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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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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被叫醒吃饭的陈半夏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响声清脆——

  刚才竟然只顾着睡觉而没有拍照!

  气死!

  损失一个亿!

  以后一定不能忘!

  陈半夏一边气一边走到桌前,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美食:金汤肥牛、酸辣蛏子、鲍鱼烧香菇、酸菜黑鱼片、泡椒鸡胗,还煮了一锅番茄丸子汤,鲜红的汤底泛着金黄的油边,白生生的肉丸子搁在里面。

  “哈哈!”

  陈半夏顿时就顾不得气了,拿起筷子,同时扭头对宁清说:“我跟你讲啊,陈舒这个手艺,你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宁清没有出声。

  可怜的姐姐哦,我已经享受了很久的口福了。

  陈半夏一点不客气的夹了块鲍鱼,一口一个,含糊不清的说:“今晚你们就住我这吧,我那里还有间房。”

  “我得回宿舍。”

  “我也是。”

  “诶陈舒不是说你在修闭口禅吗?”

  “刚刚结束了。”

  “怎么就结束了?”

  “忍不住,就结束了。”

  “没修成功呗。”陈半夏点点头,又说道,“明天又不上课,回什么宿舍?”

  “不要你管。”陈舒说。

  “要回的。”宁清说。

  “好吧好吧,我也懒得管你们。”

  陈半夏吃了两口,又忽的站起来,把酒柜上的那瓶皇家酒窖的酒拿了下来,很轻易的拧开盖子,咚的一声拔开酒塞,随即招呼着陈舒和宁清喝酒,但因为两人骑车来的,便只有陈舒说喝一点。

  回去的路上是宁清骑的车,陈舒坐在后面,揽着她的腰。

  风吹得很舒服。

  清清的腰真细呀。

  “到了。”

  “哦。”

  陈舒恋恋不舍的松开清清的腰,还借机用力抹了一把,这才从小摩托上下来。

  宁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里是玉京学府的运动场门口,据说每年中秋都会有很多学生聚集在运动场上,散步赏月、唱歌跳舞,陈舒和她约好过来看看。

  锁好车,也锁好头盔,两人迈步走进了运动场。

  里面果然好热闹。

  运动场两个对角都有大灯,往常只亮一盏的,今日少见的两盏都亮了起来。但两盏都很暗,好像不敢与月争辉一样。

  里面到处都是人,要么三五个聚成一堆,坐在草坪上喝酒吃月饼,要么沿着跑道慢慢的走,有伴的互相闲聊,没有的玩玩手机,都有各自惬意的方式。

  陈舒仗着自己喝了三分之一杯酒,把手搭在了宁清肩膀上,和她一起走进人群中。

  宁清扭头瞄了眼肩膀,又扭头看陈舒:

  “这个收钱吗?”

  陈舒专注的盯着前方,听不见。

  宁清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这个收钱吗?”

  “我喝醉了。”

  “所以?”

  “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

  “烦得很!记账!记账吧!记账记账!”陈舒有些恼火,“你就该吃完饭就开始修你的静心道的。”

  “我记性很好。”

  “……”

  “来。”

  宁清不知从哪摸出两块月饼,递了一块给陈舒:“你做的,我还没吃。”

  “你不分给室友吗?”

  “我给她留了两块。”

  “噢……”

  陈舒右手搭着她的肩膀,舍不得放下,只好用距离更远的左手接过月饼,小口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身边的人也是熟悉的,这样的中秋,他们已经过了十五个了。

  “我们之后要不要少见一点?”

  “为什么?”

  “你修静心道都失败两次了,干脆让你一口气成功,免得折腾。”

  “不可以。”

  “怎么说?”

  “修静心道不是目的,静心道带来的结果才是目的。”宁清声音清冽坚定,“我修完静心道也还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这样啊……”

  陈舒吃着月饼,仰头望了眼。

  今晚的月亮圆满无缺,遍地清辉。

  张酸奶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两盘月饼,一盘只有两个小月饼,一盘摆着师门送来的大月饼。

  还有两罐快乐水。

  然而宿舍房门紧闭,外头楼道毫无声息,月光从阳台上洒进来,给地砖上涂抹了一层薄霜,只徒添几分寒意。

  客厅内闪烁着电视的光,放的是不知哪个平台搞的中秋晚会,一直有人在唱歌,什么让萤火虫带着你跑,回到最初的美好。但这歌声孤寂的回荡在房间里,却并未营造出丝毫热闹,反而因为太过单一,而显得更加寂静了。

  室友还没有回来。

  张酸奶知道宁清在修闭口禅,她起初一度怀疑宁清是不想和自己说话,瞎编了个理由,因此她老在宁清门前晃悠,想偷听里面有没有说话,又因为没有听到而一度怀疑宁清在墙上画了隔音符文,但也不好证实。

  后来才确定,宁清确实不说话了。

  所以她也没问宁清好久回来。

  只一个人傻等。

  “啊……”

  张酸奶不由伸了个懒腰。

  虽然已经中秋了,可她不怕冷,还是穿得好少。

  上边一件蓝白配色的外套,很是青春,里面是白色的棉质小背心,有分明的马甲线,深灰色的紧身牛仔裤裹紧双腿,不仅会显得腿又细又长,还会显得屁股很翘,白色运动鞋,头发很随意的用一根红绳子扎成了高马尾,懒懒的坐着也很显身材。

  她实在无聊,伸手拿起一个小月饼,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味道还挺不错的。

  慢慢吃,慢慢等。

  直到她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起身离开饭桌,静步走到门口。

  手握住门把手,耐心等待。

  眉毛扬起了——

  “滴……”

  刷卡的声音刚响起一声,她立马按下门把手,将门打开,看着门外还保持着刷卡动作的宁清,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哈哈!被吓到了吧!”

