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坳里,满头热汗的十文字刚握着长刀,身子向后踉跄,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的同时,满脸惊悸与苦笑。
古手川神见看着木剑上出现的一个缺口,随口说:“再来试试?”
十文字刚低头看着颤抖个不停的手,以及虎口处渗出的丝丝鲜血,叹了口气,主动把肩章撕下来丢了过去。
连着拼了十分钟,对方却只守不攻,手里拿的还是一把木剑……
古手川伸手接过,见他已经放弃,也不再多说,准备离开。
十文字刚看着他,忍不住沉声道:“你这种家伙,只有在特别科,才能尽情发挥真正的实力。”
古手川想了想:“进特别科的条件太苛刻了。”
十文字刚顿时一愣:“那只是对刚进入特别科的新生来说,要是你的话——”
“不,我现在对加入特别科没有半点兴趣。”古手川转身走了。
拿着最后一个肩章,古手川抬头看了眼天色,去寻找藏匿起来的妖怪与幽灵。
离傍晚还有好长时间,他不想等了。
只是现在阳光还正毒辣,想要找到山里的妖怪和幽灵,还得费不少功夫。
他想了想,转过身子,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问道:“请问妖怪和幽灵已经被投放进山里了吗?”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特别科专员微微一愣,下意识回了声:“昨天晚上就放进来了。”
古手川哦了声:“没有跑掉吧?”
“没有,西边有一条山沟,那边有专门的人看守,原本要等到太阳下山后再放开……”特别科专员忽然住口,脸色大变。
他怎么把这种秘密说出来了?
古手川说了声谢谢,辨识一下方向,往西边走去。
刚才用了一下魇梦。
山沟并不算难找,他直接跳了下去,顺着往下走,一直走到被树叶完全遮蔽的地方时,才闻到一股极淡的腥臭味。
他寻着味道继续向下,接着就看到三个正坐着休息的特别科专员,还有他们身前几米外那两个贴着符纸的大木箱子。
对面三人也发现了他,表情各自愕然,显然没料到参赛的选手会摸到这地方来。
古手川面色和善:“请打开箱子吧,我要除灵了。”
三人思绪微微恍惚了下,便各自起身,去开启箱子,非常配合。
第一个箱子里跑出了一头膘肥体壮、几乎有半人高的野猪,野猪眸子猩红,长着足足两对向上的獠牙。
另一个箱子里飘出了一股熟悉的白色幽灵,它浑身缠着白色的布匹,嘴巴仿佛是裂开的锯子一般。
热气器艇就飘在几人正上空,一直跟着的特别科专员也再次开启了记录仪。
此时也许有许多人都在盯着这里。
古手川没想着动用其他手段,迈步向前,看着野猪与幽灵,简简单单地挥剑。
剑声凄厉,还未咆哮的野猪瞬间尸首分离,切口光滑,猪脑袋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而在古手川看不见的地方,一阵齐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有些人还很是后怕的摸了摸之前被木剑打到的地方。
怪物吧?木剑也能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幽灵尖叫着想逃窜,毕竟哪怕是幽灵,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古手川直接掷出了木剑,一剑将它钉在树上,树木震颤摇晃之际,附着在木剑上的一丝真气化作火焰,将它燃烧殆尽。
难度二实在是太没难度了。
从动手到结束连半分钟都没有,动作简单利索,没有任何花哨的章法,让人看着不禁心生一种“我上我也行”的简单感。
古手川走过去,拔出木剑,对三个旁观的特别科专员道了声谢,迈步走了。
三个人看着地上的野猪脑袋,还有仍旧抽搐的尸体,许久说不出话来。
八强战就这么结束了。
被一个人用绝对碾压的实力从头到尾碾压了过去。
古手川是最后一个从林子里走出来的,观赛席上,一片目光默默注视着他。
他将背包里的肩章倒了出来,给官方的工作人员做清点。
藤原老师走了过来,脸色略带精彩。
“后续什么流程啊?”他问道。
“不,都结束了!”藤原老师抬起下巴,声音高扬:“今年的除灵大赛已经结束了!主办方发来通知,等所有赛程结束后,来领奖就行了!对于这一决定,没有人有意见!”
古手川愣了下:“这就结束了?”
藤原老师脸上的皱纹加深,带着满足:“后续的赛程只是决出亚军到第八的小队,咱们已经不用比了。”
一个人就打趴了所有小队,包括特别科与阴阳寮在内,更何况拿的还只是一把木剑!谁还不服?谁敢不服?
古手川哦了声:“这样也好,挺省事的。”
藤原老师一直佝偻的背挺直了,带着他从观赛席前走过,慢悠悠离开了赛场。
现在拿不到奖励,需要所有比赛都结束后才有颁奖典礼。
特别科小队那边,三人正在接受训斥……准确的说是只有远野凛在挨训。
她丢人的一幕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摄影尤其蔫儿坏,给了她的屁股一个长达十秒钟的特写。
原野凛把摄影师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她缩着脖子,还在挨着劈头盖脸的骂,眼睛则跟着与藤原老师离开的古手川一块儿走了。
她眼巴巴看着,没有要到手机号码好亏啊。
在回去的路上,正开车的藤原老师终于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笑声带着些尖利,还有一种郁气尽吐的畅快。
“去全东京最好的料理店!吃个尽兴!”
全东京最好的料理店?古手川下意识摸了下肚子,但还是说:“还是等等吧?等胡桃伤好。”
一个人庆祝多没劲。
藤原老师情绪正高涨中,满口答应,然后将他送到家门口后,立刻就开车往南走了,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就和当初进入八强时一模一样。
古手川目送他离开后,就拿钥匙开了门,心情平静如海。
对于拿到除灵大赛冠军这件事,就像是出题教授去做了张幼稚园的卷子一样,他并不感觉多值得喜悦。
家里没人,这个时间点儿,有佳和晴空都还在咖啡店里打工。
客厅内的餐桌上摆着水果,电视前放着游戏机,沙发枕摆放的整整齐齐,厨房里也整洁如新。
他站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才放下剑袋与背包,到浴室里冲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