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了个养生汤锅,味道一般。
走出饭馆时,天色已经暗了,天上飘着的云纱被染成紫红色,地上路灯纷纷亮了起来,路如玉带,车如流水。
陈舒导航了一家大型超市,和宁清慢慢走过去,边走边看这座陌生的城市。
帝都的天气比白市要热不少,但因地势平坦,晚上总是有风,一旦夜幕降临,很快就会凉快下来。如此慢悠悠散着步,看着成队的自行车骑手从身边飞驰而过,尾灯闪啊闪的,倒也别有一番惬意。
到达目的地。
陈舒找到超市入口,和宁清走进去。
这家超市很大,卖的东西很杂,好像全世界的商品在这里都找得到。
他就喜欢这种超市。
慢慢逛。
宁清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走过日化区,又走过厨房用品区,也没买什么,却每个货架都要凑近去仔细看看。即使肉类、水产和蔬菜区他也不会放过,不仅要过去看人家卖的什么、成色如何,还要看看价格,与白市对比一下。
偶尔还转头对她说一句:
“这边的肉19呢……”
宁清早已习惯了,只跟在他后面,推着没丢几样东西的小推车,偶尔嗯一声,附和一下。
“吃薯片吗?”
“嗯。”
“虾条呢?这个好吃。”
“嗯。”
“诶这也有辣子鸡,你要不要?”
“要。”
“那……再买点水果吧?”
“可以。”
“再买点水,晚上喝。”
“嗯。”
小推车里的东西逐渐多了起来,除了一些洗漱用品,便是水果零食和饮料了。
出门,结账。
花了大几百块钱。
陈舒提着东西往外走,手上拿着收银清单,边走边看。
一个西瓜一百多……
西瓜自由都没有实现,垃圾国家。
走出超市时天色已彻底黑暗下来,头顶的云倒是还看得见,只是已成了灰黑色,这里离酒店有一公里多。
依旧慢慢的走。
玉京还是很有意思的。
作为天下首善之城,它令全世界的人们趋之若鹜,路上各个人种都看得到。
不止有不同肤色,还有不同人种。
益国是个非移民国家,国内只有黄种智人和天人。
天人长得高瘦,通常九头身,肤白,脸小,容貌极佳,人均天才,古时候他们生活在一座悬空且环球飞行的岛屿上,被全世界各地的古人尊为天神,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被益国大军打了下来。
宁清体内就有八分之一的天人血脉。
还有夜人、蛮人。
甚至看得到妖。
妖族居于东洲,有一丁点儿封闭,也只有在玉京这种地方,才能随便逛街都看到妖族。
起码白市是看不见的。
可作为千年帝都,玉京除了繁华如梦,却又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陈舒和宁清走过的房屋、经过的围墙,有的爬满了或枯或绿的藤蔓,有的满是小孩涂鸦的痕迹,有的被油烟熏黑,就是墙脚地板砖的缝隙之间往往也长着杂草,无人去清理,益国人也不爱去清理这些。
人间烟火侵染之下,这座城市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对了——
帝都可不是调侃。
玉京真的是一座帝都。
都还有皇室呢。
这个世界毕竟特殊,全世界超过60%的国家拥有国王,40%受国王统治。
不难理解。
仔细算算,益国结束封建统治也才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的时间,甚至不足以让一个大势力的高阶修行者自然死绝,加上一些更为复杂的深层次原因,光凭人民的力量想要将益国皇室废除掉是很难的,至少现在还做不到。说起来当初还是上上任皇帝力排众议,以极高魄力主动放下权力,这个国家才得以从君主专政制走向君主立宪的,不然现在的陈舒还生活在皇帝的统治下。
所以目前的益国是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
全称中央华夏帝国大益王朝。
莫名就中二起来了呢。
因为皇室姓孟,也叫孟益王朝。
不过现在不讲究帝国那一套了,很惹人反感,益国对外一般称益国,也有时会自称中国,都可以的。
这个国家距离彻底废除皇室,可能还有一段比较长的路要走。
以陈舒看来,现在的皇室也挺难的,行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仅要约束皇室成员,还要广做慈善,多展现正能量,哪怕宪法赋予了皇室很多特权,也不敢滥用,不断迎合民众喜好。加之益国古代皇室风评也挺不错,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皇室子孙乃至皇帝大多骁勇善战,且酷爱上战场,为开疆拓土、抵御外敌战死沙场的皇帝超过半数,若有软弱窝囊无能的君王,通常很快就会被罢黜掉,谁看了都得竖个大拇指,这才暂时没有人站出来高举废除皇室的大旗。
不过也就是时间长短罢了。
这是历史必然,只是在这个特殊的世界放慢了脚步。
走到一条没什么人的路上,陈舒抬手摸了下路旁行道树垂下来的树叶,把手伸到最长也差一厘米,收回手他转头问:“秘宗体系其实脱胎于天人的某个体系吧?”
“你怎么知道?”
“历史,书上藏着很多信息,并不直接写出来的,但瞒不过有一双慧眼的我。”
“德性!”
“听网上说,秘宗是最厉害的体系,真的假的?”陈舒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好奇心使人进步。
“杀人无形,同阶无任何抵抗力。”
“这么夸张?难怪被围剿!”陈舒眨巴了下眼睛,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听人说秘宗和道门一样,也能回溯历史。”
“高阶才能。”
“还能逆知未来?”
“高阶才能看得清楚,我只能得到模糊的启示。”宁清瞄了眼陈舒,好像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不能买彩票,也不能频繁用于炒股,会被发现。”
“那你怎么猜那么准的?”
“聪明。”
“哦,半猜半算。”陈舒点了点头,“你是什么时候走上秘宗道路的?”
“小的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时候。”
“秘宗的修习要求很高吗?”
“很高,而且苛刻,和其它体系都不一样,无法表述它的要求。它是一个很特殊的体系。”宁清淡淡的回答道,“全世界每一百年诞生的新生儿中具备秘宗修习天赋、并且可以走上秘宗道路的,也许只有十几个。并且和总人口数量无关。”
“和总人口无关?这么神奇!那你是怎么知道你有秘宗修行天赋的呢?”
“有人找到了我。”
“你的师父?”
“不知道算不算,她给我留下了最初的修习方法就消失了。”
“他怎么找到你的?”
“因为她是秘宗修行者。”
“噢……那后续的修行办法呢?”
“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在哪里去找。”
“真是神奇呀。”
陈舒睁大眼睛,连连称奇,竟然还有这么奇妙的体系:“这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原理呢?”
宁清依然给出回答:“符文也好,物理也罢,都是对世界规则的窥探和利用,而秘宗的修行者窥探到了更本质的规则。我们借助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对这些规则进行了利用。”
“所以对其他修行体系形成了降维打击?”
“是。”
“那以前的围剿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没你那么懂历史。”宁清顿了一下,“但我知道的是,秘宗修行者通常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噢……”
这时对面有人走来,陈舒明智的中断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你算过我们在一起的概率吗?”
“在一起?”
“结婚。”
“如果我们23岁之前在一起的话,分手概率大于68.4%。”宁清抿了抿嘴,“25岁之后的话,则可以相守一生。”
“这么精确的吗!?”
“我算了很久,很多次。”
“这样啊……”
陈舒感到有些吃惊,直觉告诉他,清清可能是一条很粗的大腿。
“嗯……”
陈舒低头瞄了一眼。
也没那么粗。
是很大一碗软饭呢。
回到酒店,陈舒将大半的零食水果都拿给她,自己只留了一颗葡萄柚和几包爱吃的零食:
“给我说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