵升放了假,汉耀之中最辛苦的莫过于老谷了,一年到头奔波个不停。
“东家厚爱了,我处理完商行物资的调配就休息去。”
“对了,商队的武装我送去拉练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到4月牛马互市开通的时候,我想你会看见一个崭新面貌的商队。”
谷庵升走了,朱传文再次让秘书拿回了朱帆传来的资料。
新的龙江号上有着3分之1的俄国海员,3分之2的汉耀海员,从海参崴到沪上的路线没什么危险的海域,说来也是心酸,之前海参崴到大连是曾经俄国人常跑线路之一,如今也就是延长了一半而已。
第一批从汉耀调配的面粉、布匹等货物已然装船,5座面粉厂设备已经有着3座完工,这次先期会运到沪上仓库,着手交付,这笔钱会交给谷庵升投入橡胶股市。
看完这些资料,朱传文做到心里有谱,就想着出去转转,带着秘书护卫,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汉耀小学的门口……
而在汉耀家属院结着冰的空地上全是来玩的小孩儿,这里是汉耀家属院修建的活动中心,用砖墙围着,是个正方形很大一片的空地。夏天的时候有着周围的住户来这里活动,打拳、沙包、风筝都会在这里见到。到了冬天,几片砖往里一围着,隔成了两块,一块还是有人活动,一块注满了水,成了冰场。
有一小撮人在边上很是显眼,几个6、7岁的小子聚集一起,手里提着单腿儿驴,但就是没玩。其实也不是不愿意玩单腿驴,而是屁股疼。
靠近了就能听到奇怪的攀比声……
“我爹打我打断了一根竹竿!”
“我爹打断了两根!”
“我爹三根!”
“良飞,你爹打你了吗?”攀比过后,林小冲问着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乔良飞,众人都挨揍了,想着捂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乔良飞肯定也逃不了。
“那是,我爹足足打断了5根呢!”
乔良飞自豪的说道。
众人一阵吸气……还是你爹厉害。
“看来这个寒假不能飙车了,哎……”林小冲叹着气,正想着自己姐姐和爹都出了门,好好飙几次车,这下可是失算了。
众人一阵叹气,和骑车比起来,手里的单腿驴顿时就不香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地方,可以飙车!”听着众人的叹气,乔良飞突然说道。
“良飞你不想活了?”林小冲问道,都5根了还想往上加码?
“不是,你想啊,我们的爹打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撞到了人,但是如果我们撞不到人呢?”
“撞不到人?但是家属院那里有着这么大的地方?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被放水结冰了。”林小冲说道,这个问题他其实也考虑过了,原本备选的地方就是汉耀家属院的操场,但是看着如今,玩着冰车满是人的空地,还有那一半全是练着降龙十八掌的人群,这地方可是比家属院的过道还危险。
“你再想想,还有地方!”乔良飞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
“你是说,操场?”林小冲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空旷的地界,发现也就汉耀小学的操场最为合适。
一阵盘算之后,一众小崽子顿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而且还增加了趣味性,有着弯道,可以试试过弯儿的技术。
但是谁能给他们开门呢,一众小子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大魔王的身影。
谭永庆!
临到了谭家的门口,乔良飞率领着众人又是停了下来。
“我们得带礼物吧?!”
“我有10个铜板!”
“我有13个铜板!”
小子们凑了半天,也就凑了几十文钱,正巧,门口有只大白鹅路过,乔良飞给众人打了个手势,顶多再被揍一顿而已,反正当爹的会赔钱,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搓了搓手,打算对着这个大白鹅下手,用这个当礼物,谭永庆应该会给他们开门吧。
一个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对着大白鹅实施了包围的战术。
谭永庆正在家中坐着,最近学校放假了,他也闲了下来,每天去学校看看,也就没了什么事儿。媳妇去了瓷房子,谭贵儿带着媳妇儿子住进了小洋房,他又变成了空巢老人。
这两天出来玩的小孩子都少了,谭大魔王有些不得劲儿。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瓷房子,就听见门外的叫喊声。
汉耀家属院区域里,有人在家是不用锁门的……
“谭爷爷!”
一众亲切的叫喊声充斥在谭永庆的耳边,这群小子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再看看他们五花大绑的一只白鹅,这是嘴馋了?
但这鹅,怎么像自己家里的那只?
“谭爷爷,我们给您送礼来了。”乔良飞将大鹅往谭永庆的怀里一塞,谭永庆确定这就是自己家的那只。
“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谭永庆也没戳破,将鹅往院子里的圈中一扔说道。
在一群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总算了解了来意。
谭永庆摸着胡子,算是知道了,这是想用汉耀小学的操场,作为执掌汉耀小学大门权利的看门人,他自然是有着这个权利,权衡了一下,也是想带着这群孩子疯玩一阵,随即换上衣服,拿着汉耀小学大门的钥匙,在一众小子的簇拥下来到了汉耀小学。
朱传文正在汉耀家属院中转悠,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学的门口。
大门怎么开着?正想着也是走了进去。
“小冲,过弯儿的时候用脚支撑着。”越往里走,就听见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呼喊着。
待走到教室后面,好嘛,这群小子跑这里玩来了,而那个坐在太阳底下的人正是自己老丈人,一边背朝着太阳,一边抽着朱传文孝敬的老巴夺卷烟,腾云吐雾。
一众人的到来倒是把这群小子吓了一跳,赶忙停下了自行车,开始向着谭永庆的方向汇集。
谭永庆看了一眼,是自己女婿,大手一挥玩去吧,随即朝着朱传文方向走来。
“丈人,这是?”
“传文啊,乔洪国在治理汉耀的家属院,这群小子没地方玩求到了我头上。”谭永庆说着还把这群小崽子拿自己家的大鹅送给自己的事儿说了一遍,弄得朱传文哈哈大笑。
看着这群小子骑车倒也是有意思的事情。
“那是乔家小子,乔洪国的大儿子,可皮着呢,上次掉到下水沟里差点没摔死!”谭永庆指着两辆自行车竞速的其中一人说道,乔良飞过弯很有技巧,先是加速,之后死死的抓住车把,一只脚蹬在踏板上,整个身子打的笔直,另一脚悬空,随时注意着自行车翻倒。
“这就是乔良飞啊。”
“嗯,那个是林老八的大儿子,林小冲,听说他爹和姐姐都出门了,姐姐说是去拉练了,这小子现在也没人管,可皮着呢,拿着砖头就敢往和他们一般大的鹅头上招呼。林老八的狠辣倒是学了个一等一。”谭永庆又说道。
“我见过他。”朱传文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将面包分成两半的给弟弟的林小妹的身影,据说现在改名儿了,叫林小沁。
“传文,要不这操场就先让他们用着。”谭永庆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朝着自己女婿问道。
“用着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朱传文没想到自己老丈人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哈哈,走,今天丈人给你做铁锅炖大鹅,晚上叫这群小子来吃!”
谭永庆说着拉着自己女婿就朝着自己家走去,择日不如撞日,翁婿俩还没在一起好好喝过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