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为国很清楚向家的事情,所以对向振强要对父亲下毒手也不惊讶,这些年他见多了豪门里面的恩恩怨怨,杀父夺产,算不了什么大事。
看着向振强左拥右抱地离去,张为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低声骂道:
“他妈的,脸都给老子笑僵了。”
说完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护照揣进兜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种狗一样的日子,老子算是受够了,正好借这次向家父子狗咬狗的机会,狠狠敲上一笔,再不回来了。”
说完,张为国抬头看了看办公室,想起向振强说要送整层楼给他的话,露出嘲讽的笑容。
对于一个一心要除掉自己父亲的人,张为国可不敢奢望他有多大方。
事实上,张为国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帮向振强除掉了向援朝,一旦向振强掌握了权力与财富,那么知道这么重大秘密的张为国,一定会被他杀人灭口。
所以张为国看起来对向振强,推心置腹,俯首听话,实际上只是敷衍一下,他真正的计划是泰国绑架向援朝,能敲多少钱就敲多少钱。
“喂,你给我找的人找到了吗?四个人,够了够了,人妥当不,知根知底的老乡,那太好了……”张为国又摸出电话,拨了个长途。
张为国拿着手机,叽叽歪歪了好一阵儿,要想绑架向援朝,他一个人可不行,所以他找到了自己的小学同学,一个在泰国做生意的老混混,让他安排几个兄弟帮忙。
正是因为有了这位小学同学的参与,张为国才有底气在异国他乡绑票勒索。
张为国在打电话,向振强在自己的豪车里也在打电话,两个美女被他关在车门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喂,钱已经汇过去了,你给我好好办,对,你的人到时候冒充保险公司的雇佣兵,假意保护那个老家伙,找准机会把他绑了,然后给我家里打电话,我会让公司给你们把钱汇过去,到时候你们直接撕票就行了,然后把这件事栽赃到我说的那个张为国头上……”看起来,向振强并没有相信张为国,而是另有安排。
离向振强豪车对面的一家高级餐厅包房里,向援朝正在宴请两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桌上一片杯盘狼藉,看样子三人喝得非常尽兴。
“向老,啥也不说了,俺们兄弟的命就是你的了,你说杀人,我们绝不放火,你说砍手,我们绝不砍脚,”一个脸上有块黑斑的家伙凶神恶煞地嚷道。
“没,没错,老,老黑的话也是我,我……”另一个家伙说话有点结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向援朝从桌下拉出一个皮箱,打开箱子往桌上一倒,几十叠人民币堆成了小山,老黑和结巴男眼睛立刻亮了。
“只要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好,保护好我的安全,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大把挣钱,”向援朝看来比儿子向振强大方多了,不整什么空头支票,直接上硬货。
向援朝宴请的这两个人,一个叫黑无良,一个叫龚平,都是地下拳场的一流拳手,两人都因为比赛出手过重打死了人,被罚禁止参赛。
不过心狠手辣的两人被向援朝看上了,他正为这次泰国之行的人手犯愁。那些正规公司的安保人员,只会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想要办点罪恶的事情,那必须找别的人手。
向援朝仔细调查过了,打死过人的黑龚两人,都是爱钱如命的家伙,非常适合干一些阴暗的勾当,于是向援朝砸下巨资,一下子就把两个收买到位。
“枪会用吗?”向援朝压低声音问道。
“我在东南亚当过三年雇佣兵,长的短的,用着都没问题,”黑无良率先说道。
“枪我倒是不会,不过我另有绝招,”龚平眼中寒光一闪,抬手甩出两把飞刀,唰地一声,稳稳的扎在了墙上。
两人说完就想去抓桌上的钞票,向援朝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掌,压在了这堆钞票上面。
“还敢杀人吗?”向援朝淡淡地说道。
“向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龚平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向援朝面无表情地说道。
龚平和黑无良收回抓钱手,对望一眼,还是龚平说话了:
“向老,我们兄弟杀没杀过人,你应该清楚,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杀人,那可不是桌上这点价吗?”
“向老,你也知道的,国内的环境不比东南亚,人命大过天,我们兄弟不想招惹警方,”黑无良低声说道。
“放心,我不会在国内犯事的,再说了,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随意出手的。至于钱,我像缺钱的人吗?退点钱就是给你们的见面礼,至于其他的,一切好商量,”向援朝笑道。
“不在国内,那就没问题,”龚平松了一口气。
“向老,我能多问一句吗?具体是哪个国家?”黑无良问道。
“去泰国办点事,”向援朝回答。
“泰国呀,向老你可算找对人了,我在那里呆了两年多,人命贱如狗,这钱,我挣了,”黑无良一把抓起桌上的钞票,拼命往兜里塞去。
“这事儿妥了,”龚平眉开眼笑地也开始抓钱。
望着一脸贪婪的黑无良和龚平,向援朝有点无奈,要不是亲眼看到过这两人的身手,就这贪财的样子,真不像是什么厉害角色?
夜已深沉,张为国关掉办公室的灯,带着满心期待离开了风起传媒。
街边转角处,向振强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召唤车外的美女上车,很好车内传出放肆的笑声。
包房里,全身塞满钞票的黑无良和龚平正在给向援朝表决心,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即将在异国他乡上演一场勾心斗角的活命大戏,而这部大戏的男女主角,此刻正各自躺在自家的小床上,为明天的见家长犯愁。
季伟南无疑是更紧张的一个,尽管肖张一再表示,养父和师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但从未经过这种事的她还是觉得忐忑。
“不行,我必须要尽快睡着,要不然明天该有黑眼圈了,”季伟南哀叹一声,恨不得一拳砸晕自己。