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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我这个大侄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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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进赶忙跑到祝耽身前,借着给他斟酒的空儿,拼命使眼色给他:

  殿下啊,您造那么多杀孽咱是为了保家卫国自不必说,但是敲掉牙齿穿串儿什么的就有些残暴了啊!

  咱们今天是来相亲的,你让这些娇滴滴的世家女子怎么敢嫁?

  祝耽冲他浅浅一笑,满饮了这杯。

  史进看他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哦,您这是故意的对吧?行,那回头看太后喷不喷你就完了。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陈士杰呢,当搅屎棍就没有比他更合格的了。

  他冲祝耽抱了抱拳:“武召王英明神武,我大武朝还有人不知吗?”

  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但随后转过头,两两交头接耳:“这俩人不是死敌吗?怎么还赞美上了?”

  “但是——”

  林汝行心里思忖:不知道这古人是否也跟现代人一样,一转折就准没什么好事儿么?

  “但是这是在簪花会嘛,咱们不谈江山社稷,只谈风花雪月!”

  说着兴致上来还高高举起了酒杯,身后一群世家公子和朝臣们都在他带动下都开始举杯畅谈痛饮。

  没想到陈士杰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众人好像都暂时忘记了礼节和拘束。

  他非常自信地朝众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放声道:“既然这臼齿做成的手钏,代表着武召王的赫赫战功,那……到底是怎么跑到郡主那里去的呢?”

  就知道陈士杰不可能不作妖!

  不作妖他都觉得一天白过了!

  众人不敢再起哄,但也偷偷观察武召王的反应。

  祝耽一只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坐姿霸气,此时正眯着眼看向陈士杰。

  陈士杰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不过仗着人多,谅他也不敢再抽自己一鞭子了。

  祝耽看向林汝行:你自己解释吧。

  林汝行用眼神回他:我怎么解释?手钏又不是我让你认下的。

  祝耽蹙眉:可本王是为了给你解围才认的啊。

  陈士杰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一圈,不耐烦地叫着:“哎,不是你俩怎么还眉来眼去上了……这是不打算说了?”

  林汝行只好讪笑着走到祝耽跟前,伸出手:“既然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就没理由再要回了吧。”

  祝耽此时坐着,抬头便能望见她清潭一般的双眸,他盯着她,将手钏放回到她的掌心。

  周围顿时唏嘘一片:还真是武召王送给她的!

  林汝行有点傻眼:好像起到反效果了哈?

  本来陈士杰咄咄逼人问手钏怎么到她手里的,她只好承认是祝耽送的,总不能说捡的吧?

  可是真的是捡的嘛,还是在小树林里捡的。我说了你们又不会信!

  但是这么一琢磨,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这不明摆着等于广而告之他们两个人私相授受吗?

  那祝耽的倾慕者们不得把她活剐了?今天还有命走出簪花会?

  “武召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士杰不依不饶。

  “你身上还佩着王小姐的荷包穗子,又将手钏送给和平郡主……”

  后边的话他没说下去,因为王毓秀端了半天的闺秀风范就快要端不下去了。

  毕竟这也是私相授受啊。

  众人皆去瞧祝耽的腰间,果然玉佩上坠着一个流苏穗子。

  其中很多人也认得这穗子,是祝耽万年不离身的物件。

  而且众所周知,太常卿跟武召王数年来一直针锋相对,就是因为两个人争夺王毓秀啊!

  这种宗室子弟之间争风吃醋的戏码,谁不想看呢?

  林汝行攥了攥拳:今天陈士杰变哑巴了吗?没有。

  她走到陈士杰身边,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乃武召王远房姑姑,他送我一个手钏也值得出来说吗?”

  陈士杰愣一下,随后拍两下大腿:“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身后有人小声提醒他:高祖就是在蕲州起势的,齐宣侯四代封荫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士杰看了祝耽一眼,祝耽面无表情。

  他竟然没有否认!

  “我不信,除非武召王现在叫一声姑姑我才信。”

  这话一落地,众人全部噤声,周围静的可怕,太常卿真是作死不带等天亮的。

  果然,哪怕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敢跟武召王对着干,那肯定就是太常卿陈士杰了。

  “好。”祝耽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众人简直惊呆了,这可是武召王啊,称呼一个刚及笄的郡主为长辈?

  祝耽在林汝行面前站定,舒了舒衣袖,对着她躬身道:“见过姑姑。”

  “不要啊,殿下!”

  史进三两步蹿出来:“殿下乃皇室血脉,怎可随便认亲?”

  祝耽说:“那怎么办?皇兄比本王认的还早。”

  史进苦着一张脸:这叫怎么回事儿,我本来给您当下属就矮一辈,现在您又认了个姑姑,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姑奶奶?

  林汝行挑衅地看了史进一眼,抬手扶了扶祝耽的胳膊:“子慕免礼。”

  啊啊啊!

  史进要疯了,殿下的小名是随便可以叫的吗?

  “子慕啊,最近一切可好?”

  祝耽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都好,劳姑姑挂怀。”

  林汝行指指他,对着陈士杰说“哎,你看我这大侄子……”

  史进急得原地徘徊加拼命抓头发。

  眼见状况难堪,众人议论纷纷。

  王毓秀端起一杯酒起身说道:“我与众位许久不见,第一杯我先提了,请满饮此杯。”

  众人遂起身还礼,饮完杯中果酒方又落座。

  然后祝耽又代表皇上提了一杯,大约三杯酒饮下,命人撤了屏风。

  这样一来,男女就相对而视了。

  林汝行心下感慨,哎,这才是相亲大会嘛,看不清颜值怎么相?

  屏风一撤,男女相隔而望,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前排坐着的女子们,都使了绢扇或者手帕遮在面前。

  男子们也自觉的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不敢肆意看向对面。

  这一整排,好像只有她自己坦然坐定,没有遮挡也没有羞涩。

  来都来了,扭扭捏捏做什么呢?

  林汝行眼角扫到对面,仿佛也有一人没有低头看地,坐得笔直且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定睛一眼,竟是他的乖乖徒弟张子瑞。

  张子瑞恭敬地捏起酒盏,自己斟满,冲着林汝行点头饮下。

  林汝行也抄起酒杯,回敬一杯。

  接着就是陈士杰冲着他遥遥举杯,林汝行一咬牙,也端起酒杯喝掉了。

  陈士杰这杯敬酒,她也不敢不吃啊。

  林颂合在旁边提醒她一句:“节制一点,当心喝醉。”

  话刚落地,祝耽提着一盏酒走下台来,站在中间说道:“本王初次来簪花会,能与诸位同僚挚友痛饮深感荣幸,本王满饮此杯聊表敬意。”

  在对面一片叫好声中,祝耽一口气喝下了那一海盏的酒。

  京中闺阁女子早就耳闻祝耽貌若棠棣惊为天人,但是见过他的人却不多。

  他一身霜色外袍,与远处氤氲的山色融为一体,长身若柳面如珠玉,狭长黑眸中透出一丝锐利,端的是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美男子。

  众位小姐们赏过祝耽的美色,心满意足的将酒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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