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记 朱传文和朱春山回来的响声惊动了躲在铺子里的鲜儿。
谭鲜儿此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手里拿着的是朱传文交给他的短刀。
“鲜儿!”朱传文也知道,自己走之前的交代肯定吓坏了这个丫头,刚进铺子,就大声的喊着。
“是传文哥!”鲜儿听见朱传文的声音,扔掉刀就向里面跑去。
丫头直接扑进了朱传文的怀里,先是哭泣,后来双手不住的扑打着朱传文的胸口。
她真的害怕了,朱传文当时说的意思她听的明白,如果子时回不来,那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明明好日子刚刚开始,怎么说没就没了。
谭鲜儿很委屈。
她巴巴的看着朱传文出了门,之后朱春山又在房间里夹着个什么东西追了出去。
铺子里就剩下她一个。
春山叔让她藏好,但她害怕啊,手里紧紧拿着朱传文不离身的短刀,一刻也不敢松,直到刚才。
等哭的没力气了,鲜儿就听见朱传文装着咳嗽的说道:“鲜儿,我的胸口都要碎了!咳。”
“谁让你要抛下我!”鲜儿的声音嗡嗡的,有些沙哑,刚刚的大哭扯到声带了。
“好了,春山叔还看着呢!”朱传文没办法,搬出了朱春山。
“还有春山叔,他也把我丢下了!”鲜儿把矛头也指向了朱春山,向着朱传文告状,这让原本想帮着劝两句的朱春山没法开口了,这事儿他真办的不对,有些自私了。不过鲜儿又抬头说道:“我要扣春山叔的月钱,两个月的!”
“听你的,大掌柜!”朱春山算是找了个台阶,赶紧奉承着,向着自己屋子快步走去。
传文,你自己的媳妇还是自己哄吧!叔帮不了你了。
等朱春山离开,谭鲜儿拉着朱传文就往房间里冲。
刚一进门,鲜儿一下就贴了上来,一个吻差点让朱传文没喘过气儿。
他没准备好,搞偷袭啊!
朱传文正感觉到唇分想找回面子,嘴唇上就传来剧痛。
这妮子,咬出血了!
“传文哥,鲜儿生是你的人,死了也要一起去见阎王爷。”看着鲜儿嘴角带着一抹殷红,坚毅的样子,朱传文心疼的将鲜儿拉近了自己怀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吗传文哥。以后你可别抛下我了!”谭鲜儿弱弱的说道。
“我答应你!”朱传文重重的点头,做下了一个男人一生的承诺。
福尔罗旅馆 这个充满俄式风格的二层小楼,不在侨居区,却坐落在冰城混居的地区。
8点50,朱传文带着朱春山到达旅馆。
不一会儿,威斯康夫身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出现在了旅馆的大厅。
“跟我来吧!”
朱传文跟着威斯康夫来到了福尔罗旅馆的仓库,在威斯康夫的指挥下,旅馆老板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威斯康夫指着包装成一个个方块的棉絮说道:“货就在这儿,今天下午2点有一趟前往三江口的列车,你有20分钟将这些货物搬到火车上。这是批文。”又将张纸递给了朱传文。
说完,威斯康夫和旅馆老板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行色匆匆。
朱传文转头看向旅馆老板,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朱先生,你叫我老道格就好。”
“好吧,道格先生,您有相熟的力工可以帮我把这些货物搬到火车站吗?”朱传文问道,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点碎银子,有2两重。
“很乐意为您服务。”道格没客气,接下朱传文递过来的银锭。
在他的安排下,朱传文看着这些货物顺利的搬到冰城火车站的货运广场,到了广场,让朱春山在这里守着,自己则是回家收拾行李,这次要在三江口待到月底,得收拾点行李,还得和鲜儿好好说一声,自己昨天才刚刚哄好,还没来得及说今天又要走。
麦香记,朱传文的房间 “鲜儿,我这次要回三江口可能得月底才回来。”朱传文坐在炕上,看着鲜儿给自己收拾行李。他本来想上手帮忙收拾,却被鲜儿推到炕上坐着。
“嗯!”
“这次有些快枪要给爹,爹那边准备成立个保险队。”
“嗯!”
“面粉如果不够了,店就暂时关了,春山叔会看着给你请个先生,等婶婶和小婉来了,你就带着小婉一起念书认字儿。”
“嗯!”
“鲜儿,你也和我说说话。”朱传文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氛围。
鲜儿总算是停下手中叠着衣服的活儿,直视着朱传文:“传文哥,该说的我昨天都说完了。我知道你和爹都是闲不住的人儿,反正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想办法给你报仇,然后去找你。”谭鲜儿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是冰城守备司令部的通行证,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找安德烈。”朱传文保证道,同时将安德烈给他的通行证交给了鲜儿。
这一片的俄国巡警已经被安德烈打过招呼了,会护着麦香记里的人,暗处也肯定有安德烈的人盯着,这是昨天朱传文才醒悟过来的,这里的安全用不着他操心。
现在和安德烈的合作算是蜜月期,朱传文知道,只要自己还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给安德烈利益,那么在冰城,他的人就是安全的。
冰城守备司令部军需处 “安德烈,我真的需要跟着那个朱传文去三江口吗?”威斯康夫有些不乐意,现在眼看着就要打仗了,他还等着上前线攒些军功。虽然没什么用!但能打仗他就很开心。
“朱传文说那边有金矿!你需要帮我去看看虚实,还有你要盯着朱传文,这些枪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的妻子还在冰城,你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时刻小心!”安德烈叮嘱道。
这是钻了战事吃紧的空子,整个冰城守备司令伊万诺夫将军此时已经悄悄赶往奉天,莫斯科派来了库罗帕特金,是伊万诺夫的老上司。借着机会得活动活动。
而威斯康夫则是被安德烈乘机派到三江口,需要盯着朱传文。
但安德烈还是提醒着他小心。
三江口之行是他们共同的利益。
威斯康夫也只能听从。不过对安德烈的提醒还是没放在心上。
“拿着枪的兔子而已。”威斯康夫不屑的说道。
他可是军事学院枪术,格斗,侦查三个科目全优的毕业生,即使跟着安德烈干了几年的军需,他的军事技能可没拉下。
“嗯。”安德烈算是赞同道,他也觉得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威斯康夫走了,他一个人得将军需处所有的活儿一肩挑,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