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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终于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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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似乎遭了雷劈的康时,沈棠内心一万个不解,小心翼翼:“康先生……这哪里不对?“

  康时又问:“家底几何?”

  沈棠被问到了痛处。

  她倔强地死撑着,试图给自己挽尊一二:“我现在是没什么家底,但是以后会有的……”

  康时:“……”

  他此时的心情比当年苏醒文士之道还要绝望一些,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棠。

  沈棠内心忽而多了几分忐忑。

  问道:“康先生是有什么要要告诉我吗?”

  康时却问:“你命大吗?”

  沈棠:“???”

  康时又道:“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吗?我给你起一卦算算,最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沈棠:“???”

  她脑门上的问好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康时一拍大腿,俊美脸上填充满难以描述的古怪情绪,张口来一句:“你摊上大事了!”

  此时沈棠越发笃定康时脑子有那么点儿毛病,但还是耐心应付他:“我摊上什么事情了?”

  康时指着骰盅道:“因为你输给我了。”

  众所周知,他的文士之道是“逢赌必输”。

  只要是个赌局他就赢不了。

  不过,这也是康时有意为之。

  因为他输得越多,“文士之道”酝酿蓄力越久,找到“真龙”的概率也越大。他现在的“文士之道”其实是半封印状态,想要它真正完善成熟且可行,康时就需要寻找一个主公。

  完整的“文士之道”发动,能更改胜负。

  例如我军被敌方围剿,处于极大劣势。

  他开启“文士之道”使用“背水一战”的士气言灵,帐下残兵能获得远超正常“背水一战”数倍、十数倍的激励效果,各个化身实力不俗的武胆武者,操作得当便能极限扭转战局。

  这还是最最最最保守的估计。

  听着很厉害是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废主公,因为想改变既定的“负”,必然需要足够的“胜”——这些“胜”从哪儿来?反正光靠康时三不五时输几局是远远不够的,大头还要指望主公啊!

  说得再通俗一些——

  康时会给未来主公施加一个永久的气运削弱debuff,主公要是假“真龙”,可能就被他克死了。如果是真的“真龙“,死肯定死不了的,至多倒霉些,喝水呛咳、走路踩坑……

  那么,如何确定主公是不是“真龙“?

  康时就需要跟对方赌一场。

  输给康时的,有一定几率是“真龙”,但赢了康时的肯定不是。话又说回来了,怎么判定输给康时的人是“真龙”而不是“假龙”?

  只看会不会被康时的文士之道克死了。

  反正被克死的就不是。

  因此——

  康时看着沈棠就非常迟疑。

  他是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

  要是留下来把人克死了咋办?

  但是,不留下来这要是“真龙”咋办?

  沈棠蓦地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

  是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气温下降了?

  谨慎起见,康时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

  毕竟他的文士之道发动代价太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这个叫康时的文心文士,其实是祈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好家伙,真就好家伙,这俩要是碰到一块儿了,哪个主公扛得住造?九条命的猫都不够他们俩折腾的——

  “啊啾——”

  沈棠鼻子有开始痒了。

  喷嚏一个接一个。

  “别不是元良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吧?”

  这个怀疑可能性很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他感觉祈元良可能是无辜的,沈郎你扭头看看那个康时,这厮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初冬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

  沈棠后半夜的时候也忍不住小憩了会儿。

  待她醒来的时候,洞外的金色晨曦已经调皮吻上她的眼睑,将修长浓密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沈棠眼皮颤了颤,抬手遮在眼帘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皮:“天亮了?”

  “五郎醒了?用水擦擦脸。”

  褚曜递来一个水囊。

  里面灌着温度适中的温水,洗脸正好。

  沈棠看清逆着光的褚曜,见他精神头比昨晚好许多,洗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气血,终于放下心来。一边接过水囊一边起身掏出随身的帕子,再将帕子打湿,手心攥紧拧干。

  胡乱擦了擦:“无晦可还好?”

  褚曜:“睡了一夜,好多了,只是——”

  沈棠问道:“只是什么?”

  褚曜眉宇间多了几分晦暗愁色,语气沉重地道:“天亮之前,有两个士兵因为伤势太重,血肉发脓,熬不过来就去了……”

  沈棠擦脸的手一顿。

  心底像是被谁浇了一碗极浓的黄连水。

  她问:“尸体呢?”

  褚曜道:“已经埋了。”

  尸体带不走,也不能焚化,只能就地深埋,立一个简单的坟冢。无名无姓,长眠于此。

  这是生在这个时代不少人的归宿。

  沈棠沉默了会儿,道:“埋深一些。”

  埋得太浅了,可能会被林间饥饿难忍的野兽刨出来,这也是沈棠唯一能做的了。

  褚曜:“嗯。”

  沈棠又问:“现在还剩几人?”

  “只剩下四十六人。”褚曜早有准备,尽量让语气听着轻快,“但庆幸的是,他们的伤势都不是非常严重,安心养一养就能好。半步的伤势也已经稳定下来,今天就能醒。”

  沈棠深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半步怎么会伤这么重,谁打的?”

  褚曜道:“还能有谁?是公西仇。”

  若是其他武胆将领未必压得住亢奋激动的共叔武,公西仇不一样,基本是压着共叔武打。庆幸的是,共叔武并没效仿杨都尉来个玉石俱焚,败局已定就且战且退了。

  不然的话,共叔武也不会躺在这里,而是埋进土里了。沈棠听褚曜提及公西仇,霍地感觉恼人开始隐隐发疼。公西仇这尊大神的确棘手,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心生绝望。

  不过,对手是公西仇的话——

  沈棠苦笑着自我安慰:“能在公西仇手底下捡回一条命,结果总不算太坏。”

  人活着总还有希望。

  但死了就彻底没戏了。

  沈棠道:“收拾收拾,回联盟军营寨。”

  褚曜正要应下,却听“联盟军”三个字。

  他怔道:“联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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