  “早。”

  “早什么早,都晚……诶你说话了?”

  “失败了,明天重新开始。”

  “失败了?你居然会失败,我还以为你可以一辈子不说话呢。”张酸奶顿了一下,“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哑巴。”

  “可能。”

  “你去哪了?我还在等你回来吃月饼呢,要不是觉得你这个人肯定不会谈恋爱,我都以为你谈恋爱去了!”张酸奶砸吧了下嘴,在宁清从她身前走过时跟在宁清后面,不等宁清回答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又抛了出来,“你的小月饼还挺好吃,哪买的?”

  “等我干什么?”

  “吃月饼啊!今天中秋诶!我们寝室也要团圆的啊!”

  “……”

  宁清瞄了眼桌上的月饼和饮料,刚才和陈舒的相处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她没说什么,只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同时问道:

  “运动场没有活动吗?”

  “有啊,每年都有,可多人了。”

  “怎么不去?”

  “奶奶等你吃月饼嘛。你说今天要回来的,我想着你这个性格,冷冰冰的,肯定也没有朋友,没有去处,我不等你,到时候你回来发现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你一个人,多惨啊。我起先想着要是你回来得早,我就带你去运动场见识见识,让你看看正常人的社交,现在太晚了,明年再说吧。”张酸奶说着懊恼的一拍额头,啪的一声,“早晓得我就发个消息给你了,我以为你还在当哑巴呢。”

  “你话好长。”

  “??这是重点吗?”

  “……”

  宁清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张酸奶却兴致不减,火辣得堪比动漫角色的身材在她身边晃动,热情招呼着:“你尝尝我的月饼,超级宗门限量版,跟你讲不是谁都吃得到的,你可有口福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拔出长剑,用剑尖将大月饼切成小块:“双蛋黄的呢!灵鸟蛋做的!”

  宁清瞄了眼她的剑,有细菌吧?

  但她还是捻起了一小块。

  “怎么样?”

  面对着张酸奶充满期待的目光,宁清抿了抿嘴,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八月十六,中午时分。

  宁清独自伫立在院子中,已很久了。

  阳光驱散了早晨的雾,院内植物上挂着的露珠也渐渐消失了,地面泥土表层干燥,内层湿润,土质过细过硬过于保水,不太适合种月季。

  天上还是有两只鸟在打闹,就是上周的那两只,宁清已经发现了它们的巢,在院子里这棵柿子树的顶端。

  天空有些灰,轻度霾。

  北风,树叶微响,风速两米左右每秒。

  门外的脚步声有些轻快。

  宁清终于动了,她迈步走向门口。

  “吱呀~~”

  木质院门被她拉开,外面的陈舒刚举起手,保持着一个拍门的姿势。

  宁清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几乎同时,这个人的手还是拍了下来,原是准备拍在她脑门上的,可现在即使他把手伸到最长、身体也前倾,也还是刚好挥空,就差那么一点点。

  宁清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关门声。

  随即是陈舒的声音:“你这门的那个是不是要涂点那个了,老爱唧唧响……”

  宁清走回屋里坐下,好像在等待什么。

  陈舒来到她身边对她说:“我要进阶了,前天买的药剂,今早刚送到,你守我一下。出问题几率不高,万一有问题,帮我打下急救电话。”

  随即这人便打开手中盒子。

  白色的硬纸盒,里面有层泡沫缓震,中间放着一支玻璃装的药剂,完美卡合。

  玻璃管大概三厘米粗,十来厘米长,里面的药剂呈现出绚丽的蓝红色彩,好似在不断流动。没有配备注射管,意味着是口服的,这个等级的突破药剂基本是由特殊灵力构成的了,注射口服都没差别,送进体内即可。

  “我喝了啊!”

  陈舒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一点不废话,打开药剂,嘴含住,仰头往嘴里一倒。

  药剂全部倾泻而下,一丁点都不沾在玻璃壁上。

  入口没有任何味道,水味都没有,若非能感觉到它的体积,甚至会以为喝的是空气。

  咕咚两口,咽下肚子。

  陈舒闭上了眼睛。

  宁清微微偏头,仔细看他。

  现在的陈舒很安静,呼吸也很均匀,随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灵海的突破上,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专注,显出心理的变化。

  眉头微微皱起;

  眼睛越闭越紧;

  接着眉头也皱得更厉害了。

  他开始出汗。

  虽然坐着不动,可身上有些肌肉也开始不自觉的用力,这是下意识的。

  到关键时刻了,他开始感到痛苦。

  宁清本该静静观察着他,不予干扰,可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他的眉心抚平,想要给他擦掉鬓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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