粆图台吉进退两难,他一个蒙古贵人,草原上最尊贵的黄金家族后裔,堂堂副汗,如何能轻易与人搏命?
他从来都是站在军阵之后,看着旁人听从他的命令去搏命的。
驱狼吞虎,过河拆桥,是那些汉官最擅长做的事情。
可是粆图台吉发现贺今朝也擅长做这种事。
满满的套路。
你一旦落入了圈套,就只能按照对手的节奏走。
粆图台吉被贺今朝先声夺人,又加以威胁,甚至还给他画了一个大饼,至少要比许鼎臣还要真实一些。
现在落到了被贺今朝包围的境地,南门段的城墙上的双方已经相互对峙起来。
他被火铳火炮对准。
面对死亡的威胁,黄金家族出身的粆图台吉选择从心。
“我若命令手中士卒不许抵抗,你当真能不杀我?”
“粆图,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杀了你。”贺今朝透过盾牌道:“你且过来。”
粆图台吉硬着头皮策马往前赶,即使他知道相信贺今朝的话,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但是听从他的话能晚死一会是一会,只要人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对于身后那日松等人的呼唤,粆图台吉只是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动。
待到粆图台吉走到牛有才面前,贺今朝才让他招降底下的人。
粆图台吉被贺今朝的人所控制,只得硬着头皮宣布自己的命令。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的性命在,待到日后必然能够找回场子来。
他高声叫嚷着让自己手下扔掉手中的刀箭,放弃抵抗。
尽管千夫长苏合等人不愿意,可是面对台吉的命令,他们不得不遵从。
贺今朝见蒙古骑兵全部下马,让台吉控制这些下了马的蒙古人全都走到距离战马三十步外。
然后大军才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城墙上的蒙古人得到命令,自是不服气的放下刀剑。
解决了蒙古人,宁武关的大批官军全都选择投降。
贺今朝带人刚刚抵达宁武关门口,城门周遭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五寨县的举人陈杰聪被人押到了贺今朝面前,此时他跪在地上祈求投降。
“贺大王,我先前误入歧途,今日愿意辅左贺大王成就大业。”
陈杰聪脑袋杵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一副忠心的样子。
贺今朝询问左右,过了一会开口道:
“陈杰聪,利用大明官府给予重利修建宁武关为由,哄骗近三百青壮,逼迫他们趟雷而死。
罪不容诛,把他拉到关外乱葬坑前砍了。
摘下脑袋巡视周遭村镇,告诉百姓他们亲人的仇,我贺今朝今日给他们报了。”
“是。”
“贺大王,我是奉命行事,全都是那田明做的,饶命啊,饶命。”
举人陈杰聪吓得屎尿齐流:“不是我,不是我。”
“拉走。”
两个壮汉拉着陈杰聪往外走。
没让贺今朝等一会,陈杰聪的脑袋便被装在木板上送上来。
“死前说什么了吗?”
“他说他好后悔。”
贺今朝哼笑一声:“他后悔的从来不是他做过的事。”
粆图台吉跟在贺今朝身边,突然就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好像对读书人非常苛刻。
要是有读书人投降他们,那指定得奉为上宾。
此人将来必定不能成就大事,若是大哥能够与他合作,将来兴许还能重塑大元威风,再次入主中原。
田虎还在追击山西总兵田明。
田明满脸晦气之色,他身后就剩下五骑,其余的要么是跑散了,要么是主动投降。
还有一队是带着他的兜鍪,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绝不是少数人的选择。
贺今朝。
你给老子等着,等着我杀回来。
田明正在默默的想着,身后三骑对视一眼,掏出弓箭,一人瞄准一个目标。
嗡嗡嗡。
如此近距离的偷袭,箭失自是透甲而出。
三人放下刀剑,疯狂催动战马,上前砍杀田明身后的两个心腹。
田明勐地中箭,回头一看,正看见雁翎刀向他脖子砍来。
刀过脖颈,脑袋直接冲天而起,滚到了地上。
战马还在继续往前跑,跑了一段路之后,上面的尸体才轰然倒塌。
田明的心腹已经拼死一人,谋杀田明准备找个好下家的两人,忍不住畅快大笑起来。
荣华富贵总算是保住!
说不准还能被锤匪贺今朝重用,他们早就听闻贺今朝对麾下赏赐极重。
他们两人一人拎着田明的脑袋,一人拿着他的总兵腰牌。
待到田虎带人骑马跑过来,两人连忙献上头颅。
“请大人查验。”
田虎根本就不用瞧,就认出来了自己的堂哥,他对着左右护卫使了个眼色。
然后献上主将头颅,想要走荣华富贵道路的二个家丁,被田虎所杀。
小部分原因是他看不起这些为了荣华富贵,就杀了自家主将的人。
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此大的功劳,怎么能让给外人!
田虎眉开眼笑的抱着自家堂哥的脑袋,回去找贺今朝复命去了。
内三关,偏头、宁武、雁门,保证了三晋百姓的生命安全。
如今山西镇两关全都落入贺今朝的手里。
关内生活着不少守关士卒的家属,九个百户街,中间是一座千户所的衙门,后成为参将停驻。
“大队长,幸不辱使命,把逆明山西总兵田明斩杀,这是腰牌,请大队长查验。”
田虎就专业多了,找了个托盘放着田明的脑袋和腰牌。
对于人头,贺今朝不认识,大抵死了都差不多的模样,他只是拿起总兵的腰牌看了看。
九边总兵腰牌,目前自己才收集了两块,剩下的七块,还需努力啊!
“干的不错。”
贺今朝掖好总兵腰牌,命他把田明的脑袋插在旗杆上,巡视全关,震慑不臣之人。
“待到明天天亮之后,迅速召开诉苦大会,鼓励百姓诉说田明等人的恶行。”
贺今朝顿了顿:“他只对自己的家丁不错,我刚才看九百户街的百姓,个个都是衣衫褴褛之人。”
“是。”
粆图台吉目瞪口呆,同时庆幸不已。
要不是自己体现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态度,此刻另一个托盘上,怕是装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